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多问问父亲吧。”司砚谌提了个醒。
周夫人扫了一眼华菁菁,大喜之夜,京臣喝了酒,大醉如泥小醉助兴,周家盼着抱孙子孙女,自然不能耽误良辰。
“你们回去吧。”周夫人打发他们走,“柏南,你送周伯父一趟。”
叶柏南主动架起周淮康,扶进后车厢,周夫人坐在副驾驶,他关好车门,“我和禧禧在第二辆车。”
颜淼一路不说话,叶柏南一路也没开口。
到达小区,减慢了车速,她忽然指着巷口,“那是西巷。”
巷子窄而长,夜幕下,大簇盛开的桃花。
“我养过三只流浪猫,在西巷捡的。”颜淼笑,“十六岁的时候。”
订婚宴上,她也饮了酒,敬哥哥嫂子的喜酒,白酒的后劲足,她面颊浮了一片潮红。
叶柏南笑了一声,手背虚虚蹭过。
“十六岁的禧禧,像桃花一样,是吗。”
颜淼垂眸。
他手有酒味。
“西巷要拆了...”
叶柏南凝视她,“不希望它拆掉吗。”
不希望西巷消失,不希望司砚谌结婚。
可他终究娶了华菁菁,西巷也终究逃不过沦为废墟。
如同离开徽园的岔路口,司砚谌左拐,她右拐。
不该相交的线,短暂的相交后,回归最初的平行。
天不遂人愿。
叶柏南在老宅待到凌晨。
直到周淮康的血压恢复正常。
颜淼送他出门。
庭院起风了,飘了满地的桃花。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蓦地,他转身。
颜淼毫无准备,撞上去。
大红灯笼映照着叶柏南的一张脸,刚毅,深邃。
仿佛一幅写意的墨画。
浓颜硬骨。
“回屋吧。”他叮嘱,“这几天是倒春寒,别着凉了。”
颜淼点头。
叶柏南拢了拢她衣襟。
分明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却又暧昧到极限。
......
颜淼次日回学校,一进教学楼,安然火急火燎的拉住她,往宿舍跑,“有人拉横幅!”
她没搁心上,“又是陈哲吗?”
自从叶柏南篮球赛打赢了他,他做“保镖”尽职尽责的,凡是和颜淼关系不好的,污言秽语损过她的,他统统教训了一通,拉横幅道歉的不止三个男生了。
“陈哲去市里比赛了,不在学校,是你小妈!”
“小妈?”
绕过宿舍楼的晾晒区,颜淼看清了女人是谁,瞬间面色惨白。
她本能的躲到灌木丛后。
哆哆嗦嗦给司砚谌打电话。
电话拨通,颜淼哭腔喊,“你快来学校...”
“你哥哥在洗澡。”电话那头,传出华菁菁的声音,“他昨晚太累了,连公司还没去呢,去你学校干什么。”
颜淼一僵。
一盆冰水浇下,从头寒到脚。
寒气侵骨。
华菁菁在镜子前涂口红,“禧儿,有时间逛商场吗?我不小心把你哥哥的浴巾扔下楼了,再买几条。”
大约是太冷了,颜淼浑身抽搐着,发不出一个音。
华菁菁其实听清楚了,故意装没听清,不愿让司砚谌去学校。
“行了,你好好上课吧,我给京臣煮早餐。”
颜淼没回过神,莫馨一把揪住她头发,连拖带拽的,她几乎是爬行在地上,随莫馨走。
“这是我情夫的女儿!”莫馨嚷嚷着,不在乎脸面,只在乎钱,“她爸爸害惨我了!她妈妈是神经病!”
颜淼奋力挣开,莫馨又扯她的衣服,“周公子订婚典礼,全市的达官显贵都到场了,收了不少礼金吧?我是你的小妈啊,你不孝顺我,也应该可怜你的亲弟弟,百八十万的,对周家是小钱。”
“我没钱...”颜淼红着眼眶,“我已经卖房给你抚养费了!”
莫馨不依不饶,“你在周家吃香喝辣的,你糊弄乞丐呢?”
去上课的同学纷纷驻足,“是颜淼的小妈哎!有个弟弟,要生活费呢。”
“她后妈真年轻啊...三十多岁。”女同学叽叽喳喳,“她爸爸去世很多年了,钟雯在食堂八卦的,岁数蛮大。”
“原来是老夫少妻啊!怪不得颜淼去年暑假住宿舍,后妈不容她吧。”
同学纳闷儿,“但她有哥哥啊,哥哥座驾是红旗L9,七百多万呢!”
