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淡的问：“唐苏调走了吗？”
段正庭一愣，听到她念出唐苏的名字，就知道她已经调查过了。
男人抿唇，干脆坦然告诉她：“唐苏在公司的表现很好，我没理由调走她，否则的员工和高层会有意见。”
“但你相信我，我真就只是把她当下属，没有别的想法！”
温一曼看着段正庭认真的模样，没有说话。
她当然相信段正庭不敢背叛他。
他们之间早就不再是纯粹的感情，温一曼手里有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对段正庭的救赎之情也人尽皆知。
如果他出轨，不管是利益还是道德，都捞不到好处。
没有实质性的事件发生，温一曼也不想和他闹。
她起身，正准备和段正庭离开。
段正庭的手机忽地响起。
温一曼顺势看了一眼，就见来电人是唐苏。
段正庭抱歉的看着她：“唐苏今晚在帮我和启征集团谈合作，这个电话我必须接。”
温一曼没理由阻拦他，点了点头。
段正庭当着她的面把电话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唐苏醉醺醺的声音响起。
“段总，我有些难受，您可以过来丽晶大酒店一趟吗？”
第四章
唐苏的话落，段正庭眸中着急一闪而过。
他瞥身边的温一曼一眼，很快恢复镇定：“难受就去医院，我不是你的助理。”
说完，段正庭干脆挂断电话。
他转头看向温一曼，扯出一个笑：“很晚了，一曼，我们回家吧。”
温一曼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还是提醒一句：“唐苏毕竟是个女孩，把你的保镖派过去吧。”
段正庭明显松了一口气，将温一曼拉进怀中：“还是你想得周到。”
月色温柔。
温一曼依在段正庭熟悉的怀抱里，却感受不到半分温暖。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
段正庭照旧替温一曼准备好安神药，催促她吃下：“你不能熬夜，赶紧睡吧。”
温一曼没拒绝，只在接过药的时候随口问段正庭一句：“你还不睡？”
闻言，段正庭莫名一僵。
他垂下眸去，笑道：“我还没洗澡，你放心，我很快就来陪你。”
温一曼闻言抿唇，心里总有坠坠的不安。
但她没说话，吃完药后就睡下。
温一曼的感知变得模糊，但却始终没有睡着。
不知过去多久，浴室的水声才停下。
温一曼费力的睁开眼，就见段正庭的身形隐在昏暗中，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
保镖的声音透过手机有些模糊的传来：“段总，唐小姐一直吵着闹着要见你，我们根本拦不住！”
段正庭没说话，温一曼的呼吸也跟着凝滞。
她想叫段正庭，但下一秒，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看好她，我马上到。”
说完，段正庭便转身离开。
温一曼看着男人没有丝毫迟疑的背影，彻骨的寒意流过四肢百骸。
为了另一个女人，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丢下她走了。
许久，温一曼闭了闭眼，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把丽华大酒店的监控调来。”
一小时后。
温一曼坐在客厅，电视屏幕上投放着酒店监控录像。
监控中，唐苏娇双手环过段正庭的脖颈，娇滴滴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是你太太又缠住你了？”
段正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拧眉道：“唐苏，注意分寸。”
可他嘴上这样说，却没有将唐苏环在他身上的双臂拿开。
唐苏越发紧密的靠进男人怀中，向他撒着娇：“段总，你和你太太在一起幸福吗？”
段正庭犹豫了一秒，电视机前的温一曼手指不自主的攥紧。
她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很快，段正庭也做出了回答：“从前很幸福。”
“那现在呢？”唐苏替她问。
“现在……”段正庭沉默片刻，妥协似的开口：“她现在人变得很无趣，做的饭数十年如一日，每天都是乌鸡汤。”
“和她在一起，我有点腻了。”
唐苏被逗笑了：“那你和我待在一起开心吗？”
段正庭没有回答。
可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温一曼的心随着男人的沉默一点点冷了下来。
自动播放的视频一遍遍在空荡荡的家中回响，温一曼却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悲凉。
一夜未眠。
温一曼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手脚早已被冻得发麻。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段正庭满脸疲惫的走进。
见温一曼坐在沙发上，他诧异道：“一曼，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话落，段正庭上前，想要如同从前那样抱一抱她，可温一曼却躲开了。
