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家豪像是彻底被击垮，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哥哥……”
严婉彤将他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绷的唇线不断的颤抖。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严婉彤护着林家豪的头，嘶声呢喃：“他在的，一直都在……”
……
之后几天，严婉彤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团长。
没完没了的训练，有条不紊的演习，就像已经忘了林砚珩已经牺牲的事。
这天傍晚，下操哨声响起，战士们都往食堂去了。
严婉彤穿着被汗浸透的作训服回大院，进门却看见屋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男人。
严骁——江宁省委书记。
她拧起眉，挤出一声：“爸。”
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女儿，严父眼中划过抹不忍。
他起身拍了拍严婉彤的肩：“砚珩的事，我都知道了……”
严婉彤眸光暗了暗，没有说话。1
面对她的沉默，严父放下手：“当初你不顾全家反对去当兵，又找了身为军医的砚珩，早该做好彼此牺牲的准备才对，但我看你，还是没……”
“没有。”
严婉彤打断他的话，定定迎着父亲诧异的眼神：“军人牺牲是光荣的，我已经接受了。”
默然片刻，严父沉下眉眼，扫了眼整个客厅。
落灰的桌上的红糖糍粑已经发霉，沙发上还放着件蓝色的衬衫，电视柜旁陈旧的医疗箱没有合上，里面是针灸针和各种药……
的确有些乱。
“小刘。”严父朝门口的秘书道，“去找个人，把这屋子收拾收拾。”
“不用！”
严婉彤像是被触碰了痛处，拔高的声音登时冷冽的许多。
严父疑虑，可又在瞬间明白了，眉头紧拧：“你不是说已经接受砚珩的死了吗？”
这一次，严婉彤没有说话。
她捏紧了拳越过父亲坐下，绷起的下颚有些发酸。
红糖糍粑是林砚珩做的，衬衫是他的，医疗箱也是他在家为了方便去看林家豪准备的……
整个房子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没有动。
好像只有这样，她就能告诉自己他还活着，在某个地方完成他的使命，总有一天会回来。
看着严婉彤微红的眼尾，严父叹了口气：“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回来是来接孩子的，也幸好你早发现范钧泽的本性，要不然孩子都得跟他学坏。”
听了这话，严婉彤低眉苦笑。
早吗？是迟了才对，否则林砚珩怎么会受那么多委屈。
严父也没再说什么，丢下句‘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便走了。
秘书看了眼严婉彤颓然的模样，不由低声问：“书记，您不再劝劝吗？”
严父摇摇头：“我的女儿我清楚，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谁劝也没用。”
四周回归沉寂。
严婉彤却觉耳边在嗡嗡作响，她下意识看向楼梯，总觉得林砚珩下一秒会出现，轻轻地说一句：“你回来了。”
她眼眶一涩，深吸了口气强忍下胸口的要命的空荡。
“团长。”
警卫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外敬了个礼。
严婉彤敛去情绪，起身看过去：“什么事？”
“刚刚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林医生的弟……说林家豪不肯做治疗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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