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白净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印子,迅速高高肿起。
“你没有?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勾引我,介入我们的感情,苏念怎么可能会跟我离心?”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删了我女朋友的微信。”
他冷沉着脸,兀自穿上外套。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拿这条命偿。”
厉景深摔门离开时,被沈湘伸手拽住。
她眼中噙着泪水,红着眼哀求他别走,别再去找苏念了。
“哥哥,我可以做好的......你就不能看看我?”
厉景深居高临下地冷凝着她,“就凭你,你也配?”
他说完就不再理会,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拿起车钥匙摔门离开。
只留下沈湘颓然地跌落在原地,如坠寒天,后悔这份自作聪明到底是错了。
6
苏念思忖良久,还是决定把这段感情画上体面的句号。
当她编辑一段很长的告别信,反复确认后点击发送。
可发出去时,看着被删除的红色感叹号,她怔愣了片刻。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也倏然空落落下来。
喉咙更是发堵的厉害。
也是,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明白吗?她又在期待些什么?
他那么骄傲要强要面子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先提出分手。
这样,也好。
…
霓虹灯下,厉景深站在初遇苏念时的地方,那可怜瘦弱的醉态在脑海中越发清晰。
突然,他眉头紧锁,有些慌乱的情绪在眼底蔓延开来。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她爱惨了自己,怎么可能说扔下就扔下自己,一定是故意躲起来等着自己去找她。
既然如此,他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这一晚,厉景深开着车满沪城找她,去了她从前喜欢带他去的地方,爱吃的餐馆,孤僻的清吧......
处处是见证过两人昔日爱意的痕迹,却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
她消失的是那么安静,又那么彻底,好似那些记忆都只是一场虚妄的梦。
厉景深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又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般。
之后的日子也不再颓靡。
他每天看着日历上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他二十八岁的生日。
灯红酒绿的生日会上,集结了沪城名流。
“厉总,可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是我前不久从拍卖会上得到的翡翠扳指,与你气质相当相符。”
厉景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眼神示意一旁的齐铭将东西收起来。
“厉先生许久不见,当真是越发的帅气了,不知可有中意的人啊?”
他避而不答,“我年纪尚轻,当然是以事业为主。”
兄弟陆砚书提着礼品袋,拍了拍厉景深的肩膀,帮忙解围。
“郑叔叔,这你就不明白了,有钱了还怕缺女人吗?景深,这是最新款的爱马仕钱包,看看喜欢吗?”
厉景深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时不时左顾右盼的扫视一圈宴会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齐铭察觉到了,“厉总,你是在找什么吗?”
厉景深遮住眼底瞬间的落寞,“没什么。”
齐铭虽然奇怪,但也只能闭嘴不再多问。
“哟,厉总什么时候换助理了,你家那位可心貌美的小尾巴苏特助呢?”
听人提起苏念,厉景深本就虚假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微眯着眼眸。
“小袁总,你什么时候对我身边的人那么感兴趣了?”
小袁总讪笑道:“这不是见你换助理了,又是你过生日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见苏特助,就好奇的问一嘴而已。”
“总要给新人机会不是。”
随即,厉景深便不再多言,继续与其他人推杯换盏。
齐铭看着整场宴会都心不在焉的厉景深,心中隐隐有些担心。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自从苏特助离开后,厉总就不太对劲,尽管表面上看着一切正常,可总感觉像是被抽了魂儿似的。
筹光交错间,生日宴会渐渐接近尾声,厉景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苏念没有来。
7
居然敢对他食言。
明明说好要陪自己过二十八岁生日的,还有未来的三十岁,六十岁,直到彼此生命的尽头。
望着散场后清冷空荡的宴会,厉景深骤然发疯似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打翻。
“砰”的一声巨大的碎响。
碎裂的玻璃溅在手上,血珠渗出也浑然不觉。
第二天,他一夜未眠,出现在公司时,却听到了员工们的私语。
“诶,你们看朋友圈没,苏特助居然要结婚了。”
“啊!还真是呀,就是这男的长得不咋样,配苏特助差远了。”
“这男人也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了,白瞎了苏特助那张脸。”
“对了,苏特助结婚你们去不去啊?”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震得他耳膜生疼,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他脚步虚浮,回到办公室,打电话叫人去查。
“给你十分钟,我要苏念未婚夫的全部资料!”
