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满脸怒容,掌心发烫:“我怎么教你的,我怎么会教出你这种人!?”
周叙深喉间哽的发堵,久久说不出话。
他想起自己对姜嘉弥说的字字句句。
“你怀疑唐霏霏,你有什么证据?”
“分开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忘了你是什么人。”
“我已经查过她了,你究竟为什么揪着她不放?”
“没有感情也要照顾姜嘉弥,这是我的责任。”
周叙深恨不得揍自己一顿,问问自己当时究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周父胸膛不断起伏着,不断深呼吸才忍下翻涌的情绪:“嘉弥怎么样了?”
周叙深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咬了咬牙:“医生说,很快就会好转,您别担心。”
周父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些许。
“那就好,不然我百年之后,该拿什么跟你姜叔姜姨交代……”
周叙深捏紧拳,沉默。
周父睨他一眼,撑着扶手下楼离开。
楼梯里又安静下来。
周叙深驻足了好一会,才再次迈动脚步进门。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好像没变过。6
可周叙深却怎么看怎么陌生。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他和唐霏霏的生活轨迹。
空气里弥漫的香水味,冰箱里未吃完的菜,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是唐霏霏剩下的。
甚至他闭上眼,都是和唐霏霏在这里生活的记忆。
周叙深甚至不敢去想,那天把唐霏霏带回来时,姜嘉弥受伤的眼神。
那眼神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仍旧能像利刃,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让人痛不欲生。
他回过神,没有任何停留,冲进洗手间。
周叙深用冷水狠狠冲了冲脸,接着拿起抹布,将房子从内到外都打扫一遍。
他像是自虐般,发疯想要将那些唐霏霏的痕迹都抹除。
只剩下姜嘉弥。
可姜嘉弥只住了三天,无论怎么打扫,都无法恢复到她住时候的样子。
周叙深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姜嘉弥在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
恍惚间,周叙深像是回到了在分部遇见唐霏霏的那次。
领导的脸上满是担忧:“这个唐霏霏……得想个办法,放在眼皮子底下,直到唐氏其他的逃犯全部落网。”
“南深,你看看你家方便吗?”
周叙深眉头紧皱:“这怎么方便?嘉弥会生气的。”
领导有些无奈:“你小子……说的也对,嘉弥好不容易回来,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生活了。”
周叙深立正站直:“是!”
下了班,他回到家。
打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姜嘉弥的微笑,和一桌子周热的饭菜。
周叙深弯起唇角,快步上前,将姜嘉弥拥入怀中。
可还来不及等他感受这个拥抱的周度,梦醒了。
醒来是空荡的房间和冰冷的现实。
巨大的落差感差点没把周叙深逼疯。
刚刚的梦也如摆锤般,撞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因为,那天的事实是。
领导说:“这个唐霏霏,得想个办法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我可以看着她。”
领导眉头紧皱:“嘉弥是不是在你那,唐氏的逃犯还没抓完,不能暴露她卧底的身份。”
周叙深毫不在意:“没有关系,我会保护她。”
保护……
周叙深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自始至终,害的姜嘉弥变成这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周叙深,他才是害死姜嘉弥的凶手。
第14章
夜色渐沉,窗外华灯初上,人间烟火。
周叙深家里冷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洗漱完,甚至都无法踏进卧室,不能直面这个被姜嘉弥和唐霏霏睡过的床。
只能睡在书房。
可就算是书房,也满是他和姜嘉弥争吵的画面。
周叙深睡不下去,干脆起身换上制服,回了分部。
分部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连夜提审唐氏的逃犯。
很多同事都和他一样,彻夜未眠,眼底下满是乌深。
有下属看见了他,惊讶的打招呼:“周队来了!?”
周叙深颔首,眼神低哑:“唐家的案子,审到哪儿了。”
“还剩下一个唐霏霏……”下属满脸忧愁,“这个人真的是难搞,唐家的喽啰没有一个指认她。”
“她的供词说是唐峰威胁她,她是救嘉弥。”
说到这,下属深深叹了口气,“没有确凿的物证,也没有人证,再没有口供,恐怕真会让她逃脱法律的审判。”
周叙深垂在身侧的拳锋捏的发白:“在哪个审讯室?”
“一号。”
得到答案,周叙深直奔一号审讯室。
审讯室内,唐霏霏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玩弄着腕上的手铐。3
周叙深咬紧了牙关,按下心里的情绪后,推门而入。
唐霏霏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玩味,接着又变回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南深哥哥……”
“别这么叫我。”周叙深冷声打断。
唐霏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南深哥哥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叫吗?”
周叙深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唐霏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不知道我该坦白什么。”唐霏霏脸上没有一丝紧张和惶恐。
“嘉弥姐姐身上的伤是唐峰他们弄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说着,她故作慌张:“南深哥哥能谋善断,一定能查清楚事实,把我救出去的吧。”
周叙深手里的笔都快要捏断,沉声警告:“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一定找到证据,把你送进监狱。”
说完,他起身摔门而出。
外面夜色深沉,周叙深看着墙上那抹闪烁的徽章,点了根烟。
烟雾明暗缠绕,像极了他心烦意乱的心。
沉思间,领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自乱阵脚。”
周叙深垂着眸,沉默不语。
“也不能怪你,别太自责。”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点了烟看着窗外。
周叙深看着指尖的猩红,声音哽咽:“如果我再快点,再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她?”
“谁也不想这样的。”领导干巴巴的劝慰。
周叙深摇头,眼眶通红:“但凡我早一点发现唐霏霏的犯罪证据……”
领导抽了口烟,也缄默下来。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早知道。
等事情发生了才后悔,真的太晚了。
“拿下唐霏霏的口供,找到她犯罪的物证,这才是小弥希望的。”领导按灭烟头,走进办公室。
周叙深捏着烟的手都在颤抖。
他看着这茫茫夜色,从没感觉这样冷过……
此后,周叙深像是住在了分部,不分日夜的搜寻唐氏犯罪的证据。
一个月转瞬即逝。
周叙深终于拿下唐霏霏的口供,唐氏的案子彻底移交给当地警方,由检方向法院提出公诉。
移送唐霏霏的时候,她表情阴翳的对着周叙深说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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