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这林小姐可是极品，我们每次来都想点她，可惜总是点不上！”
包厢中其余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争相发出赞同的声音，面上猥琐的神态让林姣媛更加难堪。
“经理……”林姣媛慌乱地转头看向门外的经理，她不想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心爱的男人看到，现在只想逃离，“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先休息一场吗……”
“你就非卡在这时候休息？”经理压低声音骂她，“颜总可是贵客，还想不想赚钱了？快点！”
林姣媛还想再挣扎一番，却被经理推了一把，往前踉跄几步，险些跌到颜江辰身上。
颜江辰顺势将她拉入怀里，薄唇贴着林姣媛的耳畔，在一片起哄声中低声开口：“怎么，当年的金主不要你了？”
说着话锋一转，声音冷如寒冰：“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没有你的虚荣拜金也不会成就现在的我。”
然后满意地感受林姣媛猛然僵硬的身体。
当年她一条冷冰冰的短信直接切断他们三年感情，颜江辰抛下一切去找到林姣媛，却正好撞见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你给钱太慢，我当然找别人了。”
那时的林姣媛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便把痛苦挽留的颜江辰甩在身后，从此消失了整整两年！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她，持续两年的恨意，总算找到了发泄口。
“既然林小姐这么难点，我总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颜江辰抽出一张空白支票，“不如玩一个游戏吧，在座的各位轮流点酒，林小姐要是能全部喝完，这张支票，随便你填。”
林姣媛紧咬着牙，恨不得当场摔门而出，在颜江辰面前维持住最后的尊严。
可一想到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林姣媛只能僵坐在原处，细白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心中酸楚苦痛交织。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剩什么尊严。
见林姣媛面露挣扎，颜江辰无声冷笑，大手一挥，其余人便像早已准备好一般，争相点起了会所里最烈的酒。
一瓶瓶酒摆到林姣媛面前，她别无选择，深深看一眼颜江辰，便抓起一瓶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林小姐霸气！！”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颜江辰面色却更加阴沉，林姣媛方才带着哀切的眼神本就令他心烦，而现在她果断灌酒的样子更是扎眼。
林姣媛麻木地把烈酒一瓶一瓶往口中倒去，一瞬不敢停。
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来，喉咙和胃的疼痛就会将她灼烧殆尽。
最后一个空瓶被砸到地上，林姣媛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记得伸手去抓眼前的那张支票。
在即将抓到手时，支票却被颜江辰一下抽走了。
“急什么？”颜江辰嘲讽地指了一圈包间：“小姐们的份还没点呢。”
第二章
空掉的酒瓶被清走，新一轮酒水再次摆在林姣媛身前。
全身血管怦怦直跳，头疼得仿佛要爆炸一般。
侍应生摆放酒瓶的声音不大，却一声接一声地砸在她的心上。
每响一声，都仿佛多给她套上了一圈绳索，紧紧勒住脖颈，不能呼吸。
林姣媛只觉得绝望。
“快喝吧，林小姐。拿不到这支票，前面可就白喝了。”
颜江辰还在为摧毁她岌岌可危的理智不断加码，心中除去快意，更多的却是愤恨。
林姣媛，当年为了钱抛下他跟那老男人走的时候，你有想过会有今日么！
现在颜江辰一想到当年的自己竟对这样愚蠢又拜金的女人痴心一片，他就觉得恶心的厉害。
林姣媛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一瓶抵在唇边，却久久无法动弹。
喉咙已经在条件反射地排斥一切，即便是咽一口口水都疼得厉害。
可能食道已经被烧出伤口了也说不定，林姣媛苦笑地想着。
她高高仰起头，强逼自己喝下，同时死死压制住反上来的呕吐感。
五感逐渐麻痹，周围的一切不再清晰，只有那持续偾张的血管不断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怦怦，怦怦。
会所冷气充足，林姣媛却突然觉得好热好热。
她胡乱一扯，小巧的外衣落下，露出底下无袖裙遮掩不住的白嫩肩颈，又引起一阵骚动。
然而头晕的林姣媛顾不得管这么多了，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颜江辰怀里。
颜江辰眸色一暗。
坐在林姣媛另一侧的男人本和她隔着一人的距离，现在已经蹭到了林姣媛身边。
颜江辰阴郁地瞥了一眼那蠢蠢欲动的手，脸色难看地将昏迷的林姣媛抱了起来，朝会所楼上的客房走去。
颜江辰把林姣媛扔在床上，转身拿起房间中备着的矿泉水。
一个失去意识、浑身酒气的人，颜江辰毫无兴趣。
他要等林姣媛清醒过来，亲眼看见她的反应。
颜江辰随即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一瓶冰冷的水尽数泼在林姣媛的脸上。
被泼醒的林姣媛头痛欲裂，艰难的刚睁开眼，便直接对上了颜江辰阴郁的眼眸。
“现在酒也醒了，开始伺候我吧。”
林姣媛反应过来颜江辰的言下之意，惊得瞪大了眼睛，放大的瞳孔中除了惊恐便只剩下难以置信。
“怎么，一张随便你填的支票还不够买你？”
