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抓着餐桌的边缘,眼眸微红,声音委屈而虚弱:“难怪,我最近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还以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沈斯臣震惊了一下,“你疼痛怎么没有跟我说?”
“都怪我,是我这段时间对你不够关心。”他将手捏成拳拍打在腿上,心中充满了愧疚。
施南伊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在男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她看着沈斯臣,佯装没关系的样子:“没事的,斯臣哥,我都已经多活了三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斯臣眉心紧紧拧起,蹲在女人身前,心疼得看着眼前的姑娘,温柔的说道:“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
“我会帮你联系专家会诊,咱们别放弃。”
施南伊见状,想放弃的话到了嘴边,顿时凝住。
“好,我听你的。”
但其实内心早已经看开了,癌症哪有那么容易就好。
老天爷真的是跟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原以为自己又有机会重活一世了。
本来自己的心都动摇了,要是她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那或许在以后的时间,有一天真的还能和蒋温年回到最初的起点,但现在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就碎了!
三个月后。
瑞典,卡罗林斯卡医院。
施南伊冲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眼里布满红血丝的沈斯臣笑了笑,示意自己很好,别担心。
她刚刚做完化疗醒过来,她原以为自己会在几个月前的那次昏迷中死掉。
但是沈斯臣把她转到了瑞典,还联系了最好的专家团队会诊。
经过几个月的手术的折磨,她的癌细胞渐渐的被抑制住了。
专家说,只要她好好调养,把身体调整到可以做手术的状态,手术成功了或许就可以多活几年,但如果手术失败的话,要么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要么会有复发症。
施南伊淡然的听着专家对沈斯臣说的叮嘱。
这三年来,历尽磨难,无数次从鬼门关闯过,现在的每一天对施南伊来说都是奢望。
施南伊安静的看着窗外树枝上的嫩叶。
最近,她贪睡得越来越厉害了,都快忘了白天的样子了。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瑞典迎来了暖春。
今天难得天气不错,沈斯臣推着施南伊在医院外透气。
眼看着施南伊脸色越来越苍白,整个人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副躯壳,即使身为男子,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红。
他会时不时讲着一些冷笑话来逗施南伊开心,施南伊静静的听着,心中泛起酸楚,她也想要在他面前尽量得笑一笑,可是如今自己一笑就会扯到胃部,揪心的疼。
久而久之,她连话都不想说了。
走到一半,沈斯臣发现,忘记给施南伊带毛毯了。
虽然到了春季,但还是有些凉的,沈斯臣立刻快速的取毛毯去了。
施南伊目不转睛看着如画的风景,紧绷已久的心趋于舒和。
忽然,余光中闪过一簇紫色。
她偏头望去,怔住了,那是一株三色堇。
施南伊看得正出神,隐隐感觉三色堇很熟悉,好像之前有一个人送过自己。
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这时沈斯臣来到身侧,将毛毯盖在她的腿上。
“在想什么?”沈斯臣问道。
施南伊最近有时不时愣神的习惯,医生担忧她会有失忆的前兆,提醒他要多和她交流,不要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施南伊用力的想了想,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轻轻摇头:“没什么。”
第41章
国内。
蒋温年听着艾瑞克查到的消息,一双浓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你是说施南伊在瑞士?”
艾瑞克跑得太急,大口喝了一杯水,才回答:“是的,在瑞士的卡罗林斯卡医院。”
“医院?她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会去了瑞士的医院?”蒋温年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安。
艾瑞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查到的信息告知给了蒋温年。
“温年,我先告诉你,你不要太激动。”艾瑞克看着蒋温年点了点头才继续往下说。
“施南伊的胃癌并没有痊愈,三个月前昏迷了一次,然后病情恶化了,沈斯臣把她带到瑞士治疗去了。”
蒋温年整个人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施南伊的病情竟然恶化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收紧了一下,心像一把刀子被扎得难受:“难怪三个月前,她主动联系我,还说希望看到我的改变,这样就会考虑给我机会,所以我这几个月都是在忙着我和她的第二部电影,我想把这部电影送给她,因为那是我们的故事!可我没想到她是为了把我支开!”
