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嫣别无选择。
她知道得罪小人的下场。
看着洛笙嫣老老实实去替她们扫院子,秋菊愈发得意。
“瞧,我就说他好欺负吧!”
夜深了。
洛笙嫣身心疲惫地回了自己房间。
拆下一层又一层的裹胸布,洛笙嫣去盥洗室洗了个澡。
从盥洗室出来,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皎洁的月光下,她青丝如瀑,肤色莹白,清丽的容颜下,一抹红唇如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蕊。
将窗户打开,洛笙嫣侧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乌泱泱地散在床沿外。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荷包上,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荷包的右下角,一个歪歪扭扭的齐字显得有些违和。
洛笙嫣并不识字,单是这个齐字,也是她反复练习了好久才绣上去的。
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她将荷包放在自己胸口,脑海中不断回味着一个男人对她的承诺。
“絮怡,你再等我两年,就两年,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洛笙嫣盼啊盼,只盼着那日能早些到来。
带着这股甜蜜,睡意很快袭来。
迷迷糊糊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床榻上的少女睫毛轻颤。
“来人,来人......”
男人的声音将洛笙嫣彻底惊醒。
第2章
“本王要水,水......”
细细探听,那声音竟是从云轩房传来的。
而云轩房住着的正是这府里的王爷---靳诚川。
洛笙嫣很快想起了赵嬷嬷的话。
王爷若是叫你,你便上前去伺候,若是不叫,你便不要管。
洛笙嫣纠结了,她不想去伺候,白日就听说王爷脾性大,若是她伺候不周,下场会不会跟惜云一样。
“水......本王要水......”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期间还伴随着几声低喘,像是在极力强忍着痛苦。
或许,他只是想喝口水呢?
思及此,洛笙嫣终是顾不了太多,从枕头下取了根发簪将一头乌发盘在脑后,她正要去取裹胸布,却发现裹胸布还湿哒哒的淌着水。
无奈之下,洛笙嫣只得从衣柜里胡乱套了一件宽大的外衫。
来到云轩房,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洛笙嫣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房门。
这是她入府两年,第一次踏入云轩房。
房间很大,里面的摆设华而不奢,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房中的一切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洛笙嫣看得不太真切。
床帐内传来男人粗重的低喘。
洛笙嫣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快步走上前,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王爷,水来了......”洛笙嫣壮着胆子向前挪了挪,却在床帐外停下了脚步。
“药浴,药浴准备好了吗?”里面的男人吃力地说道。
洛笙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什么药浴,她只是来给他送水。
里面的男人没再说话,喘息声却不断加重。
洛笙嫣深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将床帐掀开。
“王爷,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一只手倏然从里面伸出,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洛笙嫣听见了自己手腕骨折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
“王爷,疼......”洛笙嫣不住地后退,头上的发簪也在挣扎间悄然滑落。
霎时,一头墨发宛如瀑布倾泻而下,冰凉的发丝从靳诚川手指间幽幽滑过。
刹那间的絮怡凉意,宛如干涸的沙漠中寻得一点源泉,瞬间滴在靳诚川的心口。
靳诚川深吸一口气,险些把持不住。
他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始终看不真切。只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窈窕的身躯,婀娜多姿,如梦如幻,堪比人间尤物,有种说不出的勾魂。
“王爷......王爷,好疼。”洛笙嫣被吓得浑身颤抖,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娇柔似水的声音,如同一道催命符,一点点击垮靳诚川的意志。
手臂一用力,靳诚川将她狠狠摔在榻上。
“谁让你进来的!玄武呢?”
他分明下了死令,不让女人进来!
洛笙嫣被吓得脸色煞白,可同时,她也看清了靳诚川的模样。
以往,她只能远远瞧上一眼,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背影。
如今看着靳诚川的脸,大字不识的洛笙嫣竟然想起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大抵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至少,她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贱人!给本王滚出去!”嘶哑低沉的声音像是即将挣脱束缚的猛兽。
一声低吼将洛笙嫣拉回现实。
男人身上自带的威压,让洛笙嫣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她想逃,可禁锢她的双手如同铁链将她牢牢锁住。
洛笙嫣不停挣扎。
隐约间,靳诚川闻到了一股迷人的幽香。
不同于任何一种脂粉的香味,这淡淡的幽香,一阵一阵钻入他的鼻腔,吞噬着他的感官,蚕食着他的意志,一点点唤醒他体内的猛兽。
身体的灼热在不断加温。
靳诚川浑身燥热难耐,头脑愈发不能思考。
洛笙嫣也感觉到了异常,隔着两层衣衫,她也感受到了靳诚川身上的滚烫。
洛笙嫣害怕极了,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她拼命朝门口逃去,却在推开门的一瞬,一只大手猛然将门抵住,高大的身影重重倾压了下来......
