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时,心中一痛:“盏儿,我知道是你,我想把那些误会解释清楚,算为师求你,好吗?”
手握一方杀权的大将军,此刻红着眼卑微的乞求着。
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
陈霜盏收起散漫,语气嘲弄:“那你说,我的好师父——”
第23章
裴清珩乌睫微扇,似乎陷入了回忆。
自从火烧潇湘之后,我就开始慢慢整理我们之间的回忆。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你写的信笺。
那时候我才肯承认,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但我和沈云苓,最开始只是源于对她的一点动容,我知道默默喜欢一个人的心酸。
那个吻,我当时躲掉了;
我没有要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酒馆中的事情……
原来你知道我不想成亲了,还是不死心的陪我做戏。
那时候我突然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回忆。
我才发现,你给了我很多次机会,我一次次的辜负你,甚至伤害你。
陈霜盏听不下去了,出声嘲讽:“裴清珩,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吗?”
她心中一阵酸楚,眼眶都染红了。
“信笺上的四个字,你作何解释?那些暧昧的举动,无声的温柔,真的是因为她是细作吗?还是你享受那种感觉?”
“你还记得我为你以身解药后,你说我在床上像死鱼,说我轻浮孟浪,我生病了,你说嫌我恶心,这些总没有人逼你吧?”
“你就一句错了,就可以挽回那些伤害吗?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还未说完,陈霜盏就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是真的觉得,裴清珩适合做师父。
却不适合做恋人。
他自私,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
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我,你爱的只是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裴清珩双唇翕动,微微发抖。
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盏儿,你会原谅我,我们还有以后的,对吧?”
看向陈霜盏的眼神中满是希冀。
你看,他多可笑。
事到如今,还想着以后。
她轻声哂笑:“除非你让那个死去的孩子活过来,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陈霜盏就大步离去。
……
屋檐上。
陈霜盏抱着一壶桃花酿,大口大口的喝着。
或许是喝的太急,酒从口中溢出,顺着修长莹白的脖颈缓缓往下滑。
最终隐没在衣襟中。
清凉的月色下,脆弱的梨花也泛起了粉红。
她想着那些曾经。
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明明两情相许,却变成这个模样。
裴清珩之前也是个明月清风般的少年郎,不过几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酒意朦胧。
恍惚间她就看见了萧汀州。
他运着轻功,飞身上了屋檐,将她抱在怀里。
手足无措的哄着:“盏儿,莫哭,你现在有我们,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陈霜盏惨然一笑,泪水就这么悄然落了下来。
她推了推他:“萧汀州,你知道我多可悲吗?幼时遇见裴清珩,以为遇见了此生唯一的救赎,可是最后他却是伤我最深的。”
萧汀州心疼的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
想要告诉她,她真的很好。
心中千转百回,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一句话:“你说,我听着。”
陈霜盏又喝了一口酒,才再次开口。
“我真心对他,可他竟然会说出虽然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但却不是我爱的第一个人这种话,来羞辱我对他的爱。”
第24章
“我救他,他说我孟浪;我多问一句,就说我无理取闹,我真的累了。”
陈霜盏趴在萧汀州的肩头,无声痛哭。
他的眼眶染上了猩红。
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盏儿,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萧汀州不善言语,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她。
到最后,只化作了浅唱低吟的战歌——
“风飞兮,旌旗扬;大角吹兮,砺刀枪。”
“天苍苍,野茫茫,蓝天穹庐兑猎场,锋镝呼啸虎鹰扬……”
陈霜盏听到最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好笨,连哄人都不会。”
漫天的月华倾泻在他们身上。
显得温馨又意外的合适。
陈府陈母十指相握,站在不远处看着屋檐上的两人。
不禁伤怀。
陈母的眼中还泛起了泪花:“若不是我强行修习禁书,盏儿也不会遭遇不幸。”
陈父叹了一口气,抱紧了陈母。
低声安慰:“事已至此,后悔皆是无用之言。”
……
翌日晌午。
陈霜盏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用指腹按压着头,想要以此缓解疼痛。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一个大概,后面自己醉酒遇见了萧汀州。
不会,自己在他面前发酒疯吧?
