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歌真好听。”
“呦，这个小品好看。”
几个小兵蛋子围着电视机，盯着电视上的明星，目不转睛。
男人在一起，自然就不免谈论起了女人。
他们从争论起电视里的人谁好看起，到谈论起自己的对象。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对象，我过年就回家了。”
“我已经二十好几了，要是还不谈对象，都老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陆团长都三十好几了，不也没回家过年吗？”
话落，就感受到身后一股压迫感。
几人噤声，看向一旁的季淮聿，但那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疑惑。
这时，季淮聿旁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副团顾磊戳了戳他，揶揄：“听见没，陆团长，这帮兔崽子问你年纪这么大，怎么还是单身？”
季淮聿不悦蹙眉，放下筷子，起身：“我出去一下。”
而顾磊则开始给大家聊八卦：“你们陆团长不是没结婚，是结了又离了。”
这句话飘进季淮聿心里，他目光沉了沉，才走出去。
外头还很冷。
季淮聿站在屋檐下，开始抽烟。
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寸大小的黑白照片，皱皱巴巴的，有些地方都是白点子。
却依稀能看出，这上面是沈书瑶。
“还在想着你前妻呢？”
顾磊从屋里走出来，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并不清晰的照片：“都已经旧成这样了，扔了吧。”
“都已经五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她一走这么多年，不会再回来了。”
“你还是接受首长的建议，重新相看，找个女人结婚过日子得了。”
季淮聿低头看了看照片，大拇指抚过，看起来很珍视。
这是他从结婚申请书上扣下来的，八年了，早就看不清了。
他只有笃定的一句：“她会回来的。”
夜空中，两个红色星点闪烁着……
第二天，季淮聿拒绝了首长相看的建议，从办公楼出来，径直来到报亭，买了一份国际报纸。
他在报纸上找着，突然眼前一亮。
只见新闻标题写着“伟大的女建筑师完成地标建筑，即将回国，报效祖国。”
而报纸上，刊登的照片赫然是沈书瑶！
第12章
季淮聿肉眼可见的欢喜。
这天季淮聿亲自下去巡查纪律，手底下的兵都战战兢兢站成一排。
“报告团长，保证没有违禁物品。”
“我会自己检查。”
季淮聿检查一圈，难得欣慰的勾了勾唇：“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就走了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没看错吧，刚才陆团长是笑了吗？”
“没看错吧，陆团长五年来第一次夸我们。”
几人受宠若惊，还有些骄傲。
而季淮聿检查完纪律，比平时还节省出了三十分钟的时间。
没回办公室，就直接和顾磊交代一声：“我今天出去一趟。”
说完就匆匆走了。
“干什么去啊？”
顾磊没有得到回应，只看到雪地上留下的一串脚印。
季淮聿上了车，一辆军绿色吉普。
他看了看手表，四点零五分。
还有一个小时，从这里到港口开车去时间刚刚好。
没错，今天就是沈书瑶回国的日子。
她的行程是公开透明的，轮船抵达时间刊登得清清楚楚。
有些事情，搁在他心里很多年了，是该说清楚了。2
可刚将车开出军区没多远，忽然一个人影就窜出来，挡在了他车前。
“擦——”
幸好季淮聿眼疾手快，一脚踩住刹车，及时刹了车。
虽然及时，那人还倒在了地上。
等回过神来，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上前将人扶起：“同志，没事吧？”
那人顺势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来人赫然是孟婉。
孟婉身上穿着破旧的衬衣，一张脸没了以前的娇美。
季淮聿险些没认出来，等认出来，下意识就要将她甩开。
可还没甩开就被孟婉抓住了手，哭得梨花带雨：“绍庭，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刚从监狱里出来，找不到工作，我回家还被赶出来，没地方可以去，只有你能帮我了。”
“放开！”
孟婉固然可怜，从前季淮聿愿意帮助可怜人。
可五年前的孟婉令季淮聿明白，同情心泛滥的后果。
“放开！”
季淮聿蹙眉，直接将她甩开。
可孟婉又缠了上来。
季淮聿看了眼手表，时间又过了十分钟。
他眉眼一冷，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她：“孟婉，既然你已经出狱，从今以后就开始好好生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可却被孟婉再度缠住：“不够。”
……
而另一边，上海港口。
五点整。
沈书瑶出了港口，她穿着呢子大衣，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落，提着褐色的皮箱，时尚高挑，让人侧目。
时隔五年，她再一次站在自己祖国的故土上，不由有些感慨良多。
有人拉客：“要不要走？”
“不用。”沈书瑶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拎着箱子就要走。
可这时，那人贼眉鼠眼的跟着：“你一个女人，刚从国外回来，又没人来接，很容易走丢的。”
“跟我走，只要二十块，一定送你到目的地。”
说着还要强买强卖，去抢她的皮箱。
沈书瑶也是有脾气的，火了：“我都说了不用。”
