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我知道致诚做了许多让你失望伤心的糊涂事,但他爱你是不可否认的,我想你一定也还爱着她,既然相爱,就不要轻易分开,以免像我一样造成终身之憾。”
池欢听着,慢慢垂下头:“爸,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等致诚醒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
池欢凝着墨时谦好一会儿,才转动轮椅离开。
傅父慢慢握住墨时谦的手,语重心长:“致诚,你千万别像爸一样啊……”
走廊里,池欢心不在焉地望着空旷的走廊。
心里的天平不断左右倾倒,一边是去世的孩子和母亲,一边是对墨时谦怎么都割舍不了的感情。
双方就像水火,不断争斗,让她思绪混乱。
拿出手机,翻出母亲的照片,池欢茫然地自言自语:“妈,你说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不会长久,那现在双方的付出,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没有人回答。
只是几步外的病房里传出女人低哑的哭声。
池欢愣了愣,转动着轮椅过去。
病房里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渐冻症患者。
但他已经是晚期,不仅不能动,连话也说不清了。
他躺在病床上,嘴边和病号服上是被打翻的粥。
妻子一边擦着地,一边擦眼泪:“你伺候你七八年也伺候够了,你要是心里真有我,真替我着想,就咽了这口气,别再拖累我了。”
这番半是抱怨半是无奈的话重重砸在池欢心头。
徐莉说过,他们夫妻很恩爱,当年男人被查出这个病,所有人都劝女人离婚,但女人坚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可偏偏这样坚定的爱情,却还是逃不过时间的蹉跎。
池欢莫名红了眼,艰难转动着轮椅离开。
再怎么爱,一方一旦成了累赘,这份爱恐怕也经不起消磨……
……
墨时谦只觉意识像飘荡在海中,怎么也逃脱不了那失重感。
恍惚间,他听见了池欢的声音。
“致诚,致诚……”
输液管中的药水静静滴落,沉寂的病房幽幽响起墨时谦无意识的呢喃。
“汐汐……”
听见昏迷了五天的墨时谦终于开了口,傅父原本黯淡的目光一亮:“致诚,你终于醒了!”
“汐汐………”
当听清他嘴里徘徊的名字时,傅父脸色一僵。
他掩去眼中的无奈,按下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便带着护士进来给墨时谦做检查。
手臂的酸痛让墨时谦逐渐清醒。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病房?
“病人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听见医生的话,墨时谦朦胧的眼神慢慢清醒。
池欢……
她被许明薇威胁,一定吓坏了!
身体还没聚集力气,他就强行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找池欢。
傅父吓了一跳,慌忙拦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墨时谦看也不看他,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针:“我要去找池欢,你放开我……”
仅存的力气在挣扎中消耗殆尽,他无力地跌坐回病床上。
见此,傅父欲言又止。
就在他准备告诉他实情时,一身便装的齐明来了。
第42章
看到墨时谦醒了,齐明也放下了心:“傅先生,许明薇已经坠亡,李云铭在两天前准备出境时被捕,他利用许明薇非法诈骗到的一千万已经追回,等你出院后,请去公安局确认。”
墨时谦只觉大脑一片混乱,只能低低应声。
齐明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蓄了丝力气,墨时谦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致诚!”
傅父心一慌,连忙追上。
推开池欢病房的门,墨时谦哑声呼唤:“汐汐!”
然jsg而,里面空无一人。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只放着一个空的医疗盘,里面的一切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般。
墨时谦僵在原地,思绪恍惚一下就宕机。
她去哪儿了?
看着在病房里寻找池欢踪迹的墨时谦,傅父终是说了出来:“四天前,池欢给你留了封信后就走了。”
说着,将口袋里的信拿了出来。
听到这话,墨时谦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傅父将信递了过去:“我以为她会想通,但没想到突然就走了,连邵云谦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轰!”
这一瞬,墨时谦顿觉耳畔炸开了道响雷,震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傅父手中的信,迟迟没有接。
仿佛只要接了,池欢就真的走了。
她不会走,她为什么要走,明明那时候……他在她眼中重新看到了自己啊!
“不会……不会的,不会的……”
墨时谦呢喃着,灌满无措的眼神无处安放。
傅父痛心不已,他何尝想墨时谦这么痛苦,可能对池欢来说,她永远都没办法放下过去,和墨时谦继续在一起,只会让她心里的负担越来越重。
他微颤着叹了口气:“致诚,放手吧。”
一句饱含无奈的“放手吧”,刺的墨时谦呼吸一窒。
关于池欢的一切像电影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一遍遍,一次次失色。
放手,意味着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哪怕是最后一面。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墨时谦握紧拳:“我要去找她。”
说完,不顾傅父阻拦,他冲出了病房。
春日的暖阳照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一辆出租车缓缓行驶到林家楼下,还没挺稳,墨时谦就冲下了车。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第十三次传出冰冷的机械音,一字字都像刀子一遍遍在他心口上留下血痕。
“砰砰砰!”
墨时谦拍打着门,嘶声喊着:“池欢!池欢!”
可无论他怎么喊,里面始终没有人回应。
直到隔壁的门打开,一个白发老太太走了出来,提醒道:“小伙子别敲了,那姑娘几天前就搬走了,里头已经没人了。”
听到这话,墨时谦只觉被迎头浇了盆冷水,最后的支撑仿佛在此刻坍塌。
池欢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她就像阵风,存在过一段时间后彻底在海城消失。
夜色如墨。
整座城市像是霓虹灯汇聚成的岛屿,孤独却璀璨。
别墅,偌大的客厅只亮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
墨时谦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目光怔看着桌上池欢照片和信。
“墨时谦,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我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你,因为我不想死了以后没脸去见我妈和我的孩子,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绝情,我根本没办法彻底放下你,也无法面对自己在你面前一步步走向死亡,或许只有离开,我才能毫无顾忌的爱你,坦然面对人生的终点,抱歉,别再找我了。池欢。”
第43章
寥寥几句,可每个字都像是充斥着池欢的无奈和心酸。
半敞的门被推开,傅父走了进来。
他开了灯,整个客厅亮堂起来,却有着说不出的空寂。
看着沙发上神情呆滞的墨时谦,他又是气又是心疼:“池欢都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墨时谦眸光闪了闪,始终不言。
从池欢离开的第一天,他的整个世界好像已经失去了色彩。
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变得无比迟钝。
见他不肯说话,傅父终于还是将好不容易查到的一个消息说出来:“临川市有家特殊疗养院,在三个月前登记了十个渐冻症患者如入院信息,病人所有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不过有两个病人和池欢的基本情况很像。”
闻言,墨时谦眼中终于有了光芒。
他紧盯着傅父,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gaoxiao/40370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