在段正庭惊讶的目光中，温一曼压下眼中的潮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段正庭，我们离婚吧。”
第五章
段正庭一瞬怔愣，紧跟着恼怒起来：“一曼，你在说什么？”
温一曼没回答，只将已经黑掉的电视屏幕点亮，停止的监控视频又重新开始播放了起来。
“从前很幸福。”
“现在……我对她有点腻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
段正庭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脸色一寸寸变白。
温一曼紧盯着他的脸：“你准备怎么和我解释？”
段正庭紧抿着薄唇，半晌，才朝着温一曼低下头：“我不想骗你，我是因为她长得和年轻时的你有点像，才犯下这种错……”
低低的一句话，落在温一曼心上像有千斤重。
她闭了闭眼：“可我还没死，你就算要找替身，也不是现在。”
段正庭没再说话，只低着头。
温一曼明白他的意思。
他喜欢的，从来都只是年轻时热烈的她，而不是她的全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许久过后，段正庭才挤出一句：“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温一曼很快反问：“你还想和我一起过吗？”
段正庭又沉默了，温一曼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到痛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她的未来，竟然变成了一件折磨人的事。
温一曼自嘲一笑，眼眶温热。
她别过头：“那就找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说完，温一曼就回了卧室。
她关上门，把段正庭的恳求声隔绝在外：“能不能不离……”
温一曼知道，绝大部分婚姻都逃脱不出这个结局，甚至想过和段正庭就做一对表面夫妻。
可她不清楚，那样的日子自己能坚持多久……
直到一个月后。
温一曼的生日宴会上。
离婚的消息还没放出去，段正庭想尽办法的挽留。
宴会厅里，一片人声鼎沸。
段正庭眉眼间透着疲惫，紧搂着温一曼的腰：“唐苏已经被我开除，你就别再生气了，好吗？”
温一曼还没应声，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巨响。
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撞倒香槟塔，周围一片狼藉。
温一曼瞧见段正庭眉头一蹙，正要训斥。
下一秒，他却表情一滞。
那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孩，甚至要比唐苏更像年轻时候的她。
有人嘲笑：“这小服务生不会是觉得自己和段太太长得像，就故意做出这种蠢事想要引起段总的注意吧？”
“段总和段太太是出了名的恩爱，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你。”
听到这话，温一曼明显感到段正庭犹豫一秒。
她呼吸变得有些艰难，转而就听见段正庭对她说：“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大步朝女生走去。
温一曼站在原地，看着段正庭温和的替服务员解围。
全程他都非常绅士，没有让任何一个人难堪。
直到女孩含着泪，用倔强的目光和她对视，段正庭才明显一怔。
温一曼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女孩朝段正庭深深鞠了一躬后，才转身离开。
段正庭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
温一曼猜测着他的眼神，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怀念的时候，段正庭忽地转身。
他走回温一曼身边，郑重的说出一句：“一曼，我们商量一下离婚协议该怎么写吧。”
第六章
温一曼一怔。
她看着段正庭，已经沉寂的心脏还是有些隐隐的痛：“你决定好了？”
段正庭沉默了一秒，嗓音低沉：“刚刚那个女生想要我的名片，可是我结婚了，不能给。”
“一曼，我爱你，但我是真的不想过这种生活了。”
闻言，温一曼不由得自嘲一笑。
难怪总有人说爱到最后全凭良心，而现在，段正庭是连这一点良心都不想要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新鲜和刺激。
温一曼忍住要掉的眼泪，逼出一句：“我明白了。”
生日宴草草结束。
离婚协议的拟定很顺利。
温一曼手中的所有股份都被折成现金交付，价值几个亿。
念宁公馆也归给她，段正庭搬了出去。
拿到离婚证那天。
随着沉重的印章在纸上落下，段正庭竟然松了口气。
两人站在民政局门口，中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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