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残忍的话被他说的像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颜卿卿看着萧容瑾,只觉他无比陌生。
此刻的他比之前那个捉摸不透的君王更加可怕。
萧容瑾俯下身,紧紧盯着颜卿卿的双眼:“姐姐,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颜卿卿呼吸微窒:“所以,司柏寒和王爷呢?”
听到她问其他的男子,萧容瑾眉间顷刻染上一抹愠色。
“司柏寒逃了,皇叔被我关在天牢。”
颜卿卿一怔。
她原以为司柏寒和萧霖天步步为营能斗得过萧容瑾,不想却还是败了。
想起司柏寒,颜卿卿顿觉又两只手撕扯着心。
一边是爱,一边是恨。
他是自己心仪之人,又是害死展风的仇人,挣扎的矛盾搅得她心绪不宁。
萧容瑾眉心一拧,不重不轻地捏住颜卿卿的下巴:“你在想司柏寒,还是在想皇叔?”
颜卿卿没回答,只问:“无论你将我当做谁,在别人眼里,我就是皇上的姐姐。”
“你觉得我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吗?”萧容瑾笑了笑。
他重新坐了下来,将颜卿卿抱起放在腿上,对待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颜卿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心却因着不合规矩的暧昧漫起一层酸涩。
“皇上不愧是天子,连选择死的权力都要剥夺。”她苦笑。
萧容瑾将她一缕长发挽至耳后:“我要的人,即便是阎王也不能抢走。”
没多久,半年前自刎的长公主颜将军醒还住在萧容瑾寝宫的事传遍前朝后宫。
纵然知道颜卿卿不是正统皇室,但她到底是先帝亲封的长公主,如此不顾伦理的行经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太和殿。
萧容瑾扫视了眼阶下的群臣后看向掌印太监。
掌印太监立刻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终于,礼部右侍郎站了出来:“皇上,关于长公主一事,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萧容瑾眸色一变,却作一副温和模样:“说吧。”
礼部右侍郎拱手道:“长公主虽是皇上的姐姐,但男女大防,况她早已婚配,实属不妥,不如请皇上为长公主另择寝宫,如此保全了皇上与长公主的清誉,也可堵住外人悠悠之口。”
说完,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谁也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去看萧容瑾。
礼部右侍郎本就有丝忐忑的心因为这片僵凝生了丝惧意,但想收回已是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等待着萧容瑾的回应。
良久,萧容瑾才缓声道:“爱卿说的在理,朕却是欠缺考虑。”
听到这番回答,众臣才暗自松了口气,礼部右侍郎的心也缓缓放下。
下朝后,萧容瑾并未回明华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一炷香后,一身着玄青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拱手行礼:“皇上。”
萧容瑾练着字,眉眼清冷:“礼部右侍郎身子抱恙,你去帮帮他。”
闻言,男子点点头:“臣明白。”
第十五章 抗拒
颜卿卿第十五次尝试抬起手,但还是失败了。
宫女用手帕拭去她额头上的细汗,忍不住劝道:“长公主,您昏迷了这么久,身子自然是要慢慢恢复的,何必这么着急呢。”
颜卿卿没有说话,再一次使劲挪动着手。
在这宫里,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萧容瑾的眼睛耳朵。
于她而言,这里不过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囚笼。
纤细的小指在她的努力下动了动,颜卿卿却也泄了气,靠着榻椅沉沉喘着气。
“皇上。”
宫女的声音让她身形一怔,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萧容瑾屏退宫人,坐到颜卿卿身边,将她软软的身子揽进怀里。
“可用过早膳了?”
自从她颜将军醒后,这些日子他夜夜拥她入眠,虽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但这一切都让颜卿卿觉得很荒诞。
萧容瑾明知她已经嫁了人,心中也只有司柏寒。
颜卿卿闭上眼,只能无声地抗拒着他的亲近。
面对她的冷漠,萧容瑾从一开始的恼怒到之后的习以为常。
他握着颜卿卿的手,细细摩挲着她虎口的薄茧:“姐姐,你很讨厌我吗?”