“王爷......王爷不要。”洛笙嫣绝望的哭喊,手指在门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灼烫的气息不知收敛,隐隐战栗的唇,还有颈侧暴突的血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洛笙嫣害怕。
赵嬷嬷的话不断在她脑海回旋。
“身在侯府,不得行差踏错半分,否则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洛笙嫣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王爷要这般对她。
她明明很乖啊。
她明明很听赵嬷嬷的话。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谁来救救她啊......
“絮怡错了,絮怡再也不敢了......”
洛笙嫣哭到嗓子沙哑,她望着那不断摇曳的灯火,在她眼前一点点燃尽,直至熄灭。
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有那句越飘越远的承诺。
“絮怡,你再等等,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絮怡,我马上就能攒够赎金......”
“絮怡,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意......”
“絮怡,絮怡......”
她闭上眼,那个身影渐渐远了......
第3章
靳诚川醒来时,床帐内一片狼藉,昨夜与他承欢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扶额起身,微蹙的眉眼中,那团炙热的火焰早已燃烧殆尽,剩下的唯有冰冷和恼怒。
昨晚的一幕幕如零星的碎片不断闪现,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双格外清澈干净的眼眸,泫然若泣地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让靳诚川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他觉得无比烦躁。
“玄武!”
门外等候的玄武,一听见传唤,立刻推门而入。
扫视了一眼凌乱的床榻,玄武不笨,只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玄武有些迷惑,他明明遣退了东厢院所有的女婢,怎么会......
靳诚川背光而坐,面上的神色藏于阴影,手里正把玩着一支木簪。
而这支木簪,无疑是昨夜那个女人留下的。
他细细打量着,指腹在簪子上反复摩挲。
这是支很普通的木簪,连木材都是用的最廉价的,看刀工也是极其的粗糙,上面甚至还有细小的倒刺。
他蹙眉沉思。
饶是府中最低等的婢女,也不至于用这么廉价的木簪。
靳诚川面若冰霜,手中的木簪应声裂成两段。
“找出那个女人,处理干净。”
......
冬梅来敲门时,洛笙嫣正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她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那里,整个人似散了架一般。
昨夜的噩梦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她咬着牙强撑起身子逃回了自己房里。
一回到房间,她就昏死了过去,冬梅在外面敲了好一阵的门,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都晌午了,姜司,你怎还在赖床?”
洛笙嫣从来没有赖床的经历,这还是头一遭,冬梅不免有些担忧。
“赵嬷嬷把所有丫鬟都集中在东厢院了,王爷今日定是要亲自挑选贴身侍女,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你不去吗?”
冬梅的声音有些激动,为了今日的选拔,她特意换了身新衣裳,还专门借了彩月的胭脂精心打扮了一番,颇费了些心思。
听见这个消息,昨晚的画面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洛笙嫣脑海。
如一场噩梦,挥之不去。
洛笙嫣扯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敢去看热闹。
“冬梅,替我向赵嬷嬷说一声,今日我身体不适,想休息一日。”洛笙嫣的声音又沙又哑,还带着一丝颤抖。
冬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看来是真病了,还病得不轻。
“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
洛笙嫣慌忙回道:“不,不用请大夫。”
她的女儿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请了大夫,那就全完了。
所以,这两年来,无论她生了什么病,都是她硬生生挺过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洛笙嫣道:“我休息两日便好,辛苦你给赵嬷嬷说一声。”
意料之中,冬梅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司这个人,在她眼里一直是个愚钝的,他沉默寡言,老实憨厚,永远像一只骡子一样,没完没了的干活。每月的月钱更是一分也舍不得花,就连生病也舍不得给自己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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