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轩死死盯着她,像是要用眼神杀死她。
云子娆勾唇,笑意妖娆魅惑:“若大哥从此不能人道了,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云泽轩恨极,怒极,痛极。
他恨不得把云子娆千刀万剐。
可眼下来说,他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在一阵阵剧痛折磨之中,他极力维持着仅有的清醒和理智,不停地在脑子里权衡利弊。
稍后大夫一来,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云子娆就是唯一的罪魁祸首。
他发出惨叫的时候,偏房里只有云子娆和躺在床上的落雁,没有其他人可供怀疑。
周嬷嬷和墨香阁侍女都可以作证。
只要大夫诊出他痛苦的根源,云子娆就是唯一的凶手。
可云子娆方才这句话,却让他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
一旦他真的被踩坏了命根子,从此不能人道,那么就算云子娆定了罪,他也极有可能失去云家的一切。
因为他无法拥有子嗣。
他这辈子注定成为废人。
没有妻儿,没有仕途,没有家业。
一无所有。
云子娆不慌不忙地坐在床沿,用帕子拭着他额头冷汗:“看大哥疼得这么厉害,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不如我去跟父亲说说,看能不能把宫里的大夫请来——”
“云子娆。”云泽轩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恨得咬牙切齿,“你……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你要下这么狠的手……”
“我在浣衣局三年都熬过来了,大哥是个男子,没道理这点疼都受不住。”云子娆笑道,“这才是个开胃菜呢。”
云泽轩瞳眸骤缩,嘶声吼道:“让你去浣衣局的人是太子!”
“放心,太子我也不会放过。”云子娆笑得人畜无害,却让云泽轩无端胆寒,“这三年所受的苦,我定是要讨个公道的。”
云泽轩轻轻闭眼,随即睁开眼看着云子娆,冷冷问道:“你的身手是怎么回事?”
云子娆笑道:“无可奉告。”
云泽轩怒道:“你是云家女儿,你这样做,是想让云家支离破碎吗?”
“当年你帮着云子珺欺负我的时候,可没有过这样的顾虑。”云子娆嘲弄,“怎么苦楚到了自己身上,你突然间知道顾全大局了?”
云泽轩咬牙:“……”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夫来了!快,大夫来了。”
侍女匆忙把大夫领进屋,云子娆站起身,怜悯地看着云泽轩:“大哥在床上威风凛凛,我相信这点疼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云泽轩忍着痛恨,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拉过被子盖住半身,转头看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大夫跨进房门,在侍女引领下往内室而来。
云子娆黛眉轻蹙,担忧地朝大夫说道:“大哥突然疼得不行,请大夫给他好好看看,一定要检查得仔细些。”
大夫提着药箱走进内室,什么也没说话,匆匆就要给云泽轩号脉。
云泽轩下意识地挥开他的手。
大夫愕然:“云公子?”
“我……”云泽轩轻轻闭眼,“其他人都出去,大夫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
云子娆笑了笑,转身往外走去。
屋里恢复安静。
云泽轩思索再三,担心被云子娆踩那一下之后,会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落下病根,还是乖乖配合,让大夫给他做了检查。
不过他并未说明伤势是谁所致。
云子娆站在门外,一点也不担心云泽轩供出她。
一来世人印象之中,大家闺秀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兄长。
所以就算云泽轩一口咬定是她,她也可以来个抵死否认,就看他敢不敢把事情闹大。
二来云泽轩以云家嫡长子自居,早早做了太子忠犬,从龙之功的野心并不小。
他绝不可能让自己落一个不能人道的话柄。
三来嘛……
就算他真的豁出去了,云子娆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姐姐,听说大哥身体不适。”云子珺带着侍女匆匆而来,“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走进院子里,就看见云子娆站在门外,几个丫鬟焦灼地聚在一起,频频往屋子里张望。
她转头看向云子娆,眼底带着强烈的审视:“大哥方才在前院还好好的,怎么刚回来就病了?姐姐又对大哥做了什么?”
云子娆眉梢微挑:“妹妹这是空口冤枉我?”
“你——”
“大哥身为云家长子,七尺男儿,浑身的力气都用来欺负女子了。”云子娆压低声音开口,“我觉得老天狠狠会惩罚他这种渣滓。”
云子珺神色一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姐姐,你在说什么?”
云子娆表情微敛,平静地看着她。
漆黑的眸子幽深难测。
云子珺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眼神一变:“是你——”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云子娆和云子珺同时转头看去。
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大夫。”云子珺疾步上前,关切地开口,“大哥怎么样了?”
中年大夫看了云子珺一眼,迟疑道:“在下医术不精,没看出云大公子有何病症,另请高明吧。”
医术不精?
云子珺狐疑地转头看向云子娆,随即压下心头不解,转身进了屋。
走进内室,她看着倚在床头的云泽轩:“大哥,你哪儿不舒服——”
话没说完,云子珺声音突然卡住。
走到近处,看清云泽轩的脸,云子珺表情逐渐惊疑:“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云泽轩脸上苍白无色,额头渗着细密的汗水。
虽然他安安静静地靠着床头,看起来没什么痛苦的样子,但过于苍白的表情和额头冷汗,都在述说他的情况那并不简单。
云子珺忽然意识到事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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