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他们起初只是想逼你父亲交出遗嘱,可你父亲宁死不从,当时赵四为了给你父亲警告和教训,直接叫下属撞翻了他的车,导致他出了车祸。
第三次后,慕青见赵四他们屡次都无法解决这件事情,便找自己的人出马,去买通你父亲手下带的徒弟,让对方将遗嘱从你父亲手下拿出来,正好出差那天,你父亲的车行驶在山坡上时,他和一同出差的徒弟可能是发生了口角,你父亲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徒弟对齐家遗嘱有非分之心,当场就在车上戳穿了他,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两人因为遗嘱的问题发生了争执,到最激动的时候,甚至打了起来,那天又正好下着大雨,车子在泥土上打了一个滑,最终导致冲下山坡,山路也被大雨冲刷的正好垮塌。
你父亲死后,慕青为了防止齐家别的更早一步拿到遗嘱,便将目标放在了你和你妈身上,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东西,你爸绝对不会交给别人,只会交给家人。
便又派赵四一路跟踪你们到乡下把你们母女俩给绑架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应该不用我说,你心里面也知道的很清楚。”
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再次听到林谨南提起这些事情,我握住水杯的手还是有些发抖,林谨南说:“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我说:“慕青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谨南说:“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但这次可以明确告诉你,警方那边已经搜集到证据,只要你现在去报案,那边立马可以立案。”林谨南望着我犹豫的脸色说:“当然,就算你不报警,这件事情警方也会主动来处理。”
我说:“确定是慕青?”
林谨南说:“赵四已经招的干干净净。”
我说:“让我想想。
慕青是年年的妈妈,就算和年年关系再怎么不好,如果我亲手将他母亲送入监狱,他会不会怪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几秒,我晃了晃了脑袋,不管是她和年年是什么关系,既然她是凶手,就要为这么多人的死付出代价。
我对林谨南说:“什么时候去抓人?”
林谨南说:“可能还要晚点,因为目前正在查一些事情。”
我点点头。
林谨南见我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楚霆,齐家现在是个是非之地,我劝你离开齐家,最好把所有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好。”
我反问:“你这样的话,我爸爸也和我说过,可我嫁给了年年,想要撇干净已经很难了。”
林谨南说:“你可以离婚。”
我望着他,脸上有些犹豫。
林谨南说:“你在犹豫什么?年年的母亲是杀害你全家的凶手,你们还能够在一起吗?”
我为年年开脱说:“可不是年年杀的人,他也不想。”
我想到黛西被绑架那天,年年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慕青看似是他妈妈,可其实两人比陌生人更陌生人,我凭什么把她妈妈的错怪罪到他身上?
207.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正在和林谨南聊天时,年年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当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声音下意识缩小了下去,缓慢的说:“我在外面。”
年年说:“我来接你。”
我听到他语气有些不对,问他:“怎么了?”
年年说:“奶奶病危。”
我听到这句话,愣了半晌,年年便再次问我地址,我四处看了一眼后,便告诉了他,我们双方挂断电话,我便拿起桌上的包,赶忙起身对林谨南说:“我有急事,先不和你说了,我们下次再聊。”
林谨南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提着包快速冲出了这间饭店,到达楼下后,我走远了一点,在确认到年年不会遇见林谨南后,我才算放下心来,在马路上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年年的车到达后,他也没有问我在来这里干嘛,而是对我说了一句:“上车。”我便快速坐了进去。
车速很快,接二连三闯了几个红绿灯,到达齐奶奶的所住的医院后,年年便带着我快速上楼,病房门外早就围了不少人,齐兰,齐舱,还有齐家两兄弟都在,包括慕青和邱萍,还有齐珉跟杨贞,所有人都脸色沉重的站在紧闭病房门口。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我们到达没多久,病房内便走出来一个人,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在看到我们后,便在一堆人内四处看了一眼问:“谁是年年?”
年年带着我从人群内站了出来,那医生说:“齐老太太让您进去一趟。”
齐宽插了一句:“我母亲怎么样了?”