颜卿卿依旧没说话。
她想不到什么比沉默更合适的回应。
可下一刻,耳朵传来的湿润感让她浑身一颤,惊愕地睁开眼。
萧容瑾齿轻咬了咬那红如血的耳垂,神情如寒冰,眼神却又似团烈火。
“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是我的就行。”
“你!”颜卿卿气的怒目圆睁,更觉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
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安静乖巧的弟弟俨然是两个人。
纵使颜卿卿再不情愿,也没有力气挣脱。
她红着眼,强忍着泪水将满心的悲戚死死压住。
不过五日,礼部右侍郎突然吐血身亡,上奏说是旧病复发。
群臣似乎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巧,但也只能装聋作哑当不知道。
御花园。
颜卿卿坐在亭内,望着飞过天际的鸟儿,眼中多了分羡慕。
她想起多年前在边关自由自在的生活。
大漠一望无际,军营将士,战旗白马,一切都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宫女绿芜将药端了过来:“长公主,这药能补虚益气,对您恢复有好处的。”
颜卿卿睨了一眼,嗤笑:“是对我有好处,还是对皇上有好处?”
闻言,绿芜面色一僵:“这……”
颜卿卿冷漠的挪开视线,苍白的脸上蕴着分嘲意。
萧容瑾为了控制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
这时,一着丹色妆花素面袄的女子忽然停顿在庭外。
绿芜忙行礼:“玉妃娘娘。”
颜卿卿转眼望去,只见玉妃踩着莲步缓缓而来,虚虚行礼:“长公主。”
她许久没有踏足后宫,依稀记得玉妃是萧容瑾即位被选进宫的。
颜卿卿嗯了一声,并未打算理会,目光重新落在屋檐上的鸟儿。
“长公主近日可听说了前朝礼部右侍郎一事?”玉妃笑意吟吟。
闻言,颜卿卿皱起眉,对她的第一印象由美艳变成了愚蠢。
嫔妃议论朝堂是大忌,玉妃竟然当着她和宫女的面谈论这些。
玉妃又道:“听说他旧疾复发死在府里,有人说他是因为说了几句对长公主不敬的话……”
“玉妃。”颜卿卿打断她,“你知道在这深宫禁院平安活下去必要做到什么吗?”
听了这话,玉妃一愣:“什么?”
“就是管好自己的嘴。”
第十六章 彻夜
颜卿卿的话刺的玉妃脸又红又白,好半天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谢长公主教诲,嫔妾先告退了。”
玉妃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那不甘的眼神让颜卿卿想起当年自己打败敌军先锋时对方的眼神。
敌军先锋面上投降服软,却在她转身后偷袭。
“她母家是谁?”颜卿卿问。
绿芜回道:“玉妃娘娘是先帝在时的秀女,是祁州县令之女,因弹得手好琵琶才被皇上加封。”
颜卿卿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茶杯。
她不喜欢深宫的勾心斗角,可如今自己这副模样,又被萧容瑾紧盯着,如何逃的出去……
约莫两炷香后,绿芜将颜卿卿扶上轿,准备送她回去。
可经过鱼藻池时,抬轿太监脚下一滑,随着几声惊恐的尖叫,轿子连人一同摔进了池子。
冰冷的池水像是密密麻麻的针灌进了颜卿卿的口鼻耳,刺进了骨髓。
她本能地挣扎着,可全身无力的束缚只能让她缓缓沉底。
在窒息的模糊中,颜卿卿似是看到了展风。
他朝自己努力的伸着手,冷峻的眉眼满是焦急。
师父……
颜卿卿眼眶一热,愧疚如烈火烧的心肺灼痛。
若这次真的死在这儿,她祈愿自己的一缕孤魂能再去看看忠义祠和师父,然而回到边关大漠。
支撑的最后一口气缓缓吐出,颜卿卿闭上眼,原本滚烫的泪水也被寒水消融。
夜阑,明华宫正殿灯火通明。
萧容瑾坐在床沿,紧蹙着眉看着仍旧未醒的颜卿卿。
这时,李公公走了进来,行礼低声道:“皇上,查清楚了,那太监是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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