现在沈家风头正盛,沈清雪恐怕早晚会压过她这个皇后,难怪春桃会不忿。
纪长歌垂下眼眸,眼中的落寞一掠而过:“沈将军忠肝义胆,军功赫赫,是该好好嘉赏!”
春桃虽气,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道:“女婢伺候您更衣吧,皇上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若是再不去怕是会惹得龙颜大怒。”
纪长歌点头应允,不知怎的此次醒来,她觉得身上的病痛减缓了不少,便问春桃:“是换了新药吗?本宫觉得身子好受了不少。”
春桃将白色小瓷瓶双手奉上,低声道:“这个可以减缓您的病痛,可是数量稀少。”
纪长歌将小药瓶握在掌心道:“我知晓了。”
行宫一片光辉交错,远远便听到悠扬的宫乐声。
宴会进行到一半,纪长歌才姗姗来迟,萧辰君的脸色比想象中更加难看。
纪长歌拂身行礼,恭敬地道:“臣妾来迟,请皇上恕罪。”
萧辰君盯着一身秀丽紫衣的纪长歌,眼中担忧之色一扫而过,声音没什么温度地道:“落座吧!”
纪长歌敛了敛神色,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耳边传来沈清雪如银铃一般的调笑声:“姐姐来迟,应当自罚三杯才是。”
纪长歌脸色一变,她身体如今已经饮不得酒,若是自罚三杯,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正想着如何拒绝,沈清雪已经对着萧辰君娇嗔道:“皇上,您说是不是?”
纪长歌到嘴边的话咽了咽,她紧张的看向萧辰君,尽管已经心死,她还是想看看萧辰君会如何作答。
萧辰君眼眸不经意的扫过纪长歌的脸,手中一紧,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皇后无故来迟,还这般态度,给朕滚回坤宁宫闭门思过。”
竟然是直接叫她滚!
也对,今天是沈家的主场,她这个摆设般的皇后在不在根本无人关心。
他何止是要她滚回坤宁宫,只有她让出皇后之位,他们或许才会满意。
纪长歌起身强人心中的酸涩,艰涩地道:“臣妾告退!”
萧辰君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盯着纪长歌单薄的身影,指尖捏着杯盏,稍稍用力,玉质酒杯应声而裂。
沈清雪看到这一幕,眼中的嫉恨一闪而过,低声吩咐自己的侍女。
“一炷香后,把皇上引过来。”
说完她悄然离席。
第七章
纪长歌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春桃扶着她快步往坤宁宫赶。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雪尖锐的声音响起:“姐姐,怎么走得这般急?”
这个时候她根本顾及不上沈清雪如何,她只想快些回去。
转身欲走,沈清雪却转了个身挡住她们的去路。
春桃怒了,无惧地道:“贵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沈清雪好整以暇的看着纪长歌,悠悠道:“自然是想看你们怎么死的!纪长歌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有何脸面高居皇后之位?”
纪长歌心中一惊,虽然沈清雪跟自己一直不太对付,但是表面上还算过得去,她今日竟然能当众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沈贵妃慎言,本宫还是皇后,你这般失言,本宫可按宫规处置你。”
沈清雪却是张狂大笑,眼中的阴毒愈发浓郁。
“那又如何,皇上对你厌恶至极,现在是本宫掌管后宫,你一个跳梁小丑能耐本宫如何?”
纪长歌心中冷沉,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再看看被萧辰君捧在手心的沈清雪,心中百转千回。
“你的野心本宫知道,却是没想到你这般迫不及待,这个位置牵扯的东西太多,你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步了我的后尘吗?”
沈清雪顿时怒了,愤怒的指着纪长歌,怒喝道:“本宫跟你可不一样,本宫有皇上恩宠!”
呵,恩宠,纪长歌脑中浮现出自己与萧辰君鸾凤和鸣,如胶似漆的过去,忽然冷笑不止。
她当初也以为,萧辰君是真心待自己的,可是她登上后位仅两年,情分转瞬即逝,她跌入无尽深渊。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纪长歌还未来得及看一眼,便见沈清雪冷笑着抓住她的手,重重推在自己胸口处。
沈清雪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眼中泪花闪烁,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
“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分走了皇上的宠爱,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千万不要怪罪皇上……”
纪长歌一愣,下一秒便见沈清雪朝结冰的荷花池倒去。
那姿势就好像是她推的一般!
“皇后,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喝在耳边响起。
纪长歌脊背僵直,转身便见身着明黄色龙袍,一脸漠然的萧辰君。
“你竟然为了争宠,不惜推贵妃下水,纪长歌,朕不知你竟这般蛇蝎心肠。”
萧辰君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厌恶之色,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指挥几名宫人搭救沈清雪。
纪长歌呆立在原地,浑身上下一片冰冷。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紧抿着唇,指尖捏到发白。
漫天大雪,水面结了层薄冰,池水寒冷刺骨。
宫人乌泱泱的挤过来,几名熟悉水性的宫人紧跟着跳了下去。
混乱之际,沈清雪身边的宫女悄悄朝纪长歌靠近。
“噗通”一声,纪长歌被推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春桃惊慌失措地大叫:“快来人,皇后娘娘落水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入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朝着那抹张扬的紫色游去。
第八章
纪长歌不住的在水中扑腾,寒冷刺骨的水浸入她每一寸肌肤,她觉得浑身无力,污浊的水灌进口中,她觉得快要窒息。
纪长歌双手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已经没有反抗之力。
若就这般死去,那她一定是开国以来最狼狈的皇后,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家族也会因她蒙羞。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得这般窝囊!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自己。
是他吗?
纪长歌想睁开眼看一眼,可是怎么也睁不开。
最后,陷入了梦魇中。
永定十二年,先皇驾崩,时局动荡。
萧辰君远在幽州,听闻消息连夜赶往京城,回京路上遭到萧衍的袭击。
那日他身穿铠甲,将保命的袖箭递给她,派身边最得力的两名暗卫护送她离开。
当时京城已经被萧衍控制住,这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已为她想好了退路。
这一别或许是永别。
纪长歌泪如雨下,萧辰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温声道:“长歌,若是此战胜了,我便娶你为妻,可好?”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被狠狠揪起。
再度醒来,春桃在一旁抽泣道:“呜呜,娘娘您终于醒了,定王杀进了皇宫,现在宫中人人自危,娘娘咱们快逃吧!”
纪长歌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仅仅两年萧衍竟然又发动了政变。
她急切地问:“皇上呢?他是否安好!”
“哈哈哈哈哈,皇嫂,与其担忧旁人不如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
萧衍一身金边玄色衣袍,姿态闲散的走进坤宫殿,脸上还有斑斑血色,一看便知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纪长歌心中一惊,没有想这么快大战便结束了,整个皇城显然已经落入萧衍手中。
纪长歌声音发哑,神情激愤地问:“你把他怎么样了,萧衍,你这是在谋反!”
萧衍毫不在意,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冷笑连连。
“萧辰君这个懦夫,他丢下你跑了,到现在你居然还在担忧他的安危,纪长歌,本王该说你痴情呢,还是应该说你傻?”
纪长歌被这一信息暴击,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不可置信地道:“不,不是这样,他怎会弃我于不顾,你是在挑拨离间,我不会信你的。”
萧衍看白痴一般看着她,挥手让手下将人带走。
纪长歌连挣扎都没有,只是望着春桃,无助地道:“怎么回事?”
春桃再也忍受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道:“娘娘,您那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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