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看到她自己缝的丑不拉几的简陋婚纱上慢慢爬满了血迹,才出门让她进来。
其实她待在家里的那几天都很乖。
白天基本不出门,吃饭也绝对不上桌,而且吃的很少,生怕吃多了会惹他不高兴一样。
她整个人都紧绷着,特别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在害怕他会跟她生气一样。
后来有回,他酒局喝醉酒,就回来了别墅。
三更半夜了,她竟然还没睡,穿着个一看质感就很差的破睡衣蹭蹭蹭跑下来,想照顾他。
其实他也很享受她的照顾。
半睡半醒的,任由她扶他上楼,给他煮醒酒茶喂他喝。
她瘦,穿得又少,偏偏还尽心竭力地照顾他,让他不知道为什么情欲就上来了,一把将她压在身下,要她。
她在床上,真是将女人那种水做的、柔柔软软、依赖矜持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双皮肤细腻光滑的腿,勾着他的腰,完全任由他,让他不能更满足,以至于不顾她病恹恹的模样,一次又一次地要她。
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她离开之后,他看见床单上深深浅浅的血痕。
他没有想太多,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总之就是抓着床单冲去了阁楼,想去看看她怎样了。
她在吃避孕药。
很着急地在吃避孕药,就好像她怀孕了他会生气一样,不敢要他的孩子。甚至还着急地要拿走他手里的床单要去洗,就好像在害怕她的血脏了她的床单一样。
他奇怪了,明明她肚子里有一个,为什么她还要装这副可怜样,于是心里立马又鄙夷起她,对她的印象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经常欺负秦语嫣的坏心眼的她。
第14章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那天知道她在家洗床单,所以下午开完会,公司没其他事情,他就准备提前下班回家。
本来应该是去医院看语嫣的,但最终让李响开去别墅。
不知为何,脑海里一下闪过她那双细腻光滑的小腿,一下闪过她那双水盈盈像是会说话的眼睛。莫名地有些想见她。
却不料,竟然看见她和一个厨子打得火热!
那厨子给她煮了碗粥,她眼底的感激,目光盈着的一层泪光闪闪的水,那水比下面的水都多!
他都来不及搞清楚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什么,嫉妒就发狂一样席卷了他。
李响在汇报秦语嫣的病情,他甚至都没过脑子,就要让李响带她去检查。他并不是真的要拿她的皮肤,只是气不过,所以为了吓唬她,特地这么说!
本以为她会求他,却不料,那厨子替她说话不算,她竟然还为了厨子而挺身而出。一开始都不愿皮肤移植,为了厨子就愿意了!
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到了极致,恨不得当着厨子的面占有她,但他不能,所以就将她拖上楼。
其实她不知道,如今他更是没机会让她知道,他那时并不是真的想拿走她的皮肤的,他并不是像秦家的人一样养着她就为了随时随地好拿她的血拿她的心脏去救秦语嫣。
他本打算让李响去找找有没有其他有偿愿意捐献皮肤的人。
然而当时秦语嫣病危了。
秦语嫣血性特殊,普通人的皮肤她压根用不了,当务之急,只能把秦想浓拖上去。3
他那时在她被送进手术室后,看见她告诉他,告诉他,她才是在八级地震里,用手挪开一砖一瓦,把他扒出来,还用血来给他解渴的人。其实他那时已经动摇了。
他一边在想,她就是那么一个轻佻女人,和自家厨子勾搭来勾搭去,被植皮也是她该受的,一边又总觉得,她好像才是最委屈一个。
难道就因为她和秦语嫣有着一样的熊猫血,还有着和她一样匹配的心脏,就因为她是个孤儿还是个哑巴,她就要遭受这些?
他甚至还让李响再去找愿意有偿捐献皮肤的。还打着秦想浓的皮肤不够好配不上秦语嫣,所以要接着找。
可他心里清楚。而李响也只是没有拆穿他。
他那时就是想给秦想浓找。
后来,事情不受控制。
她在雪地里指使人强.暴秦语嫣,之后查出怀孕,陈铮还屁颠颠地认了爹。
他气。
气他心胸如此狭隘,竟然还找人强.暴秦语嫣。
连当时的他都没意识到,他最生气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最生气,她宁可吃那么多避孕药也不肯坏孩子;可和陈铮做的时候,却宁愿不带套。
呵。
不就一个厨子,她是怎么看上眼的。
那厨子有他有钱还是有他帅气,要她这么死心塌地地给他生孩子?
