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和周延景确定恋爱关系没几天就又发生了争吵,全都是因为他唯一走心过的前女友闻颖。你侬我侬又变成了你死我活。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所有人都袒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
谢静燃起了疯玩的想法,没消停半小时就约着陈清去了平县上网。放假了,许多在市里上学的朋友也都纷纷回城,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一下变多了。
网吧里面鱼龙混杂,烟雾缭绕。几个男生光着膀子,眼睛死盯着屏幕,脚边上要么放着泡面要么就是喝光见底的啤酒瓶。地上到处是烟头。
网管和陈清年龄相仿,看着就少言寡语,偏偏谢静是个话唠,又觉得他帅,所以一直在搭话。
陈清拿过泡好的香飘飘就回到自己的机位上,恰好,江帛进了门,熟练的冲网管打了个手势然后走向后排。
“玩as还是剑魂。”陈清散着发,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
江帛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而后回答道:“as吧,好久没打了。”
得到回复,陈清坐直身子,顺手将手机息屏放在桌上,而后拿下挂在两台电脑之间隔板上的耳机。
两个人玩了好一会,直到数不清第几次弹出失败字幕,陈清才停下,她取下耳机,脑袋偏向一旁,“真难玩。”
江帛喝了口水,正准备去趟厕所,却被一连串的击杀特效声吸引了视线。
游戏报幕的速度,快跟不上他杀人的速度了。
几个后排的人听见这罕见的动静,纷纷站起身观摩。
江帛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的击杀人数,53。
一局游戏最多一百人,无复活无外挂,能到达这个击杀人数,普天之下,难以找到第二个。
江帛就是游戏高手的狗腿子,拿起手机凑了过去,“帅哥,能加个微信吗,这游戏我也玩,看你挺厉害的,以后带我玩呗。”
少年没回话,一只手握着鼠标操控游戏人物。因为光线问题,江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嘴里叼着的烟。
又一场游戏结束,少年才将耳机取下。转头看向江帛,“加我qq,问我女朋友同不同意。”程散的语气戏谑,带着轻描淡写的不悦,唇角勾勒的弧度也不完美。
江帛愣了一秒,加同性也要和对象报备,看不出来原来是个老婆奴。“帅哥,你女朋友是?“他回忆了一下,他从进网吧到现在,唯一见过的异性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陈清和心有所属的谢静。
“你旁边坐着呢。“程散语气不善的为他指路,接着摁灭烟。他所在机位配的小电灯也刚好通上电。突如其来的光照夺走了陈清的目光,她嘴里含着块葡萄味的水果糖,对上程散双眸的时候,竟有些慌乱。不言而喻的情感总凝聚在她眼底,又一瞬间的烟消云散。
她将嘴里的咬碎,良久才开口,“你为什么在这?”
程散愣声半秒,而后薄唇轻启,“不乐意见到你对象啊?”
