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家人也理应参与进这个决策里,最起码,她也要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温柠偏头,视线落进他的眼底。
男人含着笑意,余光里,还有小家伙肥嘟嘟的脸。
这是离开温老板和江女士以后,她的第二个家,是她自己选择,然后组建起来的家。
温柠向来直言直语,但这次,她想暂时当个逃兵,逃到旅行结束再说。
不论到时候结果如何,起码她还有一段好的蜜月。
她在侧面揽上男人的腰,脑袋枕在没被溪溪小朋友占据的另一个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木质调的柑橘味里,夹杂着淡淡的奶香。
温柠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做出摇头的动作,“你安排的,都可以。”
沈淮序身形微顿,肩膀上是两道无形的重量。
是信任,也是责任。
男人唇角勾起,揶揄道:“这么放心?”
温柠目不转睛,“你又不能把我拐卖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而后看着屏幕里那张城市地图,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以前冬天很想去,但是又觉得太冷,一直没敢订票。”
沈淮序眉梢挑了挑,跟她打着谜语,“缘分。”
温柠眨眨眼,“沈淮序,你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以前那个理性刻板的沈医生,好像都要一去不复返了。
日落像是微醺,一点点沉寂下去,也抚平着地平线上的一切棱角。
沈淮序眯着眸子,轻描淡写把这个话题绕开。
温柠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溪溪怎么办?要不我们带着过去吧。”
沈淮序怔了一下,眸色微变,“老爷子早就不工作,身体好得都要在山头开荒了。”
“上次是你分娩突然,他才没来得及飞过来。”
“这次好容易有机会,老头自告奋勇的,你总不能压着他要见曾孙女的心吧。”
这话倒是不假,家里人都已经见过小家伙,只有沈远山还没见过,但回国也不是那么方便,怎么也得这学期结束,又得半年。
也就是说,等曾祖父抱到曾孙女,小家伙都要一岁了。
至于当爸爸的人,这段时间,也就是多给老爷子发了几张小丫头的照片和视频而已。
温柠不知道从国际机场直飞巴黎的票已经订好,她觉得麻烦:“要不然,把宝宝送回国吧,毕竟爸妈也在。”
沈淮序这点解释倒是有理有据:“溪溪刚出生,同时离开我们和熟悉的环境会不太好。”
温柠秀眉微颦,动了念头,“——那要不,我们先不去了吧。”
沈淮序立马调出手机页面,给她看航班信息,“老爷子已经飞到一半了。”
温柠失望地“啊”了一声,沈医生果然还是那个沈医生。
就是不明白,怎么这一家子都是行动派。
到了晚上,温柠觉得自己一点力也不出不太好。
想着也得看看攻略,争取缩短时间,早去早回。
但计划还没落实,某人在她洗澡的时候,悄悄把溪溪又抱给阿姨。
浴室门刚推开一条缝,温柠就被人拉出来,径直撞进一堵胸膛。
来不及反抗,面前阴影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男人手往下探索,所到之处,像羽毛轻抚,也像火把燎原。
温柠耳廓肉眼可见得染上绯红,沉溺时,耳边听到一声低语:
“要不要再验证一下,有没有被掉包?”
——
北纬78°,朗伊尔城。
世界上最北的城市。
一年有超过100天的极昼和极夜。
传说,这里的法律条文记载着——岛上不允许出生,也不允许死亡。
入岛对中国护照免签,但也得在挪威入境,从特罗姆瑟起飞,再绕路朗伊尔城。
海冰蔚蓝,冰川也无边无际。
极夜、冻土、极光,是世界赋予这里的最美童话。
他们在日落时分抵达,一路的海岸线美得让人窒息,像世界尽头的冷酷仙境。
但心情再热烈,温柠现在也没心思观赏。
出发前,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里的天气。
他们是自由行,但朗伊尔城的机场很小,交通接驳也很便利,一出机场就能看到机场大巴,可以直接送去市区的酒店。
落地以后,温柠一上车就把自己缩成一团,哆哆嗦嗦问:“酒店有多远啊,不会人还没到酒店,我们就先冻死在半路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发前说让再套一件衣服,温柠厉声拒绝,说什么也不会从巴黎里三层外三层的出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淮序笑着,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拿在嘴边暖着,“很快,到市区就5分钟,行李箱里给你带了厚衣服,明天记得换上。”
天气冷到一定程度,人是可以彻底不要风度的,什么穿搭和风格,都是无稽之谈。
如果可以,温柠甚至想裹着棉被出门。
明天太遥远,到了酒店,暖气迎面而来。
但四肢暖起来没那么快,温柠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钻进被窝里。
行李都是沈淮序收拾的,她全程没插手。
所以在打开行李箱,看到里面的夹层以后。
温柠愣住了。
“……”
他什么时候买的?