拉客的人脸色沉下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说着就要拉着她走。
沈书瑶挣扎不开，心情急转直下，还有担心。
想要寻求别人的帮助，可就在这时，那人的手忽然被拽住。
将两人的手分开。
沈书瑶只看到一截军绿色的衣袖在眼前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入她耳边：“她说了不需要，你这人怎么还胡搅蛮缠。”
第13章
沈书瑶听到熟悉的声音，神情错愕的抬头。
看清帮助她的人是谁时，更是怔在原地。
这人就是五年未见的季淮聿。
可沈书瑶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拉客的男人就挣扎起来：“放开我。”
沈书瑶只看到季淮聿将男人教训了一顿，随后又来到了她面前：“好久不见。”
她近距离，仰头看着他，强装淡定：“好巧。”
五年，男人的眉眼更加深邃，成熟俊朗，也有了距离感。
“不巧，我……”季淮聿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插过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普通话还不怎么标准：“柳，找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沈书瑶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往身后看去。
季淮聿也看过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卷发蓝眸，穿着西装的外国人走到沈书瑶身边，手里还提着一个皮箱。
看来的方向，很显然是从港口出来。
而且还如此亲密的叫着她的名字。
季淮聿冷冷的目光紧盯着他，就像被霸占了领地的雄狮子：“他是谁？”
沈书瑶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在外国男人开口前，挽住他的手，微笑道：“我的未婚夫，密斯，建筑协会副会长。”
她的笑容一下刺痛了季淮聿的眼：“你有……未婚夫了？”7
沈书瑶自然捕捉到了他不自然的表情，心底微爽，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颔首说：“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先走了。”
说完不给季淮聿反应的时间，拽着密斯就走了。
两人离开后。
“呼。”沈书瑶往后看了看，确定看不见季淮聿的身影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密斯看着她，好奇地问：“柳，他是谁？”
沈书瑶放开他的胳膊：“我的前夫，抱歉，刚才情况紧急，利用了你。”
密斯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套上轻轻落下一吻，大度表示：“我的荣幸。”
“原来他就是那个不知道珍惜你的男人，真是瞎了眼，你这么优秀。”
沈书瑶眼底失落一闪而过，不过听到夸奖，还是笑眯眯的。
“你不懂，国人娶妻娶贤，可不是我这样的。”
密斯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对她的欣赏，他注视着她，蓝色的眸子看起来很深情：“我很乐意娶你。”
这样直白而热烈的表达，沈书瑶不知道从他嘴里听过多少次了，习以为常。
“别开玩笑了。”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密斯带着沈书瑶来到了他的轿车旁，绅士的替沈书瑶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才绕回驾驶座。
“对了，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还刚好带着皮箱。”沈书瑶问道，而且还刚好给她解围。
密斯笑着说：“我在车里等你好久，没等到你，就去里面找，没想到错过了，等出来就刚好看到那一幕。”
“最近要出差，所以买了新的皮箱。”
所以就有了季淮聿的误会。
沈书瑶不由感叹，这一切还真是巧啊。
脑海里不由想起刚才季淮聿的表情。
可很快就将这些想法压下去，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沈书瑶，你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他怎么样都不管你的事。
随后摇摇头将季淮聿抛出脑后。
密斯送沈书瑶来到一栋公寓楼。
“这是建筑协会建筑师的宿舍，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家？！
这个词触动了沈书瑶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她父母都是烈士，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没有家。
上辈子，她住了六十年的家不是她的家。
这辈子一回来，又在外飘荡了五年，此刻终于可以安定下来。
从今以后，她也有家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第14章
沈书瑶打量着眼前的公寓。
占地面积不大，也就四十多平米，带一个阳台。
因为是建筑协会的宿舍，还专门设计过，布置得前卫又漂亮。
不过比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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