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再惹他,所以没有动弹,而是紧紧收住呼吸,后背靠着沙发扶手,任由谢鹤逸的手掌慢慢上移收拢,清俊面颊越贴越近,近在咫尺,就连他身上那种冷感的沉香味道刹那间都变得蓬勃开阔起来。
就在孟臾以为谢鹤逸要掐她的脖子作为教训时,他的额头却低下来,脸埋进了她的肩窝,用牙齿咬噬吮吻了她薄薄的颈肉。
有点痛。
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但随之而来更多是肉体的欢愉和精神的放松,他口鼻喷薄而出的热气和湿滑的唇舌将那种难以言喻的酥麻酸痒的快感从脊椎一路引至下体,灵魂下一秒仿若就要离开身体飘向天外。她不受控地沉溺,同时又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她想脱离这种身体轻易被掌控的感觉,手肘撑着往旁边挪了寸许的位置。
“别动!”他轻声斥她,宽大温热手掌紧紧攫住她的后颈,“……你在不满什么?”
谢鹤逸望进她的眼睛里去,像是有些自嘲,嗤笑一声,问:“我就这么给你丢脸?”
孟臾惶然,这是在怪她刚才没有将他大方示于人前吗?可若真换位思考,她又有什么立场和名目站在他身边呢?还是在他看来,即便是做他见不得光的床伴也足以给她镀一层金身?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将心中所思通通朝他问出口,但这些质问成立的前提是——她爱而不得,所以才会拼却所有尊严不要,歇斯底里争取一个明确的名分,不然你会在乎这个吗?
洞察人心,谈判技巧,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谢鹤逸从来都不是肯吃亏的人,不过就用这一句半句话,轻易就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让她自省再自省。
索要之前,先想清楚你给了什么?
孟臾扪心自问,仿佛一下子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垂眸敛睫,半晌没有动。
谢鹤逸静静看着她许久,终于像是有些不耐烦,追问:“在想什么?”
孟臾摇摇头,低声道:“在想我错哪儿了……我不该装作不认识你。”
谢鹤逸瞥她一眼,没作声,只是将箍在她后颈的手掌移开压在肩头。从这个动作里,孟臾察觉到他情绪里的细微变化,一时有些怔愣。原来他并不是刀枪不入,甚至比常人还要敏感一些,她的敷衍也让他不高兴。
谢鹤逸的掌根沿着孟臾的颈项和锁骨一路向下,停在她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另一只手从下摆探进去,灵巧地解开了她内衣的搭扣。松脱的肩带“啪嗒”一声弹在她的皮肤上,这声音已经听过无数次,却还是让孟臾心中警铃大作,她按住他的手,朝客厅外面看过去,小声求他,“……不要在这里,李嫂她们会进来的。”
“不会。”谢鹤逸万分笃定地说完,直接拽开了手底下那颗颤巍巍的、脆弱的纽扣,孟臾霎时哆嗦了下,心跳得好快,她不喜欢在床以外的地方做,但又控制不住身体对他起反应。
谢鹤逸抱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伏在她胸前,她的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香味,不是香水,就像是粘附在她血液里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成瘾,甚至想要钻进她的身体里,彻底沉浸在那一方香气中。
少女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有挥之不去的香气和入口就醉人的甘甜,让谢鹤逸几近失去理智,但勉强残存的最后一丝神魂,又令他无法容忍自己就这样被浮浅的欲望蛊惑,任由欲潮之海淹没不能自拔。
谢鹤逸双手扶在她的腰侧,撑起孟臾软乎乎的身体,她的腰似乎只有不盈一握的窄度,简直比旧欧洲的淑女还可怕。
孟臾衣衫凌乱不堪,裤子已被谢鹤逸脱干净,上身却还挂着半褪的衬衫,她岔开腿坐在他紧实有力的大腿,听他命令道:“帮我解开。”
客厅灯火通明,将一室照得如白昼。
男人这个概念第一次以如此直观明朗的情态出现在她面前,坚硬,自大,高傲,还有充满情欲的服软,孟臾突然觉得很羞耻,抬起手背遮在眼前不看,又哀声求他,“我们去卧室好不好?”
“不行。”谢鹤逸斩钉截铁地拒绝,一把扯下她的胳膊,“好好看清楚。”
孟臾扭捏着不肯照做,委屈地瞪过去,灯太亮了,她还是无法适应,过程中不是眯眼就是闭眼,但身体的反应无法自欺欺人,此刻她紧闭双眼仰起脖颈,意乱情迷地几近窒息。
“还想去卧室吗?”谢鹤逸略带促狭,突然低笑出声问她。
孟臾回过神,像是认真权衡过片刻,才将脸抵在他肩窝闷声问:“卧室开灯吗?”
