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轻轻拍了拍,“安定桥在东市边上,周围行人极多,裴夫人刚落水就被救了上来,她会没事的。”
“我娘身子素来不好,我怕……”裴若兰担忧的看着床上的母亲,语气之间带着极为浓重的悲伤。
霍准站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头,静静的陪着她。
良久后,裴若兰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看向霍准,“我娘还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若你先出去?”
霍准听裴若兰这么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所有的脾气又都被他强压了下去,轻轻颔首,朝外走去。
裴若兰在床边受了半个时辰,裴夫人都未挺过来,想到乙字房里的兄长,她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霍准一直等在外面,见她出来,挑眉看了她一眼。
裴若兰眼眶通红,低声道,“我娘还没醒,我想去看看兄长。”
霍准点了点头,引着她往乙字房走去。
因着裴日文知道两人之间的事,霍准并未回避。
入内后,裴若兰一眼就看到裴日文额头上带血的绷带,这是伤到了头部?
她快步走到床边,仔细的看了下兄长的伤处,许是因为坐轮椅的关系,他有多处擦伤和撞伤,竟是比甲字房的裴夫人都要严重些。
裴若兰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不敢想象,要是母亲和兄长都醒不过来,她以后要怎么办?
霍准看着裴若兰伤心欲绝的模样,忍不住将人揽入怀中,“大夫已经诊断过,他并未伤到要害,少则一日,多则三日就会醒过来。”
裴若兰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我娘和兄长一生积德行善,为何偏他们在大喜地日子碰上这样的事情。”
霍准用拇指帮裴若兰拭去眼角的泪滴,“安定桥乃前朝著名的桥梁设计大师陈巧亲自建造,向来结实,不可能突然塌掉,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若是人为,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听到霍准说可能是人为,裴若兰下意识的想到梁渝呈。
她还未说出口,霍准便道,“本王知道你怀疑梁国公世子,只是现在需要一些证据,否则便会如上次一般,知道是他,但是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裴若兰微不可察的颔首,“那就有劳王爷了。”
霍准陪裴若兰在乙字房待到午后,听闻裴夫人醒来过来,他才送她过去。
裴若兰再次走进甲字房,还未站定,就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她不可置信的朝面前的母亲看去,只见她双目通红的看着她,“都是你这个不祥之人,才害的裴家家破人亡。”
裴若兰被打的懵了一瞬,才反应过劳,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夫人,“您、您说我是不祥之人?”
“难道不是吗?”裴夫人指着她,浑身都颤抖起来,“你爹已经被你克死,你兄长因为你失去双腿,如今我和他又掉入安定桥,全家只有你完好无损,难道我们不是被你这个不祥之人克的!”
裴若兰看着近乎疯癫一般的母亲,良久后,喃喃地道了句,“你说是,那就是吧。”
说完,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开。
裴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眼泪汹涌而下。
裴若兰出了甲字房,一抬头就看到霍准,他的脸色不虞,眼神隐忍,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裴若兰怕他真的冲进去就母亲争执起来,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一旁早开的梅树下,眼睑低垂,轻声道,“我娘受了很大的刺激,希望王爷不要怪罪她。”
“那你呢?”霍准抬起手,用指背蹭了蹭她的脸,“你就不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裴若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说服他,又像是说服自己,微微哽咽着字字道,“我娘是在我兄长双腿断了之后才般的敏感多思的,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我是,所以现在无论她和兄长怎么待我,都是我应得的。”
“可你也是受害者,不是吗?据本王所知,当初是梁渝呈先对你不恭敬。”
“那又如何?”裴若兰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世人从来只会说红颜祸水,而不在意那些女子是不是被迫的。”
第47章 为她出气
霍准看着裴若兰脸颊红肿,泪落如雨的模样,她的委屈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攥住她的手腕带她去了最近的丁字房。
他将她安置好,自己去一旁的条案上翻拣出一瓶消肿祛瘀的药膏,在她身边坐下后,挖出碧绿的膏体,轻轻涂抹在她娇嫩的脸上。
裴若兰疼的“嘶”了一下,轻轻抽气,霍准眉心微微皱起,在红痕上轻轻的吹了口气。
脸颊本来是火辣辣的疼,现在有些麻酥酥的,裴若兰握住他想继续上药的手,“我自己来罢。”
“嫌本王太重了?”霍准注视着她问道,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不是!”裴若兰低下头。
霍准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继续帮她上药。
上完药,霍准将瓷盒旋上,看向裴若兰问道,“你今晚留在医馆,还是回裴家?”