可明明她给他戴了绿帽,他却还是在她入狱之后特意赶到隔壁市出差,想疏通关系,把她救出来……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
李响找到陆则深的时候,陆则深已经在医院门外僵硬成雪人了。
已近深夜。
李响心里叹了口气。
想起不久前,太太入狱,陆先生醉酒之后还记得要去找太太。嘴里说的话不好听,可一颗心早就向着太太了。
李响给他撑伞,末了,静静道:“先生,秦语嫣小姐已经因为私自受贿被暂时拘留,择日就能庭审。”
第15章 五十块钱的婚戒,已被踩碎
陆则深目光死寂,声音也跟落叶一样的安静,“你说,她没有尸体,是不是就说明,她还没死?”
李响默了默,才说:“先生,我会去查太太的下落的。”想起什么,他又说,“医院留着的那一枚心脏并不是太太的心脏,里面一定还有故事发生。先生,太太肯定还好好活着。”
陆则深浑身被雪冻得僵硬,这一刻抖了抖双肩,雪簌簌落下,他静静地朝车里走,“走吧。回别墅。秦想浓说不定早就回去了。”
秦想浓那么乖。
她一定会早早地回去的。回去等他。
如果他喝醉了,她一定会马上从楼上跑下来,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来扶他进卧室,给他煮解酒茶。
一定会这样的。
陆则深在雪地里走了两步。
脚底有些颠簸,他鞋尖在雪里扫了扫,看见些眼熟的东西,他猛地蹲下身,竟看见了地上的一枚婚戒。
已经被踩碎了。
丑不拉几的,只值五十块钱的婚戒。
他这才陡然想起,那天,他误会是她指使人强.暴秦语嫣的那天,她低着头一直看他脚下!
原来看的是这个!
怎么。
她当时的心,就像这碎裂的婚戒一样,碎成一片一片了吗?
——
别墅里没有灯。
陆则深下车,看了眼阁楼,忽然侧头朝李响说:“阁楼本来就没灯。”
没头没尾的一句。
李响却听懂了。
甚至鼻子反酸。
他知道陆先生想表达什么。陆先生想自欺欺人地觉得,屋子里没亮灯是因为太太住在阁楼里,而阁楼没亮灯,是因为阁楼本来就没有灯。6
不是太太故意不等陆先生的。
李响替他撑着伞,声音微微哽咽,也跟着陆则深一起自欺欺人,“先生,快进去吧,太太在屋里等着呢。太太身体不好,不能熬太晚的夜。”
陆则深微点了点头,点头的时候分明在克制内心某种无望的期待。
“对。她身体不好。”他说。
——
陆则深走得很慢。
他太害怕。
害怕自己走到阁楼,阁楼里空荡荡,黑漆漆,冷冰冰,一个人影都没有。
阁楼门关上了。
他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想这么晚了,她肯定累了,休息了。
他推开了门,心脏不可抑制地加快了节奏乱跳,甚至嘴边呢喃着,“秦想浓……”
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陆则深有些失态,吼,“秦想浓,你给我出来!”
无人应,也无人答。
陆则深在原地像个雕塑一样站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他一开始看不上眼的女人,真的从他生命里抽离而去。
在监狱自杀,被送去心脏移植,之后却没有留下医疗记录,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这么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像根柱子一样,杵了许久。
走进去,觉得阁楼好冷。
他后悔了,当时应该给她按一个空调,再按一个日光灯的……
用手机打了手电筒,他轻悄悄地翻她的东西。
在她写字台上,最先看见了一床干净得不能更干净的床单。床单被晒干之后留下了一些褶皱,褶皱深深浅浅的,仿佛在昭示着她当时洗得多认真。
也是了,他早上离开时,她开始洗,他晚上回来时,她还在洗。
傻不傻?
他又不是外面那种没受过教育的直男癌,还会嫌弃她的血?
往下翻,柜子里,放着一本笔记本,还有一本草稿纸。
草稿纸应该是她专门用来跟人对话时写字的。
上头还有不少,她写过的一些话:
陆先生,给您添麻烦了。我会很乖的。
陈铮,谢谢你。
陆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脏要你床单的。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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