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黑着脸看向吕曼：“胶卷只够拍一张了！这可是我特地留给雅蓉和陆少校拍结婚照用的，你一个外人抢什么呢？”
空气刹那寂静。
吕曼当即白了脸，含了两包泪：“霖舟哥……”
裴妄淮拍了拍吕曼的手，愧疚看向徐晚笙：“雅蓉，吕曼确实从小就喜欢拍照……要不我们以后再拍，反正有的是机会。”
“陆少校！哪有委屈媳妇和外人——”
“没事的。”
徐晚笙拉住继续说话的李嫂子，微微一笑：“行，那你们拍吧，我对拍照没什么执念。”
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这段婚姻很快就要结束。
结婚照，要着也没有用。
最后，几人开车到了河边，
吕曼贴着裴妄淮，摆了很多姿势都觉得不满意。
但裴妄淮一直安静等着，没有半点脾气。
徐晚笙牵着壮壮跟在一旁，望着他们有些出神。
裴妄淮在兵团里是人见人怕的冷面阎罗，但结婚四年，他没对她凶过一次，就算她煮饭炸了炉子，他也都笑着抱着她，说她没事就好。
她一直以为，他的温柔耐心是她特有的。
如今看来，自己恐怕是沾了吕曼的光。
不久，拍照结束，李嫂子抱着相机先走一步，吕曼非要看风景，硬是挽着裴妄淮，叽叽喳喳在光秃秃的河边逛了两个小时。
徐晚笙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直到，天都快要黑了。
裴妄淮才来到徐晚笙身边，握上她的手：“手这么凉？”
听见这话，徐晚笙余光瞥到吕曼的脸色变了变，别扭的将手抽出，想笑却扯不起来，只能摇摇头。
“没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话落，徐晚笙正要走，却听见吕曼忽得一声尖叫。
“啊！有蛇！”
下一瞬，手心一空，裴妄淮箭一般冲过去抱着吕曼，而一条手腕粗的三角眼镜蛇，径直朝徐晚笙扑来！
第4章
徐晚笙栽倒在地，毒蛇森冷的竖瞳几乎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心跳骤停，就在她以为自己命丧此地的时候，黑狗壮壮忽得大叫着冲了过来！
“汪汪！”
壮壮和毒蛇撕打在一起，黄沙和尘土都扬的老高。
裴妄淮终于顾上这边，掏出武器两下蹦死了毒蛇。
“雅蓉！你怎么样？”
他一脸着急冲地上的徐晚笙奔来，但下一秒，他身侧的吕曼再次一声尖叫：“霖舟哥，我好疼，我被蛇咬了……”
裴妄淮神色大骇，再也顾不上被吓得腿软的徐晚笙，当即抱上吕曼就冲上吉普车。
徐晚笙捂着心口，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高大的壮壮忽得倒在徐晚笙身边，她才发现壮壮的腿上竟流着黑血。
壮壮被咬了！
她顾不得难过，忙冲着要上车的裴妄淮大喊：“先别开车！等一下！”
裴妄淮回过头，却只说：“你自己慢点回！”
“就等一下，壮壮也被蛇咬了，带上它——”
话没落音，车辆就疾远，只余一地尘沙。
为什么不停下？
徐晚笙急的满脸泪，她回到壮壮身边，颤抖抱起它：“壮壮别怕，妈妈马上带你去医务室打血清！”
“呜呜——汪……”
壮壮低声呼应，声音都是痛楚，听得徐晚笙的心仿佛被撕裂。
“壮壮，坚持住！”
“别睡……”
她体力一向不好，可这次抱着几十斤重的壮壮朝基地跑，连停都没停过。
天渐渐黑了，风也越来越大。
眼泪被风吹干，又立马湿了脸颊。
徐晚笙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
小河通往基地的路，她曾和裴妄淮走过无数次，从前她总觉得这路太短，不够她哄出裴妄淮一句情话。
如今，却只觉得这路太远，远到怀里的躯体慢慢失去了温度，远到壮壮已经回应不了她一句。
终于，抵达了医务室。
可军医却摇了摇：“毒素已经蔓延全身，狗的躯体已经僵硬，也停止了呼吸，现在打血清也来不及了。”
徐晚笙愣了好久才听懂军医的话，她浑浑噩噩的抱起壮壮往外走。
刚出门外，隔壁屋内传来吕曼的哭声。
只抬眼一瞥，就看到吕曼窝在裴妄淮的怀里。
男人正温柔安慰：“好了好了，只是扭到了脚，你没有被蛇咬中，不会死的。”
可吕曼还是哭得梨花带雨：“我好怕，我以为我活不了，霖舟哥，我就只问你一句实话，如果没有徐晚笙，你会不会娶我？”
徐晚笙就这么抱紧壮壮的躯体静静站在门外。
很快，屋内传来裴妄淮温柔的哄：“当然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
大约是痛麻木了吧，徐晚笙连冲进去质问的力气都没有。
只抱紧壮壮，默不作声一步步离开。
回到家，月色下，没开灯的屋子黑漆漆的，一阵死寂。
她把壮壮放在土墙的小窝里，拎着盆打了水，用帕子一点点擦掉壮壮身上的黑血，而后又把它搂紧怀里。
“睡吧，妈妈陪着你。”
这一晚，她没睡，也没再哭。
裴妄淮也一夜都没回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壮壮的小窝内，徐晚笙终于松开了它。
她拿出铁锹在院子挖了个大坑，把壮壮的小窝放了进去，再把壮壮放进去，还放了它最爱的飞盘玩具。
刚填好土，裴妄淮就回来了，瞥见徐晚笙手中的铁锹，想当然问：“怎么突然想起种树？院子里的土质不好，种不活的。”
徐晚笙抬头，但还不等她接话，裴妄淮匆匆进屋拿了几件衣服，又急着离开：“你别忙活了，等新一批白杨树苗到了，我陪着你去河边种。”
他甚至没给徐晚笙机会告诉他，壮壮死了。
不过，纠结这些好像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裴妄淮走后，徐晚笙去找了上级领导。
“报名核技术可控弹道的研发计划，您上次让我考虑，我已经非常认真考虑了，决定接受任务，从此一心做科研。”
领导严肃再次确认：“林研究员，你接下核技术研发任务后，组织将会注销你的一切身份信息，从此以后，你在所有人眼中就成了个‘死人’，你依旧愿意吗？”
徐晚笙只铿锵有力道：“祖国的建设大于一切，陆少校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已经申请了离婚报告，就等他签字。”
离婚，离开裴妄淮，她的心意从未如此坚定。
她甚至更希望，裴妄淮永远找不到她。
领导欲言又止，终究点头。
“行，我给你五天时间告别，五天后出发去新基地。”
第5章
徐晚笙去了基地研究所，把手头的研究项目全部交接了出去。
天早暗了下来。
回家属房的路上，风里纷扬的沙子落到脸上化成了水，徐晚笙才知道，原来还有雪花。
入冬了啊。
以往，她到这个时候还没回家，裴妄淮都会过来等着接她。
可今天，风沙浮雪尘，路边却空无一人。
有了对比，才知道什么爱，什么是将就。
迎着风雪回家，却发现矮砖房里烛火闪烁，投映着裴妄淮来回忙碌的影子。
徐晚笙开门进屋，发现裴妄淮在收拾东西。
见她回来，裴妄淮动作也没停：“忙到这么晚？对了，吕曼扭到脚行动不便，我准备把她接过来住两天。”
“她有点怕壮壮，所以咱们先把壮壮给对门邻居养几天吧？”
徐晚笙手攥的死紧，才克制住颤抖。
沉默良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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