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裴清漪神色阴郁的看着他:“那你说,驸马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太医咽了口口水,大气都不敢喘。
“回禀公主,驸马此乃……此乃木儡,因突发心疾导致陷入沉睡。”
“那驸马何时能醒?”
顿时,太医大汗淋漓。
裴清漪凤眸微眯,声音也带着压迫:“驸马何时能醒?”
太医顾不得额头的汗,匍匐的跪倒在地。
“公主,此病乃百年罕见,具体情况需要根据不同情况因人而异,至于驸马何时能醒,是……是无法预测的。”
“可能半月,也可能半年,更有可能……五年、十年。”
太医汗如雨下,心里的紧张更甚。
裴清漪冷冷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太医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只是伏在地上听候发落,心脏猛烈地跳动。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时,裴清漪冷冷吐出一句。
“滚出去!”
“谢公主。”
太医连忙行了一礼,连滚带爬的退出门外。
裴清漪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又将地上的念珠一颗一颗捡起来,才叫来管家吩咐。
“把驸马和黑棺一同抬去祠堂守着,再派人去崔府通知一下,就说……驸马去世了。”6
管家一惊,但面上不显分毫。
“是!”
饶是刚刚在门外各种猜测,他也没想到驸马竟然突然没了。
但他不敢多想,立马派人将黑棺抬去后院祠堂,又派人去崔府传话。
裴清漪沐浴更衣换了一身道袍,她在祠堂前点灯诵经,为崔翊寒祈愿一整晚。
大夏有令,家中逝去之人不得久放,避免有心之人制造巫蛊之术。
驸马去世的事,皇帝也得了消息。
皇帝踏着寒露来了。
皇帝和裴清漪算是姐弟,两人年少同在山上修行。
那时候,皇帝体弱多病在山中修养,裴清漪作为最年轻的法师常常为他祈福。
看着祠堂前的裴清漪,皇帝忍不住劝说:“清漪,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人已经不在了,就好好为其准备后事。”
“生前没让他如愿,死后也该让他安息,他若留下什么遗言便按他说的去办,也算弥补一二。”
他虽然能理解裴清漪的悲痛,但是逝者也要尽早处理了才行。
昨夜他听了太医的话,裴清漪竟想将人一直留在府里,这按照律法是绝对不行的。
裴清漪没说话。
她像是一座雕塑,就那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帝叹了口气,给崔翊寒上了炷香,又陪着裴清漪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剩下的选择,就要交给裴清漪自己了。
情字难关,唯有自破。
皇帝走后,裴清漪的表情出现几分松动。
她悲伤的看向黑棺,一字一句像是承诺,又像是誓言。
“翊寒,你既然不愿入祖坟我们往后便一起葬在北陵山洞吧,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都听你的话。”
“我们往后一起做一对地下鸳鸯好不好?”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崔翊寒对她的惩罚。
她要赎罪……
没多久,崔家的人也到了。
她去前厅招待,但崔父崔母的态度都很平淡。
彷佛死的人不是他们的儿子,她们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客套的问了几句。
“公主,翊寒已经是您的驸马,他的事情您看着办就行,我们没什么意见。”
转头对着崔子卿却是嘘寒问暖。
白月光的光环褪去,裴清漪才发现崔家人对待崔翊寒和崔子卿的两种态度。
明显,他们全都偏爱崔子卿。
猛地,心头刺痛,她想起自己曾让崔翊寒让一让崔子卿。
那时候,崔翊寒肯定很失望吧。
等送走崔家父母后,崔子卿却并未离开,而是走到裴清漪身边。
“公主,往后哥哥不在了,我会常来看你的,你也不用再替我担心哥哥会妨碍我的幸福了。”
想到之前种种误会,裴清漪不想理他。
正准备下逐客令的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公主,大事不好,祠堂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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