那医生说了一句:“活不过今晚。”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等所有人回味过来这句话后,全部沉默寡言的站在那里。
年年对我说了一句:“站在外面等我。”便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走了进去。
他待在里面,也不知道齐老太太和他说了什么,年年出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紧接着便是齐严齐宽陆陆续续进去,之后又是邱萍还有慕青,紧接着是齐舱齐兰,还有齐珉和杨贞。
到最后居然是我,我没想到这里面会有我,当时我一脸不可思议指着自己,还以为是齐珉说错了名字,可他很肯定回答我,说确实是我。
年年轻轻握住我手说:“进去吧,别紧张。”
我和齐老太太一直不熟啊,我想不到到此时此刻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的,可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不进去似乎有些不太好,我只能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走到病房。
当门被人关上时,我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才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我走到齐老太太床边时,她八十多岁的人了,可能人身高年轻时候就属于娇小玲珑的,个子并不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加上最近病了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小孩子差不多。
她缩在被窝内并没有睁开眼,我等了一会儿,害怕她就这样睡着过去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便大着胆子,望着腰在齐老太太我耳边轻轻唤了一句:“奶奶。”
唤第一句时,她没有反应,我唤到第二句时,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我,在看清楚是我时,她苍老又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问了一句:“你会唱歌吗?”
我没想到她会问我这样一句话,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回过神后,便快速说了一句:“会,但是唱的不好。”
她嘴巴牵强的扯了扯,做了一个怪异的表情,我知道,她本意是想笑,可明显没有什么力气,她现在连笑都做不到了。
她维持着那怪异的表情说:“没关系,你可以给我唱一支歌吗?”
我说:“可以,您要听什么歌儿?”
齐奶奶发黄又浑浊的眼睛望着头顶许久,沙哑的声音说出一个歌名,她说:“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会唱吗?”
这首歌很小的时候我听我妈妈给我唱过,那时候每次夜晚我不肯睡时,她便会抱着我唱这首歌,而且旋律至今都还非常熟悉。
我说:“会唱。”
齐奶奶笑着说:“很小时候,我阿妈经常给我唱这首歌,算算时间,差不多五十年没有再听过,今天忽然很想她,也很想我的哥哥姐姐们。”
我说:“那您的哥哥姐姐们呢?”
齐奶奶说:“他们都去世了,只剩下我了。”
听到这样难过的我回答,我只能轻轻噢一声。
齐奶奶好像很想听,催促我说:“唱吧,我怕没有时间再听了。”
我说:“好,唱得不好,您别介意。”
她始终带着祥和的微笑点点头。
我轻轻开口开唱,一边唱一边观察着齐老太太的表情,唱到中间时,躺在床上的齐老太太竟然跟着我一起轻轻哼了出来,手不断在床上轻拍打着节奏。
唱到最后一句,齐老太太望着头顶那盏永远明亮的灯光时,满是沟壑的眼角流下一点热泪。
歌唱完后,齐老太太意犹未尽的哼唱着,反反复复唱着尾声那句:“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她唱得入迷了,竟然已经忘记了我存在,又哼唱一遍后,才发现我还在坐在那儿看着她,她脸上笑得像个小孩子一般羞涩,问我:“唱得好听吗?”
我说:“好听,唱得很好。”
对于我的夸奖,她笑得更加开心了,她说:“很多年都没唱过这歌了,也很多年都没听过了,记得小时候冬天时,我阿妈坐在火堆前,总会给我和哥哥姐姐们唱这首歌,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么好听的歌,可再也没有听见人唱过了,现在的年轻人也很少再会有人唱这首歌……”
她停了停话,忽然问我:“你说,有没有一天,再也没有人记得这首歌了?”
我笑着说:“怎么可能呢?现在小学的音乐教科书上都还有这首歌呢。”
她有些不信的问:“是吗?”
我说:“是真的,您看现在我都还知道唱,以后的孩子们肯定也会知道唱。”
齐老太太这才放心的说了一句:“这我就放心了,好的歌曲,好的岁月,都应该被人记住。”
我说:“您还听吗?”
她摆摆手说:“我有点累了,想歇歇,等我醒来后,你再给我唱好么?”
我说:“好,您休息一下,我之后再来给您唱。”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我手,慈祥的说了一句:“好孩子。”说完这句话,她便眯了眯眼睛。
接二连三见了这么多人,想必也经不起折腾了,我不敢打扰她,看了一眼睡得安详的老人,便悄悄退了出去,将门给带关了。
可我们到达外面等了很久后,她在下午四点从睡梦中去世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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