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柚,我得了肿瘤。那是肿瘤啊!我该有多害怕!”
她一声声地控诉着衾柚,绝望将她彻底淹没。
“这七年,我什么事都管着你,为你处理家里,公司上的大事小事。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也会累,我的身体也会出毛病?”
“可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别的女人,你在出轨!你在我们的房子里,用我们的那张床,和别的别人发生关系!”
封庭既终于说出口了。
她难堪地闭上了眼,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冷静?
当她躺在手术台上,望着眼前的灯光直直地照着自己,意识一点点地失去时。
她也曾恐惧,会不会这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
可她不敢恐惧,因为她知道,她只有自己了,如果连自己都恐惧,那她就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
所以她只能咬牙硬撑。
可她真的累了,她也想有人能替她挡去风雨,站在她的前头。
衾柚,不是她的良人,他只是一个皮囊尚好的渣男罢了。
封庭既回过神来,目光冷淡。
“所以,衾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24章
衾柚走了。
他泣不成声地走的。
封庭既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她完全不能理解衾柚的痛哭流涕,就像她一直不明白他的死缠烂打,到底是因为对她还有几分情意,还是因为习惯。
习惯,确实是一个很难戒掉的词语。
由时间组成,由记忆丰满,要戒掉不易于断掉自己的一只手。
可封庭既却硬生生地戒掉了一切和衾柚有关的习惯。
她不想再在漩涡里失去了自己,她要挣脱,要自由,所以甘愿重新开始。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
一周过去。
封庭既还是没去联系林斯珈,她也不想去联系他。
正巧本市的一所大学在开校园祭,她也打算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绘画苗子。
到校园祭的绘画专区时,她一幅一幅地看过去。
这一幅手法稚嫩了点。
这一幅感情不深。
这一幅根本不知道他在画什么。
看完所有人的画之后,封庭既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还真是被林斯珈的画给养刁了,看这些画都觉得稚嫩了。
封庭既扭过头正准备离开,便被看见身侧正站着一个人。
林斯珈。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模样认真地望着画。
先前的卷毛已经被烫平,甚至棕色的头发也被染黑,梳上去,露出了他光亮的额头。
优越的五官此刻直接跃进封庭既的眼里,很强的冲击力。
一周不见,林斯珈好像变了一个人。
封庭既看见他的这瞬间,心里深处藏着的疙瘩,全部涌了上来。
林斯珈为什么和她生气,为什么会如此介意画画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包括,这一周,他到底去干了什么。
为什么全无消息,为什么再出现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斯珈若有所感,扭头朝她看来。
他轻轻一笑,是得体的笑容,却让封庭既觉得莫名少了什么。
“封庭既,好久不见。”
封庭既神色复杂,却也讪笑地回道:“这周,你去干嘛了?”
林斯珈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扭头看向画。
“你来这,是为了找新的画家吗?”
“你打算换了我吗?”
“听说你找来的画家出了抄袭的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觉得我幼稚吗?”
一连四个问题,句句打得封庭既哑口无言。
是,她是来这找新的画家,毕竟林斯珈失踪,她无可奈何只能来找新的人补上。
可这又不是她导致的。
封庭既沉默地看着林斯珈,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问道:“那你呢?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斯珈挑了挑眉。
他也不敢说,这一周他一边学礼仪,一边用微信偷偷窥屏封庭既的生活。
在看见封庭既有找新画家的苗头后,迫不及待地便追到了这里。
他没忘记,封庭既喜欢的那个男人,长得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既然封庭既喜欢的人是那样,那他也可以装成那个样子,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可以。
所以林斯珈此刻哪怕心里再激动,他也只是端着,淡淡地笑了笑。
“路过而已。”
封庭既直觉告诉她,林斯珈肯定在搞什么鬼主意。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掉头就走。
“封庭既!”
林斯珈瞬间破防,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似在祈求着她的垂怜。
“封庭既,别走,好吗?”
第25章
封庭既以为林斯珈好歹能装个几天,再破防。
没想到她才走了几步,就逼得林斯珈破了功夫。
他那想攥又不敢攥紧的手,甚至还在发抖。
封庭既有些欲哭无泪,她也没这么吓人吧。
“林斯珈,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那我们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恶狠狠地“威胁”着:“等我回公司,我就把你的合同转给别人,以后再也不来见你了。”
林斯珈瞳孔猛地一颤。
“别!我都说!”
他憋了半天,才说道:“我这周去上学了。”
“上学?你读研了?”封庭既有些惊讶。
林斯珈脸上浮出红色,低声说道:“不是,是教我那些生活常识,和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
他像是怕封庭既不信,还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考我的!现在的我,别说是换水管了,就连给小白做饭也不是问题了。”
“你相信我!”
林斯珈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封庭既手心发痒,恨不得上手狠狠地掐一下他的脸。
“就为了这事,你一直不和我联系?”
林斯珈委屈回道:“安伯说,这样容易有反差感。”
他垂下了目光,声音莫名又低了一会:“而且我不是没去你家找你的,只是那天,你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你们还抱在一起了。”
封庭既一愣。
她这时才回想起之前和衾柚在门前的那一出,怎么也没想到,会阴差阳错地伤了另外一个人。
“我和他没关系。”
她现在只能这样干巴巴地说上一句。
可林斯珈的眼神却忽地亮了。
“真的?”他如果有尾巴,现在一定在身后猛地摇了起来。
“真的。”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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