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的鼻尖,只有三寸的距离,一股清幽的草木香蓦地扑鼻而来。
是苏黎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你用什么洗手?”
澹台煜,“自然是水。”
苏黎,“不是,我是问你用什么皂?”
澹台煜,“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都是内务府发的吗?凤鸣宫没有吗?咱们用的东西,规制应该是一样的。”
苏黎,“内务府发的皂可不是这个味道。”
澹台煜特意打发小石头去取了皂过来给她瞧,若有人敢克扣太后的生活用品,这绝对不是一块皂的小事,绝不可饶恕!
苏黎没接,只是提鼻子嗅了嗅,
“不是这个味道,你用什么香薰或者精油了吗?”
“我一个大男人,不用那些东西。”澹台煜眯起眼睛,调侃道,“难道,是我的体香?”
体香?!
苏黎嘴角一抽: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澹台煜勾唇微笑,“要不要凑近确认一下?”
苏黎扒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凑到了他的颈侧,使劲吸了一口。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怯场,否则,别人就会觉得你怂,你柔善可欺。
确认是体香无疑。
夭寿啦,一个大男人,竟然体有异香。
苏黎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跳加速,后悔自己刚刚不应该好奇这个问题,结果,给自己带坑里,这该如何收场……
澹台煜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颊,颈项间感觉到了她呼出的热气。
她的体温,也隔着肩膀薄透的里衣,渗入了他的股子里,暖了他的心窝子,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澹台煜刚想伸手搂住她,苏黎却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确定了,身体散发异味,是你中了慢慢死之毒的并发症状,我现在心里有数了。”
澹台煜幸福一瞬,手落空了,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真的假的……说好今夜不许撒谎的……
隔日清晨。
苏黎去西厢房看望闷葫芦。
只见他眉心微蹙。
“是在做梦吗?”
苏黎为他切脉:脉搏跳动比昨日有力,他的求生欲很强,不出意外,就要苏醒过来了。
苏黎看着他微皱的眉心,喃喃道,
“这是梦见什么了?他不是个面瘫怪杰,没有情绪波动的吗?”
梦里,闷葫芦梦见了一个摇晃的大红色拨浪鼓,散发着悦耳的声音,还有一个温柔慈祥的女声,在唤‘凌儿’。
虽然,他看不清这个女人的模样,但是,他知就是知道她雍容华贵,气韵不凡,还很温柔可亲。
他努力地睁眼,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闷葫芦心慌无比,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只看到了笑嘻嘻的苏黎。
“呦,你醒啦,真是命不该绝啊~”
第23章 七月半之毒
“谢谢苏大夫救命之恩。”闷葫芦气息微弱道。
呵呵,这人,这辈子有进步了,上一世,我救了他,不仅没给诊金,连谢谢都没说过一声。
苏黎腹诽着,表面,却摆出一张冷脸,
“甭谢,我可从来不做好人好事,我给你治病,是要收钱的。”
闷葫芦tຊ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终于也染上了几分难为情的窘态,他一直记得自己欠她很多钱呢,满眼真诚道,
“我一定,会付你钱,给我一点时间。”
“呵呵,你上次也这么说的,结果,你偷摸溜走了,我千辛万苦把你救活了,你这么干,合适吗?”苏黎故作生气道。
闷葫芦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双眸的晦暗,“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苏黎非常直白,“是因为你身体里的七月半要发作了吗?”
闷葫芦狭长的凤眸,倏尔睁大,漆黑的瞳孔震颤一下,露出难以抑制的震惊:
她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知道七月半的?
自己自打记事起,被七月半控制着,必须每年在七月半这一天回到极乐门,吃一次解药,否则,就会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自己这些年寻遍了天下名医,别说是解药了,那些医者就连七月半这种毒药的名字,都没人听过……
苏黎眸光带刃,逼视道,
“我问你,你这身伤,是不是在户部尚书府受的?跟我说实话!”
闷葫芦心中一凛,迅速敛了眼眸里的惊诧,沉默半晌,薄唇轻启,
“你会报官吗?”
苏黎弯了弯红唇,轻描淡写道,
“一个巨贪之官,死就死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他,我就当为民除害了。
不过,这次救你的难度特别大,我不仅要浪费心血,还得担风险,你得加钱啊!”
“嗯。”闷葫芦把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到了肚子,既然她说不会报官,那自己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去年,我救你一命,一千两,这次,我又救回你一命,再给你给开七月半的毒,收你一万两,不多吧?”苏黎红唇一开一合,给他算了一笔账。
闷葫芦的沉默震耳欲聋:
如果她要一两千两,自己多接单,杀三五年人,死之前,还是勉强能攒够的。
一万两的话,自己怕是要马不停蹄地干十几年才能攒到。
可是,极乐门的刺客,死亡率极高,从未有活过二十五岁的,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阳寿去赚那么多钱……
闷葫芦不想骗她,然而,被门规束缚,也不能跟她解释,只能选择沉默。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过,我可以给你点时间攒钱。”
苏黎抬手,兰花指弹了他右脸颊的半扇面具,不容拒绝的语气,
“你这面具,是鎏金的吧?还值几两银子,给我,就算是利息了。”
苏黎上辈子,就好奇他的长相了,半张脸就如此好看,一整张脸,那得是怎样的光景啊,可是他就是不肯摘面具。
自己还有一点点医德,他又是患者,不好趁他睡着了偷偷下手。
这次,想到了这个收利息的说辞,看他怎么拒绝~
闷葫芦迟疑半晌,很轻的声音应了一句,
“嗯。”
苏黎得到了应允,立即伸手,摘下了他的半扇面具,看着他的脸,瞬间就笑出了声,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和嘲讽的意味的,
“哈哈,这面具你是戴了多久,都变阴阳脸了,哈哈~”
闷葫芦沉默,生平第一次觉得脸颊发热:
自己面目丑陋,丑到她了……
苏黎顺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也明白他为何带着面具了,
“你这伤疤,多久了?”
“从记事起就有了。”
“那你从几岁开始记事?”
闷葫芦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现在几岁?”
闷葫芦继续沉默。
不是他不想想告诉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小时候,是被极乐门的人捡回去的,额头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关于儿时的记忆,一点都没有,大概是那时候摔到了脑子,失忆了。
不过,年龄几何,从前如何,对于他们这些过了今日无明日的刺客来说,都不重要。
苏黎瞧着他两道剑眉压着狭长的凤眼,耳高于眉的清俊长相,五官轮廓深邃,下颚线清晰流畅,抛开额头的疤,也算是极品美男的长相,
“唉,你这人,真是难以沟通,跟你说话真是费劲,还是让我自己诊断一下吧!”
苏黎抬手,按了按他额头的伤疤,并没有伤到骨头,
“你不说,我也能诊出来,你这额头疤,至少十年了。时间虽然久远了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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