颜淼大脑空白,耳朵嗡嗡的,她蹲在台阶上,莫馨没完没了的唾骂,瞧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人山人海的,宿管阿姨报警都拦不住。
“你报啊!”莫馨趾高气扬,“她爸爸是周副市长的司机,后来在卫生局当主任,包情妇贪赃款,上面调查他才自杀的!甚至牵连了周副市长的名誉,周家最讨厌这桩丑闻了。颜淼啊,你敢闹到警局,周夫人烦透了你,你那个病入膏肓的亲妈,睡大街上等死吧!”
是了。
周夫人爱面子,又赶上周淮康退休之前晋升一级的关键期,周家的养女和小妈在警局发癫,翻出程衡波的旧账,简直天下大乱了。
这笔账,周夫人会算在她头上的。
颜淼冲宿管阿姨摇头。
阿姨没辙了,“你家庭太复杂,估计警察也管不了。”
这时,一辆车驶入,急促鸣笛。
来不及泊稳,后门匆匆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迈出腿。
第147章我在,不怕了
“禧禧?”
视线里是烟青色的茫茫风雾,男人一步步走过来,清润平静的面孔掀动起波澜。
他俯下身,抚摸她脸,“受委屈了吗。”
一滴泪淌落在虎口,他皱眉,一点点擦拭。
颜淼整个人紧绷了太久,那只手的温度击溃了她的防线,眼泪擦也擦不尽。
“你什么人啊!”莫馨恼了,大吼大叫。
司机探出车窗,“放肆!东城区,叶家长公子。”
莫馨一怔。
东城叶家,西城周家。
不混权富圈的,也晓得大名。
“你是她的...”莫馨试探。
叶柏南一粒粒解着西服扣,“男朋友。”
莫馨双眼冒光。
这哪是男朋友,是金疙瘩!
“行啊颜淼...你妈窝囊,生出你的本事不小,傍上叶家了?”莫馨恍然,“也对,借着周家的东风,你搭上世家子弟,太容易了。”
叶柏南脱下西装,披在颜淼后背,“禧禧,不怕了。”
她浑浑噩噩,战栗着。
男人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裹进掌心焐暖,睡衣领子被莫馨撕烂,狼狈敞开,大片雪白的胸脯赤裸,再露一寸,便是沟壑。
“我帮你系上?”他征询。
颜淼没反应。
牙齿在抖。
叶柏南系着纽扣,指腹偶尔触及到胸部的皮肤,他一顿,尽量避开。
“我在,禧禧。”他整理好,揉着她后脑勺,抚慰她。
过了一会儿,颜淼不那么抖了,叶柏南站起,掏出口袋里的皮夹,取了一张名片,狠狠丢在莫馨的脑袋上。
“云航集团,叶公馆,你选一个地方,拿名片去,律师在场,我开支票给你。”
莫馨攥着名片,“多少钱?”
“一口价,买断你和程家的纠葛,老死不相往来。”
她琢磨了半晌,“买断啊...那可是天价,我手上有程衡波的亲儿子。”
叶柏南一贯反感刁蛮泼辣的女人,“程家只有义务抚养至十八岁,一年一百万,七岁到十八岁,一共一千二百万,够吗。”
数额超过莫馨的预期了,她立马同意,“叶家的大公子果然豪气啊。”又怂恿颜淼,“周家这么有钱,不舍得花钱买断,否则我何必折腾你母亲呢?你们母女的日子早就太太平平了。你啊,嫁叶家享清福吧,周家没什么好的。”
颜淼不理睬。
周夫人这些年,并非不舍得花钱,只不过没花在莫馨这里,花在程家了。
她也没敢和周夫人提及,当然,她不提,周夫人也知道,莫馨不会放过这棵摇钱树。
之所以不闻不问,一则是和莫馨划清界限,以免得寸进尺,缠住周家;二则,是拴住她。
程母哪天一死,她起码养活得了自己,不肯联姻偷偷跑了,周夫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有莫馨一家子阴魂不散,时不时吸她的血,搅乱她的生活,她只能依靠周家的庇护。
一群男生女生围拢在四周,意犹未尽议论着。
叶柏南一手捏着皮夹,一手插兜,环顾了一圈。
颜淼望着他。
是他,又完全不像他了。
印象里的叶柏南,绅士的,彬彬有礼的,这一刻,是凌厉的,压迫的。
一股凛冽骇人的英气。
“你们父辈的恩怨,法律上与你们无关,颜淼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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