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次饭桌上,谢母忍不住大发雷霆时,谢赫矜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无可奈何。
“这辈子我陪好你们就够了。”
谢父摇摇头,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犟种。
又过了十年。
谢赫矜除了把心思放在公司和父母身上,每周都会选择星期六坐在林闻语的坟前,陪她看看天,说说话。
他还偷偷支助了林母的晚年生活,不让她过得太难。
“这几天我看了咱妈的生活,现在她已经看开了,每天还会去楼下跳跳广场舞锻炼身体,你别担心。”
谢赫矜熟练的拿出一束雪莲放在石碑前,伸手把照片擦得光亮。
“公司最近运行的很好,赚得多余的钱我都捐给乡村小学基金会去了,希望能帮到他们。”
他面色平静的坐在石碑旁边倾述,早已习惯了无人回应的滋味。
“爸妈身体慢慢也不太行了,我现在也变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还好头发掉的不多,长得也不难看,你应该不会嫌我丑对不对?”
一阵风吹来,一旁的小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赫矜沉默一会,拿出怀里变得陈旧的小恐龙,伸手捏了捏。
“闻语,二十多年过去,七千三百二十一天,十七万五千七百零四个小时,一千零五十四万两千两百四十分钟......”
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变得哽咽。
“你已经离开我这么久,为什么我还是不习惯?”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想你?”
谢赫矜拿着小恐龙,眼泪无法克制的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滴一滴流下深色的形状,他把玩偶放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思念,但是只会越加浓烈,不可自拔。
就在他无声的流泪时,忽然刮了一阵风,雾蒙蒙的天慢慢落下一些细小的雪,一点一滴轻柔的落在男人的身上、发上、脸上。
谢赫矜一顿,伸出手去接细小的雪,双肩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是你吗......你来看我了吗,闻语?”
谢赫矜哽咽的说完话,等了许久也没有东西回应他,只有无声的落雪拥抱他,让他彻底死心狼狈哭泣。
坐在雪中许久,让全身都盖上薄雪却还是满心空虚。
最后他离开了。
清冷无人的小道上只留下了离开的脚印,渐渐被薄雪淹没,再也看不出来人的痕迹。
这辈子,谢赫矜送走了亲人。
他把公司停摆,把钱全部捐献给红十字会后,选择一个雪夜。
他坐在林闻语的石碑边永远长眠,直到被巡视的人发现。
谢赫矜实现了他的诺言:
我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补偿你,对不起,林闻语。
第二十八章(平行世界的我和你)
下雪了,漫天的白雪在城市里飘飞。
林闻语喜欢下雪天,也许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雪字,也许是下雪的时候很美。
她今天准备面试心理咨询师,学了好几年终于可以正式工作,让她期待极了。
今天下大雪不方便骑自行车,她戴上自己织的围巾顶着寒风等待公交车,冷得她不停搓手打颤。
虽然今天下大雪,但是天上还有太阳,总归能让她坚持着站在原地。
忽然,林闻语注意到没什么车的路中间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她仔细一看,连忙上前把路中间的一块破旧的钉子捡起来丢尽垃圾桶,为自己点了个赞。
要是扎到轮胎了可就太危险了。
果然,林闻语才丢完钉子,路边开过一辆黑车,看起来不像便宜的车。
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满心牵挂着她的面试。
勤勤恳恳工作的公交车来了,林闻语高兴的上了车,拿出书找到靠窗的位置坐好,一页页复习可能碰到的知识点。
一路顺利,没有堵车也没有出意外。
她给母亲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走进考场开始答题。
‘情绪具有明显的冲动性和外部表现;情感以内蕴的形式存在或以内敛的方式加以流露’
......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林闻语向来都很平和的记下这些知识,落笔顺滑的写了出来。
一直到面试时,即使六个评委坐在她面前满脸严肃,林闻语依旧面不改色表现出色。
很快,她通过了。
走出考场,林闻语满心欢喜的重新开机,却没想到一大堆消息弹了出来。
正当她准备打开看时,却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闻语!”
“妈?”
林闻语有些惊讶的看着面色惊慌的林母,跟着一起紧张起来:“怎么了?刚才我考试不能接电话。”
林母看到完好无损的女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那股惊慌失措的情绪悄然消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有点担心你,就来找你了。”
林闻语露出一抹开朗的笑容,伸手挽起林母的胳膊撒娇道:“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会有事呢?”
林母也笑了,点点她的鼻子带她上车,随手一指驾驶座的林父笑他:“那可不止我,你爸也来了。”
林闻语看着露出一丝尴尬笑容的林父,心中的暖意把她包围,眼眶莫名一红假装埋怨说。
“那没办法啦,谁让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呢?”
