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却已经走了多年。
我呼吸一滞,有些喘不过气。
我看着地上属于母亲的东西,突然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个房子里,完全没有郁肆年的东西,没有他的任何痕迹。
但真正的家,真正的夫妻不是这样的。
我早该明白的。
我自嘲笑了笑,垂眸却瞧见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露出些丑陋的自残疤痕。
我定定看着,默默把衣袖放了下来,随后拿过火机,将属于母亲的东西一点点点燃。
母亲的东西我留不住,不如都送去陪母亲。
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火苗从那些字画上掉落到地毯上,慢慢熏起浓烟——
我下意识去扑灭,可很快就停下了所有动作。
火焰在眼中升腾,黑烟像是扼住咽喉的怪物。
我却没有恐惧。
渐渐的,我倒在了盛大的火焰中。
第10章
另一边,郁肆年照顾宁芙意睡下才走出病房。
走廊窗户边,他点燃了一颗烟,脑中却全是梁知夏刚刚才天台一跃而下的场景。
她是真的疯了吗?
要是当时下面没有气垫,她和宁芙意就真的死了!
哪个正常人会做出这种事?
郁肆年重重的揉了揉眉心,再想到让人去查梁知夏过去的事,更觉得多余。
他拿出电话拨给韩助理,铃声却在几步外响起。
郁肆年抬眼看去,就见韩助理朝自己走来:“郁总,您找我?”
“梁知夏的事不用再查了。”
闻言,韩助理却有些为难:“郁总,已经查好了,我建议您还是看一看。”
郁肆年心无端一跳,他看着韩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夹,还是选择接过。
他一边翻开,耳边也响起韩助理的话:
“夫人一直患有抑郁症,是宁小姐买通了别墅的保姆,替换了太太抗抑郁的药,所以才会药物中毒,传出她吞药自杀的流言。”
“跨年夜别墅大火那天,火是被买通的保姆放的,夫人还被下了安眠药险些葬身大火。”
“还有宁小姐流产……”
韩助理的话没说完,郁肆年已经抬手让他停下。
他看着文件夹里查到的那些过去,白底黑字都好似跳跃起来。
突然间,郁肆年看到了过去那时梁知夏眼底深埋的委屈和难过。
他心里突然冒起一阵烦躁,重重的合上文件夹。9
见状,韩助理继续问:“郁总,那离婚协议还要今天送去给太太吗?”
郁肆年沉默了瞬:“我去吧。”
韩助理有些意外,但还是将离婚协议递给他。
郁肆年接过自己签好字的协议,转身去了梁知夏的病房。
病房内却空空如也。
他拦住门外路过的护士:“梁知夏去哪了?”
“你是家属?入院时联系不到,现在跑来问!”护士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记录,“没有出院记录,我也不是很清楚。”
护士说完就走了。
郁肆年站在原地,拿出手机就给梁知夏打电话。
然而竟没有人接。
郁肆年看了一眼,确认没打错后,转头打给了梁正鸿。
却听见他说:“她之前是回来把她母亲的东西全都拿走了,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郁肆年心头突然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挂断电话后就往新居赶去。
除了梁家和新居,梁知夏似乎也没其他地方能去。
一路上,郁肆年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可真等快到了新居,他听着越来越清晰的消防车声,看着空中浓厚的黑烟,更是心乱如麻。
下一秒,冲天的火光映进眼里,郁肆年倏地想到跨年夜那晚的大火。
他心头一阵发紧,随便将车停下,下车就朝新居的方向奔去。
仅过了一个转角,郁肆年觉得自己的血压瞬间升高。
那火光冲天的房子,赫然是他之前给梁知夏准备的新居!
他不顾一切朝前跑去,却被拦了下来。
“这是我的房子!”
救援人员上下打量着他:“你是户主?现在火势还太大,我们暂时进不去确认。”
“家里还有谁?现在房子里面有没有人,你知道吗?”
“家里还有……”
郁肆年哽了下,最后脱口而出一个称呼:“还有我太太,她一个人,我不知道她在不在里面。”
他说着又往前冲。
消防人员连忙把他拉住:“你太太就算真的在里面你也不能进去,火太大,太危险了。”
郁肆年只能望着那被火烧的黑黢黢的房子,手里还在不断给梁知夏打着电话。
然而始终无人接听。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火焰带来灼烧感慢慢淡去,有消防员走进去。
郁肆年看着身前阻拦自己的救援人员,就要询问情况。
突然瞥见他胸前的对讲器指示灯亮起。
郁肆年顾不上其他,一把摘下就问:“怎么样?!”
滋滋的电流声之后,很快传来对方的回答——
“报告,客厅里发现一名女性,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确认死亡。”
第11章
郁肆年倏地脚下一软,被消防员搀扶住。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看错了!你们看错了!”
遗体被盖着白布从房子里抬出来时,郁肆年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梁知夏她……真的死了?
他站在白布旁,却没有揭开的勇气。
他闭眼,转头问道:“失火的原因……查到了吗?”
郁肆年问出这个问题,惊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想起韩助理说之前的别墅大火,他很害怕,这一次也是其他人纵火。
还将梁知夏害死了。
“是人为纵火。”对方顿了顿,“考虑到死者离起火点距离十分近,我们认为可以确认是死者自己放的火。”
“为了确保结果的真实性,建议对死者进行尸检。”
“不必。”
郁肆年很快拒绝。
梁知夏身上的伤疤已经够多了,他不希望在她死后还让她接受这样的折磨。
这大概,是梁知夏想看到的吧。5
她要用自己的死,让他醒悟,让他后悔。
郁肆年让殡仪馆来接走梁知夏,很快让她入土为安。
他来墓园的这天,刚刚下过一场阵雨,地面湿润,混合着泥土的浑浊。
他一步一步走到梁知夏的墓前,为碑上刻着“爱妻”的梁知夏祭奠。
郁肆年将花束放在一边,又将吃的从袋中取出。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什么都晚了,但是奇怪的,我竟然还会记得你喜欢什么。”
“你喜欢的花,喜欢的吃的,我都给你带来了。”
他抬手把梁知夏照片上的水珠擦掉,和照片上的梁知夏对上目光时,有点恍惚。
连续两场大火烧光了他们成为夫妻之后的所有东西,如果不是郁家老宅房间里婚纱照,他差点都要找不到可以用来做遗照的照片。
“早知道当时就选张更漂亮的照片好了。”
他有些后悔,因为婚纱照选用了一张两人都没笑的照片。
他最后能看到的梁知夏的样子,是没有笑容的。
雨滴在照片上,让她看起来在落泪。
郁肆年觉得自己的心紧了又紧,窒息感一阵一阵袭来,他后知后觉那就是心痛。
梁知夏的离世,让他觉得很痛。
可现在,就算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梁知夏真的很爱自己,知道那些事都不是梁知夏做的,也都迟了。
他记得为梁知夏举行葬礼的那天,听到那些同学的讨论。
他才恍然回过神,这些年他真的错了太多太多。
他想起那时梁知夏带着那笔钱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有多开心。
他开心郁氏有救了,开心梁知夏真的很爱自己,开心自己能和梁知夏结婚了,他一直都是开心的。
直到梁正鸿来找自己提出条件。
郁肆年对未来的憧憬,都在那一天破碎了。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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