闻言,谢静也看了过去,扯了扯嘴角,心里骂他是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江帛也有些懵了,他就上了个学,错过了多少风月花事。
电脑上传来游戏终止的声音,迟迟未出言回应的陈清把眼转了过去,烦躁的点着鼠标。
见状,程散挑了挑眉毛,起身,绕开江帛站到陈清背后。
他微微俯下身,下颚抵在她颈窝处,一只手攀上她握着鼠标的手。
陈清刚开始有些抵触,抖了抖肩膀,直到看见屏幕上显示夺冠的字幕她才安分下。时间不过一分钟,程散就拿到了第一冠。“你玩过这游戏啊?”陈清有些惊讶的转头对上他的眼,他却嗤笑,说自己是第一次玩。
语气里有些自豪。
耶,被老婆崇拜了。
后半夜,小县城街上人迹罕至,就一家有人打麻将的茶馆还亮着灯,门上的招牌都已经垮了半边。里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勾的陈清心里痒,她有很长时间没碰过麻将了。
四个人就近找了家还在营业的烧烤店。闷热的夜,烧烤店内却没有空调,相比之下,室外就凉爽许多。
江帛不到半小时就被谢静灌醉了,抱着程散的胳膊一个劲叫姐夫,求他带自己打游戏。
程散眼角微眯,不耐烦的将江帛撇开,他练这技术是用来讨陈清欢心的。
当初听说陈清挺喜欢玩as这款游戏,他就跟着尝试,阮应是高手,手把手从入门开始教他。
可惜,陈清不知道这是专门为自己学的。
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有太多感触。
她没心没肺的对待任何一个人,不论爱情友情,在尝试过失败后,摇身一变成了永远的座上宾。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谢静喝醉了,靠到陈清身边去,抬手指向天空,那没有月亮,本该一片祥和,却因少女刮破长空的思念而打破宁静。
程散有前车之鉴,今晚没碰酒,陈清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老板吆喝着要收摊了,周延景在这之前就赶来了,带走了谢静和江帛,把之后的时间留给剩下的两人。
这份“善意”倒是打动了程散,陈清依旧板着一张脸。
凌晨五点的小县城已经有了些生活气息。
初日躺在远山边上,几家早餐店已经支棱起了招牌,清一色的包子配稀饭,油条配豆浆。
程散和陈清这时候才刚刚从民宿里办理好入住。
早餐店的老板看着两个人,很热情地询问要不要来一笼包子,程散说行,拉着陈清进了店。
不过一会,店内的人就多了起来,因为平县的高中还没放寒假,所以来光顾的都是赶早上学的学生。
两个人在统一制服的人群里很惹眼,路尧和阮应一眼就锁定了他们。就说昨晚程散干什么非要跑回县里上网,原来如此。
“散哥介意拼桌吗。”路尧贱兮兮的抽开程散对面的凳子,没等他出言就一屁股坐下。
阮应点了碗加麻加辣的牛肉米粉才在路尧身边坐下。“散哥,昨晚陪嫂子陪够了吧,啥时候跟我们陪我们玩啊?”
自从程散谈了恋爱,恨不得一天二十五小时都黏在陈清身边,去哪跟哪。他们三个一致提出异议,程散却充耳不闻。
友情和爱情发生了冲突。
可惜,是陈清在哪边,他就偏向哪。
程散熟练开始剥小笼包内馅,路尧看着他的莫名的操作,皱起眉毛,面目嫌弃,“你不吃你别浪费啊,难不成跟嫂子待多了变娇气了,肉馅你不吃给我呗?”
程散眼皮都没掀,摆明着不想搭理他,手上动作没停下,包子皮落在陈清碗里,肉馅喂给了店里的流浪狗。
“吃不下了。”陈清出言制止了他第四次剥馅的动作,嗤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路尧没有继续自找没趣,低头开始吃面。
有几个学生视线总朝他们这看,终于在四个人吃饱喝足准备离开的时候上前要了联系方式。
女生一头干练短发,眼圆鼻高,笑起来明媚张扬,声音温和,“那个,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程散比她高了一个头,没低视线,跟她擦肩去找老板结账。
被无视的女生有些尴尬,视线转到路尧身上,他可乐意的给了联系方式,“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他很自来熟。
女生礼貌性的回复说后天下午放假。
路尧挠了挠脑袋,笑着说放假了可以到城里找自己玩。
女生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又跟陈清搭话,问她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男女通吃?
路尧疑惑的重新打量一番眼前的人,微微张大了嘴。
陈清双手都揣在外套兜里,眉间眼角都是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捕捉不到一点拒绝或者答应的意思。
程散结完账,想勾陈清的手,却发现人还在原地没动,他走过去恰好听见了刚才那个女生说:“我朋友觉得你长的好看,想和你…”
她话音未落,就被程散一腔醋味的出言打断,似乎在埋怨陈清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说自己有对象。“宝宝,走了。”他伸手扯过陈清的手腕,离开了早餐店。
这句宝宝让路尧都有点愣神,这么腻歪的词,竟然会从程散嘴里出现。
陈清被拉着走了一路,手腕被拽的有些生疼,“你弄疼我了。”她边开口边用力甩开他的手。
程散本来是个倔脾气,宁死不肯开口说自己哪里不爽,有不得劲就拳头伺候。但是面对陈清,他咬着牙的坦诚,“你,为什么不跟别人说,你有对象。”
她又不是他,谈个对象要昭告天下。
其实他也不是总大肆宣扬自己的恋人,除非对方是陈清。
陈清嘴角扯出无奈的笑,心里夸他这飞醋吃的可以。
“人又没跟我说要处对象,我干什么要说我有对象。”
“不跟你处对象他还想干什么?”