林姣媛抗拒的神色瞬间惹恼了颜江辰，身体猛然逼近林姣媛，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一时喘不过气。
林姣媛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大学时疼她爱她照顾她的颜江辰，早已变了一副陌生模样。
羞辱还在继续，颜江辰掐着她的下巴，语气满是讽刺：“装什么装，当年你为了钱连老男人都能伺候，现在又在这种地方工作，都当了婊子了还想在我面前立牌坊！”
林姣媛强忍着泪水，当年的事另有隐情……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最后看着颜江辰那带着恨意的冷漠目光，林姣媛只能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不卖身。”
第三章
泼在身上的水将林姣媛的衣服全部浸湿了，她紧紧咬住唇，抵御这刺骨的冰冷。
林姣媛颤抖地开口，声音战栗：“颜江辰……把支票给我吧。”
她知道，如果要了那张支票，颜江辰对她的鄙夷就会再添一分。
可在现实面前，早已粉碎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林姣媛每天喝到呕吐赚来的钱尽数划进了债主的腰包，在飞速堆起的利息之前却不过是杯水车薪。
林姣媛明白，如果不卖身，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
可不卖身，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眼下颜江辰的支票是林姣媛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被轻视，被辱骂，她也必须死死地抓住。
颜江辰下意识一挑眉，“你不是不卖吗？”
林姣媛闭了闭眼，已经无力再面对他无孔不入的羞辱，轻声道：“那是我喝酒的报酬，酒我已经喝完了，颜江辰……你要食言吗？”
林姣媛这副眼里只有钱的样子让颜江辰心底生出一股无名怒火，他暴躁地抽出那张支票，往林姣媛身上扔去。
林姣媛小心接住，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盯着上面填写数字那一栏，问道：“一百二十五万三千……可以吗？”
这是林姣媛现在背负的全部债务。
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弟弟和母亲强加给她的枷锁。
颜江辰认定了林姣媛会抓住机会狮子大开口，这个数字却远远低于他的想象。
这就是你林姣媛眼中的巨款吗？
原来天生下贱的人，连眼界都如此狭隘。
颜江辰烦躁地冲林姣媛吼道：“随便你怎么填，现在，给我滚！”
……
林姣媛去了银行，一口气把债务全数还清。
虽然身上分文不剩，林姣媛却久违地真心笑了出来。
她终于可以辞去这个耻辱的工作了。
林姣媛反复细数每一条转账记录，生怕这只是个梦，梦醒了，她依旧是那个在悬崖边缘反复挣扎的陪酒小姐，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
在回会所的路上，林姣媛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豪车停在路边，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又来了……
林姣媛抿唇，思虑再三，还是坐上了车。
“媛媛，这些年还好吗？”中年男人犹豫着开口。
“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林姣媛垂眸，“陈先生，我已经明确说过了，我们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
“你知不知道每次来找我都会给我带来麻烦！”
想起颜江辰的那些话，林姣媛越说越委屈：“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抱歉”陈益明说着，掏出一捆现金递给林姣媛，“但至少，那个兼职不要再做了。”
林姣媛心中不住苦笑，冷声拒绝：“我就是喝酒喝死了，也不会收你的钱。”
“媛媛，爸爸是在关心你！”见女儿这样油盐不进，陈益明来了脾气，拉过她的手，想把钱强行塞给她。
“我不需要！！”林姣媛反应激烈地和陈益明争执起来。
却不知道街对面，车里的颜江辰，目睹了全程。
又是那个男人！两年了林姣媛竟还跟那个老男人不清不楚！
扶着方向盘的手蓦地青筋暴起。
收了他的钱，转头又去找老男人？
颜江辰猛地调转方向，向会所开去。
第四章
林姣媛总算摆脱陈益明，回到会所正式办了离职手续。
正准备离开，一转头却又遇上了颜江辰。
本来好些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即便以后再也不用陪酒，但林姣媛知道在颜江辰心里她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她永远都是为了钱财自甘堕落的下贱女人。
林姣媛垂下眼，默默从颜江辰身边走过。
颜江辰却突然开口：“林姣媛，你是卖身上瘾了吗？”
林姣媛怔住，狼狈地僵站在原地。
这副模样落在颜江辰眼里就成了默认，他只觉得一阵烦躁。
想起刚Ӽɨռɢ才听见林姣媛提出辞职，颜江辰表情冷酷的开口：“你不是很缺钱么？那老男人才给你那么点钱就知足了？”
林姣媛猛然抬头看向颜江辰，眼神惊慌。
和陈益明的事，又被他看见了……
眼眶突然一酸。
为什么，总是能被颜江辰撞见自己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不是的……”林姣媛不自觉开口，却无从解释。
林姣媛是私生女，她的母亲是最被人痛恨的小三。
这是她瞒了二十多年的事情。
从小到大数不尽的自卑，数不尽的妥协，通通都是因为这个难以启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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