结果却得知了他们正在品海楼酒店,举办婚礼的消息。
厉景深只觉得大脑轰的坍塌一片。
“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拿起车钥匙就去地下室开车,朝着手机上发来的定位疾驰而去。
户外婚礼现场布置的极为简单,没有繁杂的过程。
苏念和傅如渊各自感谢了亲朋好友,在大家的见证下交换了婚戒。
厉景深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眼。
苏念的视野里闯入跌跌撞撞的他时,微微抿唇。
厉景深瞥了眼两人紧牵的手,咬牙切齿道:
“你玩得挺上瘾的,到底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
苏念似早有预料她会不相信,拿出揣在兜里的两个小红本,翻开里面给他看个真切。
她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厉总,合法的。”
随后顿了顿,嗓音幽幽,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你。”
厉景深踉跄着后退了半步,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之色。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就因为自己不肯跟她结婚,所以就随便找了个人结婚,是为了告诉他,自己满足不了她的愿望,有的是其他人愿意吗?
这样一个男人,明明一点都配不上她,她为什么要糟践自己?
看到结婚证上的红印章,以及上面的日期时,厉景深终于明白这不是演戏。
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笃定苏念根本不会离开自己。
他讥诮地勾了勾唇:“苏念,你真是重诺之人。”
“昨天也不见你记性这般好。”
苏念当然明白他的意有所指,无非是在提醒她,昨天是他二十八岁的生日。
可她失约了,失了曾经对他的承诺。
那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他的身边那么多人为他庆祝,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又没什么。
更何况他早就不需要自己了,不是吗?
她不动声色,“厉总,人难免有记性开小差的时候。”
“再者,一些没必要的习惯,没必要的人,是该慢慢戒掉了。”
厉景深攥紧了手指,因为用力指甲将掌心戳得生疼,关节微微泛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景深终于讪笑一声。
他从桌上拿起高脚杯,倒满一杯红酒,朝她举杯。
他来时穿着一身深咖色的高定西装,气场倨傲,轻而易举吸引全场人的目光。
“忘了恭喜你,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他又敬了傅如渊一杯。
声音压得极低。
“我玩过三年的女人,早就腻味的不能再腻味了,现在从良跟你结了婚,挺好的。”
“对了......你知道你老婆,以前在天上人间是干什么的吗?”
声音逐渐放大,满座哗然。
厉景深却似乎达成了目的,大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高脚杯被狠狠摔碎在地上,激起一片破碎的酒红。
“喜酒我也喝了,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苏念看向傅如渊,终是垂眸,“厉总他喝多了,状态有些不对,你别生气。”
“毕竟是我前上司。”
傅如渊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在意的,你过去送送吧。”
苏念走出来时,天空下起了鹅毛细雪,昏黄的路灯都笼罩在一片雪雾中。
她与厉景深初遇亦是这样一个初雪纷飞的良夜。
他捧起了破碎的她,又亲手打碎,碾入尘泥。
她追出来,看到厉景深脱掉了西装外套,漫无目的地在马路边瞎逛。
苏念刚要跟上去,怕他出事,喉头的称呼犹豫着哽住。
远远的,厉景深瞥到司机停在了马路对面,准备直接过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卡车正朝他冲了过去。
苏念心头一震,疾步冲上前喊:
“景深,小心!”
声音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货车被这一撞击生生截停。
厉景深丝毫没有发觉,后脚上了赶来接他的商务车中。
“砰!”
苏念只觉眼前弥漫一片血红,耳边布满嘈杂,雪花落进蜿蜒的血里。
直到彻底失去了意识。
厉景深没有听见,醉的不省人事的他,最后的意识就是给司机打去了电话,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司机闻听撞击声,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倒在血泊中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暗道一声惋惜。
重症监护室里,苏念戴着氧气罩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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