“做朋友呗。”
“你这么想和别的男生做朋友?”
“你说是就是。”陈清不想和满腹歪理的人继续掰扯,转身准备回民宿。程散觉得牙齿发酸,整张脸都暗了几分,两个人分道扬镳的情景被路尧、阮应、闻颖三个人撞见。
果然,恋爱中的男生脾气就是莫名其妙。
路尧走上前搂住程散的肩膀,宽慰他道:“别伤心了大哥,没当场和你提分手都是好结果了。”
闻颖对陈清嗤之以鼻,安慰程散的话,里外暗明都在贬低她。人是朋友带来的,程散照旧的不给面子,“闭嘴。”
他烦躁的点起一根烟,突然往后靠上木椅,背部猝不及防的挨上木椅纹路。
“程散你怎么了?”没熟悉他臭脸色的闻颖以为他是不舒服。
程散吐了口烟,良久才好似憋着一腔怒火的回话,“我疼。”
路尧好像听见了不可置信的事什么,抬手掏了掏耳朵,脖子伸到程散近处,“你疼?”
程散倒不是没有痛觉,只是常年嘴犟心硬,软弱的一面只留给了陈清。喊疼这种事,不该出现他们面前才对。
路尧上手,用手背量了量程散额头的的温度。
原来是发烧了。
阮应和路尧送程散回民宿,闻颖则是去了药店买药。
“嫂子,程散被你气的发烧了,你不去看看?”
路尧和陈清两个人站在房门口对峙,她的态度很明显,是死是活和她无关。
闻颖恰好买药回来,就像真的没什么眼力见的询问路尧,“程散住哪里?”她晃了晃手中的装药的塑料袋。
路尧也不好跟陈清据理力争大呼小叫,只好摆手领着闻颖去了程散住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谢静剥开橘子,她听见了门外的动静,看着关上门后走过来的陈清。
她皱了皱眉,问那喜欢装腔作势的女的怎么在这。“果然是死性不改,你俩都处对象了,她咋还这么贱呢。”
陈清没说话,躺上床就开始玩俄罗斯方块消磨时间。
这什么都不关心在意的样,就算闻颖真的插足了这段关系,她大概也不会有态度。
“你真不去看看程散啊?路尧不是说是你气的吗。”谢静细想了一下觉得容忍别的女生照顾自己男朋友还是不妥当。
陈清挑了挑眉毛,闷叹一声气,转头问她要不要替自己去赎罪。
谢静失语,无奈的继续翻看杂志。
临近下午,江帛来敲门了,约她们陪自己去纹身。
出了房门才看见周延景和阮应站在程散房门口。谢静不知道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下意识认为他是为了闻颖来的。
陈清先一步下了楼,她穿着黑色体恤衫,胸前是一串红色的字母“PIREST”,外面套了件蓝白配色的棒球服。
昏暗的狭窄楼道,两边墙都是用水泥砌的,下午的阳光透过一扇敞开的铁门照了进来,打落在她身上。她走了几阶才发现没人跟上,她回头,问他们到底去不去纹身。
江帛立马推着一肚子火的谢静下楼。
没回过神的周延景被路尧带进房间,程散已经醒了,用来降温的毛巾还在头上,他正像个大爷一样坐在床上,阮应在一旁拆装着红烧肉的塑料盒。
闻颖抬手想帮他取下毛巾,他皱眉,向后仰,眼底流露出的厌恶不假。“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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