裴若兰犹豫不定。她嘴上说着不怨母亲,可心里又怎会毫无芥蒂,沉吟良久后道,“兄长还未清醒,我想等他醒过来。”
“那你先这里歇会儿。”霍准握住裴若兰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也不想裴日文一醒过来就看到你这样罢?”
裴若兰的确不想兄长担心自己,她点了点头。
霍准扶她在床榻上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本王守着你。”
裴若兰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朝床榻里侧翻了个身,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淌进发缝。
她睡的并不踏实,天还没黑就醒了过来,霍准扶着她坐起来,“想吃点东西吗?”
裴若兰正要拒绝,腹中突然咕咕叫了一声,面上浮起一抹赧然,她低头道,“喝点粥就好。”
霍准朝屋外吩咐了一声,很快桑云就端着一只托盘进来,是一盅鸡丝碧粳米粥并四个爽口的小菜。
裴若兰舀起一勺粥,正要送入口中,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桑云。
“姑娘放心,秋霜已经送了膳食去甲字房。”
裴若兰松了口气,静静的喝粥。她的举止优雅,如工笔画一般。
桑云安静的退了下去,她刚才没说完的是,秋霜前脚将晚膳送了进去,裴夫人后脚就将膳食打翻在地,痛斥裴若兰没有良心,兄长尚在昏迷,她却只知道吃喝。
裴若兰吃的差不多时,霍准起身道,“本王出去片刻。”说罢,他又看了桑云一眼,朝外走去。
廊下,秋霜红着眼睛,桑枝正在安慰她。
“裴夫人现在在何处?”霍准瞥了两人一眼,冷声问道。
桑枝看出来自家王爷是要给裴姑娘出气,当即上前道,“裴夫人担心裴大公子,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子,现在正守在乙字房。”
霍准转身朝乙字房走去,他单手背在身后,另一手微屈,在门上叩了三下。
片刻后房门从里面打开,裴夫人形容枯槁,眉心紧皱着,“你是什么人?”
霍准冷睨了她一眼,径直朝屋里走去,在椅子上坐下后,一只胳膊撑在桌上,跷起腿,一身贵气无匹,长而不狭的双眼冷冷的看着她,“霍准。”
霍是国姓,裴夫人稍一思索,就猜出霍准的身份,跪地道,“王爷息怒,请恕臣妇有眼不识泰山。”
霍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有眼不识泰山,连本王未来的王妃都敢掌掴。”
未来王妃……裴夫人面上露出一抹震惊,“您、您的意思是……”
“裴若兰在你眼里,也许只是一个刑克父母兄长的不祥之人,可她在本王心中,是最善良重情义的女子,为了兄长的安危,不惜献出自己的清白,为了治好兄长的双腿,宁肯放弃美满的婚姻,嫁给自己不爱之人。”
“今日之前,裴夫人不清楚真相,本王不与你计较,以后你再让她不痛快,那裴日文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
霍准的话,让裴夫人悲喜交加,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若兰是父兄羽翼下的雏鸟,不知世事艰苦,所以在下聘一事出了岔子,日文伤上加伤时,失去理智,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发泄在她的身上,用最恶毒的话来咒骂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竟已经为她和日文撑起一片天。
是她错了,错的太离谱。
裴夫人的眼中含满泪水,时隔两年,再一次尝到了摧心肝的滋味。
霍准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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