他又笑了下,十分大度地开恩答应了她,“不开灯。”
“去……”
随着孟臾一声惊呼,谢鹤逸抱着人利落起身,迈上楼梯。
楼上卧室没开灯。
雨还在下,外面是茫茫黑夜,周遭万物仿若纹丝不动,除了他与她。
关门声就像号角,衬衫衣裤已经全部不知去向,谢鹤逸将人抵在墙边借力,手掌贴在她后脑勺和墙壁之间,黑暗轻而易举放大了所有感观,将他这段时间在外积累下的空虚都填补完满。
孟臾不再闭眼,也不再避讳与谢鹤逸对视,暗影里,他的眼眸反而是亮的,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如同悬溺在深海中,呼吸变得很不顺畅,只能微微张着嘴巴急促地喘,脑袋是昏沉的,精神是恍惚的,好似跌入了一场虚幻冗长的文艺电影镜头里,痴男怨女,深陷风月孽海。
他支撑她,让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拥住她,全方位地将又软又热的她拢紧,孟臾只觉似是掉进了一炉钢水中,被高温熔化直至灰飞烟灭,浑身仿佛被大雨浇到湿透,毛孔不断冒着淋漓的虚汗。
四处都是黑黢黢的,保护色让孟臾无端觉得放松,她蜷缩在他怀里,卸掉白日里的所有心防,赤裸的颈项密密相交,滚烫的气息紧紧纠缠,她的额面蹭过他高挺的鼻尖,垂首伏在他的颈窝,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来。
他抱着孟臾一路从门口辗转来到床边,她的手指用力攀住谢鹤逸的肩,侧过脸,唇瓣贴上他濡湿的鬓角,亲了又亲。
很明显,她在讨好他,尽管是带着回报性质的讨好。
谢鹤逸无声一笑,伸手按下开关,床头灯随即亮起一点小小的昏黄的光。
不刺眼,是她习以为常的亮度,孟臾却抬手捂住眼睛,小声嘟囔着抗议:“你说过不开灯的。”
说完,她从指缝中露出眼睛,明目张胆地偷偷打量他的身体,每一处的线条都那么紧致而有力量,她的心跳似乎变得更快了,就听他低声说:“最开始不是你要开灯的吗。”
最开始?孟臾怔愣,是指她十八岁成年的那个晚上吗。
她用掉所有勇气问谢鹤逸以后会不会后悔,得到否定答案后,为了讨好他,笨拙而生涩地主动吻上他凸出的喉结。
孟臾总不太愿意回想后面的事儿,因为实在太混乱太尴尬了,在那之前,性格和经历使然,她一直都过得很压抑,性方面更不用说了,从来没跟任何人尝试过,也不懂自慰是什么滋味,除了学校里几堂浮皮潦草的生理卫生课,她连其他相关启蒙都没怎么接触过,所以最初的几分钟里,对未知领域的畏惧占据主导了她的灵魂,浑浑沌沌,迷迷瞪瞪,好像一直在战栗,不停地哆嗦,浑身抖得厉害,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孟臾的印象中,谢鹤逸在这方面一直很有耐心,动作也温柔,所以她才会在过程中渐渐有恃无恐,不断提要求,“太亮了,吊灯关掉吧”“别关台灯,太黑了,我害怕……”最后是低到不能再低的颤声,“我没做过,我不会,你教教我……”
那一夜,孟臾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从此之后,谢鹤逸好像每次都会留下一盏台灯。
相似却不尽相同,又令人反复沉溺其中的快感再次袭来,迫使孟臾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颤抖着吟叫出声。
谢鹤逸终于鸣金收兵,疲惫随之一扫而空。他一向烟酒有度,违禁药品是从不沾染的,这种纵情释放过后浑身上下无处不舒坦的感觉是他无法从其他任何刺激中得到的,就连神经末梢仿佛都在叫嚣着难以言喻的畅快。
宁知衍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是孟臾?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也像。玩儿的野,同时心里又有根底线绷着不至于太过荒唐。照镜子一样的人,如今年纪上来了,宁知衍已收起离经叛道的散漫性子,专心致志当他们宁家的孝子贤孙,不光差事办得好,不久前,还按家里的意思定下了门当户对的婚事。本来,若无意外的话,他似乎也应该照宁知衍那样按既定的轨迹活着。而现在,他不仅没收敛半分,还愈加刚愎自用,佛前诵经千遍,无法破除我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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