他一拳拍打在玻璃上,心中全是悔恨。
艾瑞克走了过来,他看得出蒋温年此刻神色凝重悲恸,面带担忧:“温年,你冷静,现在还没到你颓废的时候。”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在瑞士的哪个医院?我要去找她。”蒋温年轻声说道,声音沙哑。
他连夜飞往卡罗林斯卡,看着艾瑞克发来的地址和照片,眸子一颤。
翌日,蒋温年到达卡罗林斯卡医院。
忽然,他看见沈斯臣推着一把轮椅出现。
而轮椅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病人服套在身上,原本纤细的身影衬得更加瘦小,唇上不见半点血色。
裴胜安转过头去,一滴热泪从眼角滚落,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这么对待施南伊,要是自己可以帮她承受这些痛苦就好了!
蒋温年愣愣的望着,始终没有勇气上前。
过了一会,沈斯臣就要推着施南伊回了病房。
蒋温年这才回神,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一阵微风出来,带来丝丝凉意。
施南伊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沈斯臣紧张得急匆匆的将人送回了病房。
安置好施南伊,沈斯臣退出房间,转身就和蒋温年对上了眼。
沈斯臣的脸瞬间黑了,嗓音清冷而低沉:“你来干什么?”
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气压都变低了。
蒋温年并不想跟对方吵,他压低了嗓音回答:“我想见她。”
沈斯臣紧了紧拳,心里只觉得荒唐。
强压下对蒋温年的怒意,望着蒋温年说道:“她刚睡着,不要打扰他,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蒋温年眉毛微蹙,看了一眼病房,忍下想冲进去的心情,跟着沈斯臣的步伐来到一个楼梯间。
沈斯臣率先开口道:“这里不欢迎你,别来了,你走吧。”
蒋温年冷笑,上前一步:“凭什么?你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
沈斯臣不多废话,把施南伊现在状况坦言说了出来。
他盯着蒋温年,眼里的悲伤能溢出来:“她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情绪激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蒋温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那一次见你,才让她的病情加重的!”
闻言,蒋温年恍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全身血液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住,痛不堪言。
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为自己可以弥补她的,殊不知这一次痛苦却是自己带给她的!
蒋温年暗暗在心底恨着自己,良久后,他颤抖着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远远的看她一眼,可以吗?”
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也好,这些年来所有的思念和愧疚全都缠绕在心上。
他其实也只是想要她好就好了。
可是他的乞求被狠狠的驳回。
沈斯臣冷声道:“可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第42章
“什么意思?”蒋温年露出赤红的眼睛,狠狠的看着沈斯臣。
“病情引发的记忆衰退,会选择性的忘记一部分的人和事。”沈斯臣毫不留情的讥讽说着。“这段时间我适当的提起过一些人,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不记得你了?”
蒋温年呼吸一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场十几年的牵绊里,始终是蒋温年亏欠了施南伊。
“蒋温年,没有资格伤心,因为你不配!”
沈斯臣厌恶的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用青春陪伴了你十几年,可你带给她的是什么,只有难过和伤心,你不配!”
沈斯臣字字诛心,将温年仿佛能尝到喉间的血腥味。
他倒退了两步,接着仓皇的离开了卡罗林斯卡医院。
蒋温年不会知道自己如何回的酒店,他在窗边坐着,看着窗外,想了很久。
他坐了一个晚上,如同石化。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唤醒了木然的蒋温年,他迷茫的双眼逐渐清明。
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赶回国,继续正常的生活,没日没夜的拍着那部剧,因为想要给施南伊看。
只有在思念入骨,很想施南伊的时候,ʝ他才会去瑞典。
他远远地望着施南伊的背影,却没有开口喊她,而是默默地守护着。
或许,不打扰就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只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从前。
如果当年自己对施南伊的关心多一点,再耐心一点,她会不会就不会生病,他们会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如果是个男孩子,那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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