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此舒畅,不免感怀。
大学毕业后她用了三年多,才攒到了人生第一个二十万。
从第一个二十万到第一个五十万,她又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再后来她从墨西哥回来,其实薪资变化是不大的,但在那个岗位上她攒下人生第一个一百万的同时,也攒下了一点点关于如何让钱生钱的逻辑。
于是在跟着邵纪和王培清干了三年后,她从纪清辞职了。那时候她手里攥着一百多万,但她不敢冲动。她偶尔想起便笑,她一直都不想跟马兰娟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她的某些品质还是随着血液流进了她的身体。
比如劳碌,又比如谨小慎微。
但安平都对这些品质进行了自我约束,刚从纪清辞职那会她拿了十万块钱弄了一个只有十五平的档口,卖花甲粉。她之前带团认识过一对在长春做花甲粉生意的年轻夫妇,一起聊过,安平找他们弄了一个配方,说做就做。
她觉得自己运气比较好,正好是全面放开的节点,生意火爆。年末她就又选了一块新地方开了分档口,她对这个城市很熟悉,以前做兼职的时候跑了太多地方,选址对她来说不是很难的事。
她投进去的二十万一年的时间给她赚了不只一倍的利润,今年,她在南山租了一块地,想做回老本行,搞研学旅游。
这下兜里那点余粮几乎掏空了。
她每走一步都要掂量再三,因为她清楚每往前迈一步都只能靠剥削自己和储蓄,不管是原始资本,还是做生意的窍门。不似王培清,他还上大学的时候手里就有一百万的启动资金来和校友一起做项目。所以有时候她对他偶尔会有点善意的“嫉妒”。
想起这人,安平嘴角扬了扬,眼睛依旧闭着,最近连轴转,她累极了。
去年领了证到现在也一年半了,领完证正好赶上年关,接下来就是走那些流程,王培清去她家,她去王培清家。
马兰娟对安平找老公这事,只求结果,不看质量。所以王培清老早起来打扮的人模狗样在tຊ她看来就是一个长得俊的男的。
至于去他家这事,安平是有点怵的,王老师留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抽在王培清背上的一藤条。
而且,她实在不太会跟“父亲”相处。
果然,饭桌上王老师扶了扶眼镜,不怒自威。蒋艳开心地在餐桌上介绍自己去景德镇买回来的全家福陶瓷碗碟。
安平听她讲,又时刻关注着王老师那边的动静,王培清边吃边听两人讲话。餐桌上王老师和蒋艳都不让干别的事,她觉得吃饭是一家人为数不多可以坐在一块聊聊天的时候,不被电子产品干扰很有必要。
王老师微微起身夹菜,他屁股刚离开凳子,安平噔一下先站起来了。
弄得王老师有点摸不着头脑,说:“洗手间在那边。”
他指了指方向,安平有点尴尬,她低头去看王培清,人在那笑,笑完对王老师说:“爸,你能不能稍微放松点,又不是开会,安平她胆子很小。”
蒋艳也在吐槽他:“阎王脸收一收,我可不喜欢你这样。”
王老师下巴收了收,对蒋艳说:“行,我吃饭不说话都让你说行吧!”
安平心里给王培清记一笔,尴尬一笑:“这个菜往您那边放一下吧。”她叫不出口更亲密的称呼,于是干脆省掉。
王培清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换了下位置,蒋艳又说起两家人见面、婚礼的事。其实王老师对儿子没经过他们同意就领证这事颇有微词,但是他说了话王培清又从来都是阴奉阳违的。
年岁上来,他也愈发看明白孩子就不是框住的,他也在尽量平和。
但对安平的出身还是有点意见,当然他也不至于当着人面说,是王培清刚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提醒他他见过,他随口一句:“职中念出来的,能不受那环境的影响?”
王培清立时炸毛:“你刚拿到的名师称号小心我给你举报取消了。”
“你反了。”
“不是你教我的,男人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王培清身子懒懒地窝在沙发里语气强硬地跟王老师斗。
王老师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总是稀里糊涂,你做什么都这样。”
王培清不理会:“这不是才要学嘛,要不是妈大气,你哪有这么滋润。反正你说我行,不能说安平。”
王老师真想把人赶出去:“事实还不能让人说。”
王培清皱眉:“能不能不用你那一套都该扔棺材里的标准去评判人,狭隘了啊!别光守着对自己有利的面看行么?”
王老师不说了,闷着气,一般这个时候他都是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但是不会当着王培清的面认,他需要自己消化一下。
当他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跟他拧着干的时候,他落寞的同时也会想窥探一下他们的想法。也许过去不在,他所信奉的那套单一模板确实应该从之前的僵硬变得柔软一些。
婚礼年中的时候就办了,安平那边朋友不多,亲戚更少,叫了几个做店铺认识的伙伴凑了两三桌。余下的全是王培清那边的,王老师和蒋艳都是社会关系网很庞大的人,王培清也不遑多让,但他还是尽量缩减人数,弄得让安平轻松点。
她脑海里关于婚礼倒是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反倒是婚礼结束后有一天,她忙得四脚朝天,傍晚回家趟沙发上就睡着了,落进云层的黄昏露出一点金边从窗户里泼进来,她轻轻抬了下眼睫又昏睡。
王培清回来后将她轻轻抱起来往卧室走,那一瞬间她觉得心脏轻盈,眼眶沉甸。她好想跟他就一起溺死在那场黄昏里,这样就永不变质。
她在他将她放下,要起身的时候勾住他肩膀,索要了一个放肆的吻。
这样充盈的情感让她贪婪、脆弱的同时又无比强大,仿若站在群山之巅。爱会淅淅沥沥,也会风卷残云。当她真的去爱,而不仅是满足自己的需要时,她才感受到这股汹涌的力量。
安平还没睁眼,但回忆起这些她的情绪是又哭又笑的。她跟王培清这回有几天没见了,她一直忙着山上研学基地的事,吃住基本都在山上,再没顾上他。
刚想着,茶楼旁边的场地上有车开进来,刹车轮胎停顿的声音钻进她耳朵,安平抿唇笑了下。
王培清从车上下来,又绕到后座拉开车门拎下来两个很大的购物袋,他老远就看见安平在大木桌上趴着,穿一件正肩的灰色短袖。
他阔步过去,想把人弄醒,又忍了下,袋子扔桌上,坐一边看她装到什么时候。
安平请来的大师傅老刘就没这眼色了,抓了一只很肥的鸡从后院过来问安平:“老板,这只快四斤了,自己吃了可惜。”
鸡在他手里挣扎,安平拾起身,伸了个懒腰,假装诧异看了眼王培清,回老刘:“炖吧,炖吧,再弄条鱼,他也一起吃。”
老刘走了,安平回头看他:“上山的人很多吧,堵车没?”
王培清抱臂盯着她看,半晌下巴点了点桌上的袋子,说:“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反正有家你也不回,干脆给你搬到这好了。”
安平装模作样拿过袋子看,她从里面拿出牙刷和面霜,在手上转了一圈:“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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