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同样皱着眉，脑海中浮现那段时间沈俏的憔悴。
真的是自己错了？
然后，他想到了孩子……
如果……如果自己能……
“然后，我割腕了。”
“在如家？”张凡抬眼，收回发散的思绪。
“对，也是俏俏告诉你的？”
“看着血液一点点的流逝，我真的感觉这辈子不值，我曾经也风华正茂，曾经也年少轻狂，你知道吗？我还是个学霸。我的老师还等着我上清北……”
“然后我又联系她了，那一次，我是真的想走了，我是算好了时间才联系她的，我只想在临死前，再见她最后一面。”
“她来了？”张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她出现了。像天使一样，又救了我。”屠云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温情。
“然后，我在医院知道了自己得了艾滋病。”
“那沈俏呢？”张凡死死的咬着嘴唇。
“她在救我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还有很多弄到了她的脸上。我担心她，我害怕急了。我不怕死，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但她不能有事，如果她出事……她怎么能被我这样的人拖累？”屠云澜的眼底闪过恐惧，那种深深的恐惧。
“从那天开始，我就意识到，我的存在，只会给她带来麻烦，无尽的麻烦。过去的就过去吧，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可以了。”
“我收拾好东西，真的准备离开了。哪怕是死，我也应该死的远远的，不该死在和她有关的城市。”
说到这里，房间内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在我离开的那天，她却忽然找到了我，说是要和我一起走。”沉默了良久，屠云澜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张凡，似乎对这件事，他也不知道缘由，希望从张凡的眼中得到答案。
然而，他失望了。张凡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和我走，但我真的无法拒绝她，我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我当时想，可能是你们又吵架了，就像上次你离家出走一样。她也想出去静静，所以，我们就去了茶山。远远的躲了起来。”
“在茶山的时候，我们虽然住在一间屋子，但我们吃住都是分开的，其实从那天起，我就又把她当成姐姐，那个从小一直照顾我的姐姐。我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念头了。我甚至还很庆幸，你们结婚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已经结婚，我……我可能要害她……”
见张凡没有回应，屠云澜继续解释着。
“至于对外称我们是夫妻……你应该知道俏俏有多漂亮。那些人，可不同学、朋友，他们是我的狱友……”
张凡的喉结动了一下，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他实在没想到，他一直等的，一直恨的，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给我寄照片？”张凡低沉的看着地面，眼神渐渐游离。
“照片？什么照片？”屠云澜一愣。
“你们在茶山的照片。”张凡心头一紧，抬起头看着对方。
“我没给你寄过照片啊？”屠云澜满脸疑惑。
“所以，照片不是你寄的？”张凡的眼眸渐渐凝实，脑海中却是念头飞快。
“没有，都这样了，我没必要骗你。我现在只希望你们好好的。放心，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等死，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其实我已经这么做了，只是你好像还……所以，你最好不要告诉俏俏，你找过我。她……我怕她会不高兴。”
张凡的眉头又挑了一下，看着屠云澜的神色极为复杂。
这个男人……
但他很快清空了思绪，认真的思索起来。
不是他？寄照片竟然不是他？
难道还有其他人？其他奸夫？张凡想到了那天在温德姆1001外听到的声音，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等等……
张凡的瞳孔忽然一缩，一个念头在脑海划过，因为这个念头太过突兀，导致他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你出狱是在一年前？”张凡认真的看着对方。
“嗯，前面和你说的那个晚上，是我出狱的第三天。”
“你有没有给沈俏送过花……送到她的公司……”张凡的语气逐渐认真起来。
“没有。”屠云澜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
“那我再问你。”张凡的脸色异常难看，但语气却十分凝重。
“人，是谁杀的？”一字一顿，张凡双目死死的瞪着屠云澜，仿佛要看穿屠云澜的灵魂。
屠云澜脸上一僵，但那眼底的恐惧和闪躲却是没逃过张凡的眼睛。
“什么……什么人……”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是因为过失杀人入狱。那你当初杀的那个人，叫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说，我也能轻易查到。”
第113章 我怎么办？
从这间废弃的工厂宿舍出来，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张凡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反而感到彻骨冰寒。
“问完了？”陈也一直等在门口，只是站的很远，他们这行，很懂规矩。
“嗯。”张凡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极其疲倦。
“那这家伙呢？怎么处理？”陈也指了指宿舍。
“放了吧，他没几天好活了。”张凡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木门，忽然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带着滔天的恨意来，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行，我安置他，合作愉快，余款我一会退给你。”陈也耸了耸肩，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余款先不急，你再帮我查两件事。”张凡深深吸了口气。
陈也停下身形，等待着张凡的委托。
“你帮我查一下那家伙杀的那个人是谁，包括他的背景和现存的亲人，尽量详细。”张凡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虽然已经从屠云澜嘴里知道了名字，张凡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但张凡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
“没问题，这个不难。”
“然后，你再帮我查一个开房记录，温德姆国际，1001号房，时间是……我需要知道，那天都有哪些人进入过这个房间，我要精准的时间。”
“时间有点久了呀？开房记录不难，但你说的监控……”陈也面露难色。
“加钱。”
“我尽力吧，不管行不行，争取明天给你答复。”
张凡点了点头，率先离开。
陈也进了房间，很快将屠云澜带了出来。
此刻的屠云澜表情呆滞，眼底还流露着痛苦。
“行了，我一会安排你再见个人，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以后也应该不会有人打扰你。放心，这次是你朋友。哦，你们叫狱友。”陈也复杂的看了眼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那么多人找他。
只是陈也离开时，有意无意的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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