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疏离地一再拒绝,甚至不敢抬眸正视她的伤。
那时的达瓦嘉措只说:“你我身份有别,不适合。”
随后,他还特意找来女藏民帮她上药。
当时的程云溪只以为,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会动心,不会动情,心中永远只有他的佛。
现在想来,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他喜欢的人罢了。
刚回到学校里,就迎面碰上前来找她的校长。
“程老师,你的所有手续已经办完了,可以准备离开了。”
“京北离藏区有好几千公里,听说你要回去相亲结婚,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话音刚落,校长就感伤地叹了口气,不舍地抱了抱程云溪。
程云溪浅笑着回抱了一下,“校长,有缘自会相见。”
告别校长,她回到自己的教师宿舍里,收拾好行李。
最后行李收拾好后,她看着桌上没能送出去的礼物盒,一时间犯了难。
究竟什么时候送才好呢?
咚咚——
突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门打开,是达瓦嘉措。
程云溪看见门外人还有些诧异。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她侧开身让他进来。
看见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房间中央摆着的几个行李箱,达瓦嘉措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问:
“你这是要去哪儿?”
程云溪看了他一眼,心里犹豫许久,却还是撒谎道:“我要换宿舍了,所以把东西收拾一下。”
第八章
达瓦嘉措还想追问,偏偏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桑珠打来了电话:“阿加,我对云溪姐的感谢你带到了吗?”
他眉眼里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温柔,轻声对着手机说:“正要感谢她。”
随后,他看向程云溪。
“程老师,你的药很管用,桑珠特意让我来感谢你。”
“只是那瓶药可能要留在桑珠手里了,她的伤还没好,可能还要用。”
程云溪体谅地笑了笑,“没关系,那瓶药就送给桑珠了,她伤能好才最重要,不用多谢。”
达瓦嘉措对着电话那头的桑珠,传达了她没听清楚的部分,又继续道:“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操心,记住了吗?”
“还有,你换药了吗?”
提到换药,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不用问也知道,她怕疼,不肯换。
达瓦嘉措瞬间有些无奈,一边和程云溪道别,一边加快步伐往外走。
“程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原来他第一次主动过来找她,还是因为桑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云溪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再见。
达瓦嘉措,再也不见。
离开当日,程云溪刚走到桑珠家门外,就听见桑珠的阿妈在闲聊。
“桑珠昨晚脚疼,哭了好久,多亏了嘉措一直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给她抹药按摩,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程云溪来了,桑珠阿妈立马盛情邀请她进屋。
“程老师是来找桑珠的吧,她在这间房。”
她听从指引朝着桑珠房间走去。
顺便在心里预想着道别的话,和送上礼物的场景。
然而,刚走到桑珠房门外,就看见床上的桑珠沉沉地睡着,眼圈还红红的。
达瓦嘉措握着她的手趴在她床边,就这么睡着了。
他的眼角有着一圈明显的青黑,明显是守了一夜。
看见这一幕,程云溪放轻脚步后退了几步。
她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
她没有出声,将礼物盒放在桑珠门口,默默离开。
与此同时,接她离开的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程云溪提着行李箱,坐上车。
车窗外学校的红墙仿佛深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此时心中升起一丝不舍。
“走吧。”
程云溪缓缓开口,随即司机便发动汽车。
可才刚开几步,瞬间就涌来无数藏民拦在车前,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
“程老师!程老师!”
他们都是给她来送别的!
程云溪受宠若惊,连忙下车,挨个接过哈达。
“程老师,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们的帮助,祝你往后一路顺风,扎西德勒。”
对上一双双真挚的眼睛,程云溪也不由得眼眶湿润了。
她竭力忍住眼泪,笑着告别:“谢谢大家,这里很好,以后还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老师来到这里,教育的花会开遍整片藏区大地,大家保重!”
程云溪戴着无数洁白的哈达,小心翼翼地上车,十分珍重地整理好,随后挥手和他们告别。
汽车发动往前走着,她最后一次注视着这里,而后给达瓦嘉措发去了最后一条消息。
“达瓦嘉措,我走了,那两条红色哈达和一对同心结,是给你和桑珠的礼物,祝福你们长长久久、岁岁年年。”
消息成功发出的那一刻,程云溪删掉了达瓦嘉措和桑珠的联系方式,不再留恋地离开……
第九章
汽车开往机场,程云溪登机的那一刻,将拉萨的一切彻底抛在脑后。
与此同时,达瓦嘉措心脏骤然一疼,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看见面前依旧安稳睡着的桑珠,他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往外走。
却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眼熟的礼盒。
这个礼盒,他在程云溪手里见过。
几天前,她抱着这个礼盒,不出意外的话,是想送给他。
但却不知为何,她还是没有送出手。
达瓦嘉措拿起地上的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
映入眼帘的是两条红色的哈达,还有一对精心编织而成的同心结。
他知道,在汉族人眼里,一对同心结常常是送给一对恋人的。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慌乱,仿佛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想问问程云溪送这个礼物给他是什么意思。
手机上有一条来自于她的未读消息。
点开后,看到的却是:“达瓦嘉措,我走了,也放弃喜欢你了,那两条红色哈达和一对同心结,是给你和桑珠的礼物,祝福你们长长久久、岁岁年年。”
刹那间,向来平静的眼眸中,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紧紧抿着唇,眼眸微微垂着,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握着手机不断收紧的手,却揭示了他不安的心情。
分明他见过不少人因为至亲至爱之人分离而悲痛欲绝,每每他都能用佛偈或由心的话语竭尽所能地安慰,但当这样的事情降落在自己身上,他忽然觉得,言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能安抚无数朝圣者躁动的心灵,却无法做到让自己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医者不自医,佛难道也是如此吗?
达瓦嘉措清楚地知道,佛不会如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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