林父林母听了都笑出声,心中那股莫名的担忧害怕彻底消散。
“就你嘴贫!”
林父笑着启动车辆,看着满地的大雪自责说:“这么大的雪本来就应该要送你的,没事就好。”
林母赞同的点头,伸手戳了戳傻笑的女儿。
“别傻笑了,肚子饿了吧,妈妈买了鱼,回去就给你做。”
“好!”
林闻语笑得开朗,心中角落偷偷藏起的丝丝异样彻底消散。
故事的开头也不再相同。
另一边,凯迪拉克CT6。
一个面容严肃的年轻男人翻阅手中的合同,伸手看了一眼时间接通秘书的电话。
“谢总,韦董和季董已经在会议室门口了。”
“知道了,五分钟就到。”
谢赫矜随手挂断电话,余光扫过什么让他怔愣了一下。
刚才好像有个黑色头发红色围巾的女生在等公交,明明这么大的雪她不觉得冷吗?
只是一个走神,谢赫矜微微垂眸收回思绪,继续翻看等会进行的讲座内容。
为了这次的合作,他才从A市下飞机赶回公司,时间衔接的又密又急,下次必须跟秘书敲定好时间不能再这么赶了。
谢赫矜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拿起电话打给秘书迅速交代了一下,继续翻阅着手上熟记于心的发言稿。
这次的合作被父亲念叨了许久,他实在不想每次回去就跟他吵架,等会又惹得母亲不快可就不好了......
“谢总,到了。”
司机下车给谢赫矜打开门,恭敬的看着眼前年轻有为的男人起身整理外套,矜贵傲气的走进电梯。
虽然时间很急,但是谢赫矜赶到的也很及时,整个讲解过程简洁有力,让韦氏和季氏都找不出什么差错,就此签下合同,三家合作。
结束以后,谢赫矜才松口气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不经意间,白天一闪而过女孩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与此同时谢赫矜的心跳轻轻漏了半拍,让他有些惊疑不定的伸手捂着胸口愣神。
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肩而过,却又让他捉摸不透。
谢赫矜还想继续看文件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不下去,只觉得心里有些杂乱。
他有些莫名,目光不自觉被落地窗外的大雪吸引,一点一滴随风飘扬,莫名让他觉得欢喜又悲伤。
“雪.....”
谢赫矜不自觉的轻轻说出了这个字,莫名有些恍惚和悲伤,感觉某种东西在飞快地往外流,抓都抓不住。
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他弄丢了。
第二十九章
冬日清晨,阳光稀疏在枝叶里,沁出丝丝凉意随风而落。天空淡淡映着寒霜,连阳光也是淡淡的。
林闻语离开家,今天是她去医院观摩的日子。
她需要观察医院的人们心理变化和情感表现,把这些现象做个分析和总结写成毕业论文。
医院的人流无论春夏秋冬,总是人来人往,遍布人生百态。
来来往往的人都尽显疲态,年轻人脸上带着惶恐不安,老人脸上挂着空洞无助的神情,中年人弯曲的脊背透露着生活的苦痛,细小的哭泣声让人心碎。
林闻语安静待在角落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人们的悲欢颓然,不停在本子上书写着。
忽然一阵骚动,好几个护士脚步匆匆把推车往急症室拉去,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哭得断肠,不停哽咽着追赶呼唤着爸爸。
林闻语心里轻轻咯噔一下,捏紧了手中的笔,目光片刻不离他们,直到消失在拐角,才莫名的恍惚回神。
她拿出手机给父亲发短信,叮嘱他记得吃药,少吃辛辣,少生气。
父亲很快给她回了消息:好好工作,别担心。
林闻语心中一暖,摩梭了一下手中的手机,安下心继续记载着眼前看到的一切。
时间匆匆流逝,她随便吃了两个包子一直坐到下午。
林闻语一字一句写了上万字的观察记录,有人性的光辉,也有不妥善的情绪处理,这些贴合普通人的生活才是导师最想看到的。
她起身准备离开,又看到一架推车急匆匆推向急症室,是一个遭遇了车祸皮开肉绽的人,双眼能看得出受伤严重,可能会失明。
林闻语脚步一顿,心中划过一丝惋惜和痛意,快得她抓不清,只是站在原地久久注视着紧闭的抢救室,茫然的发呆。
忽然有个着急的人撞到她。
突如其来的碰撞让林闻语来不及反应,维持不住平衡摔倒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扶住了她。
林闻语心口重重地一悸,从他接触的位置到头顶,如电一样快。
她下意识推开那双手,有些腼腆和慌乱的道谢,没有停留的离开。
好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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