“叩叩叩——盏儿?”
果真,说曹操曹操到,萧汀州端着碗醒酒汤,叩响了她的房门。
陈霜盏心里很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汀州。
门外的萧汀州听到了里面细微的声音,估摸着她是不想见自己。
低声说:“若不愿见我,我把醒酒汤放在门外。”
门口的黑影一矮,又直起身。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陈霜盏推门而出:“兄……萧汀州,你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就端着醒酒汤进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上了他温柔的目光:“你是不是喜欢我?”
萧汀州一愣。
他没想过她会如此直接,脸瞬间烧红一片。
思索了片刻,他轻声道:“是,但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真的很好。”
说完,他就将目光移向了远方。
陈霜盏心里一暖,笑着说:“好,谢谢你。”
本是温情的场面。
如果忽略掉门外脸黑的像一团煤炭的裴清珩,倒也算得上完美。
他双手青筋凸起:“盏儿,你和我回去好吗?”
陈霜盏看见他就心烦。
明明该说的都说了,他却一句都不听。
裴清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说你们七月七要成婚,可你明显不爱他……”
“与你何干?这是我的私事。”
她出声打断。
就像是从未看懂过他一样,陈霜盏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原本按捺下去的怒火,又再次涌上:“我问过你很多次了,你给一甜枣再打我一巴掌,世上哪有那么多爱给你消耗?”
裴清珩攥着佩剑的手,骨节都泛着白。
他一双眼睛通红,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盏儿,你听我解释。”
她冷哼一声:“你已经解释过了,现在还要说什么?”
陈霜盏不想再听他说话,拉着萧汀州就要走。
路过他时,轻声说了句:“你不就是不甘心,现在在这装什么深情。”
第25章
字字诛心。
话语像利刃一样,一下一下,狠狠的戳着裴清珩的心。
戳的血肉模糊,痛到浑身颤抖。
他伸手想要拉住陈霜盏的手,却被她侧身闪过:“裴将军,请自重。”
裴清珩快步走向前,拦在她面前。
嗓音沙哑:“我最后说一遍,和我回京城,好吗?”
陈霜盏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眸中尽是冷漠。
“借过。”
刹那间,他的心已经痛到麻木。
看着她逐渐走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裴清珩眼眶瞬间泛起了红,细碎的疼痛在心口蔓延。
军师的声音在他身后陡然传来:“将军,将军!鱼儿上钩了——”
……
乾州城,讲武堂。
裴清珩看着边防图上所有的布防,估算着这场战事胜利的几率。
军事在一旁说着:“将军,我们要不分道夹击,打他个措手不防!”
目前北狄驻扎在月亮谷。
易守难攻,唯一的破解之发就是引蛇出洞。
裴清珩思忖着,如何让北狄误判他们正面出击的将士少。
陈霜盏身穿戎装走了进来:“此战我也要去。”
说完,坚定的看着裴清珩。
又怕他这个主帅不同意,她又说了句:“国事面前无私怨,对吧,师父。”
师父两个字一出,他瞬间红了眼眶。
军师看着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有些摸不清状态。
心中嘀咕,这就是将军的心上人吗?
裴清珩缓缓点头:“好。”
萧汀州已经来就听见了这句话,看着戎装的陈霜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手不自觉的收紧。
无事,他会保护好她的。
话说回来。
判断人数的方法,无外乎就那么几种。
“虚晃一招,走重路,多扬起烟尘——”
裴清珩与陈霜盏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无言,十年的相伴与默契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是欣喜的,和她还是这么有默契。
可,盏儿说得对,国事面前无私情,也无私怨。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北狄犁庭扫穴,还大周一个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
月亮谷外三十里。
裴清珩乔装成一个胡子大汉,骑在黑马之上。
他们率领着一小部分将士,作前锋去吸引北狄走出月亮谷。
另一部分由萧汀州,以重扬灰尘为假象,让他们误判人多,去往由陈霜盏埋伏的东郊湾。
三人以旗为密语,一同伏击北狄。
鸣金起——
战事胶着。
空气中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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