夹层里,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堆得满满当当。
经典、持/久尝鲜、轻薄、超润、凸点……
沈淮序走过来,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漫不经心问:“怎么了?不够吗?”
“……”
温柠偏头,对上他漆黑一团的眸子,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可以用平淡无波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不够什么不够。
整整七种,他们也就出来不到10天。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她问。
别说根本用不完,就算把这当目标,他们甚至可以不用出门了。
“又不影响。”他说。
语气还是一贯清清淡淡的嗓音。
温柠脸皮还是没他厚。
沉默良久,只红着脸,嗔怪地瞪了沈淮序一眼。
蜜月2
航班在哥本哈根和特罗姆瑟连续转机两趟, 才从戴高乐机场落地斯瓦尔巴德。
旅途疲惫,温柠洗完澡倒头就睡,沈淮序自觉没有闹她。
睡到一半,温柠忽然想起来, 一个月前, 朗伊尔城刚刚结束长达132天的极夜。
为了庆祝阔别已久的阳光,当地也应生一个节日——太阳节。
第一天的计划就是看日出, 她怕自己赖床起不来, 所以迷迷糊糊的,也不忘提醒沈淮序,明早一定要叫她起床。
第二天早晨8点。
沈淮序没拉开窗帘, 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手掌虚掩着,覆盖在温柠眼上。
低低地唤:“温柠。”
助眠的阿贝贝现在换成了真人,温柠一点儿也没认床, 睡得很好。
好到赖床的毛病又犯了。
虽然酒店里暖气开得充足, 但昨天一路折腾,再加上小镇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窗外银装素裹, 她的意识也半梦半醒。
温柠揉着眼睛, 看到床侧站着的男人。
衣着整齐,感觉下一秒戴上手套就可以出门, 没有工作,沈淮序的穿着打扮也休闲随意了不少,裹着黑色羽绒服。
看着就感觉被窝外面冷得要命。
温柠又闭上眼睛, 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歪过脑袋,不理人。
沈淮序抬手看了眼腕表, 时间快要来不及,轻捏着她的脸,强制苏醒。
俯身在温柠耳边低语:
“起床了,不是要看日出吗?”
“……”
温柠一觉睡得昏沉,别说看日出,现在就算北冰洋发洪水,她都誓死要跟床捆绑到最后一刻。
她想抬手把男人的手拉下来,但实在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小手刚握住男人的手指,就迷迷糊糊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反倒变成她主动去牵手的样子,无意识嘟囔道:“不要,我不想起床。”
语气听起来软软糯糯,像是撒娇。
温柠脸颊也被掐成肉嘟嘟的,沈淮序看着她赖床不起的样子,轻笑出声:“昨晚是谁信誓旦旦一定要起床的。”
温柠大脑一片混沌,只觉得眼前这人扰人好梦。
秀眉微颦,直接翻身背过去,像极了家里那两只赌气就不理人的猫,不满道:“你好烦啊,我不知道。”
女人生气地背过身,长腿一伸,连带着被子也夹在腿间,裹成一团。
丝质睡裙向上收束,纤细的系带也在肩膀上摇摇欲坠,长腿和肩头裸露在外,雪白得刺眼,小脸还在枕头上蹭了蹭。
男人喉结滚动。
压着被子不让人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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