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没有回答,只低头收好东西越过蒋时桉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工作室,蒋时桉心口一阵堵,随即也走了出去。
两天的航程。
终于在第三天抵达京川。
白清沅刚下飞机就直奔千锁桥。
大雪纷飞,落在她发上、肩上,带来丝丝凉意。
她的视神经被压迫,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但白清沅还是顺着记忆,在几万把锁里找到了属于她和蒋时桉的那一把。
她将取下刻有两人名字的那把锁,手指轻抚“蒋时桉”这三个字,随后用力将它投出。
锁身坠入江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就像她永远敲不开蒋时桉的心房。
白清沅抬眼看向天际,眼眶含泪:“蒋时桉,今年我不要再爱你了。”
宋辞站在一旁,见白清沅久久不动,顿感不妙。
这时,白清沅唇间鲜血漫出,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顺着栏杆滑坐在地,宋辞连忙上前将白清沅揽在怀里。
我们马上去医院,坚持下。”
宋辞拿出手机想打急救,却被白清沅伸手拦住。
她已经没了力气,只是虚搭在宋辞手腕上:“不用了宋医生,我撑不下去了。
宋辞眼尾发红:“别这么说,一定有办法的。”
白清沅气息微弱的勾唇:“其实我还挺喜欢下雪天的。
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她被蒋暖指使的混混缠上,险些被糟蹋。
是蒋时桉经过,将她带离那个巷口。
从此白清沅开始追逐蒋时桉的背影。
她见过蒋时桉太多模样,意气风发的、骄傲的、愤怒的……唯独没有见过蒋时桉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一初的一切汇聚于三年前的雪天,停在蒋时桉微笑着对她说:“白清沅,我需要你一个太太,你很合适,要不要跟我试试?”
那时,她一腔热血,却忘了他需要的是妻子,不是爱人。
那是白清沅短短二十几年人生最幸福的一天。
她的前半生为活着而活,后半生为蒋时桉而活,所幸她还能拥有最后的放纵。
白清沅气管里满是血沫,声音愈发微弱:“宋医生,我求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宋辞一哽:“你说。”
白清沅喉咙艰难挤出最后一丝气音:
麻烦你,将我包里的离婚协议转交给蒋时桉。”
“我不愿以他妻子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她望着漫天飞雪,缓缓闭上了眼。
冬雾弥漫,千锁桥素白一片,唯白清沅身下血色晕染,成了这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宋辞抱着没了声息的白清沅坐在地上,任由大雪覆盖全身。
十二月白雪皑皑,《向光》珠宝艺术展。
展示柜成六芒星放于展厅四周,中央的暖光照在珠宝上显得熠熠生辉。
这是白清沅私人珠宝艺术展。
作为主办方,白清沅早早站在展会门口迎接受邀前来的客人。
她身着一袭长袖白裙,卷发披肩眉眼温婉,整个人显得空灵秀美。
白清沅礼貌问候每一位客人,视线却止不住往人群里望去,微微失神。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把办展会的事情告诉了蒋时桉。
可临近展会开始,她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多时,林助理走了出来:“沅姐,时间快到了,你该进去准备了。”
白清沅敛下眼底失落:“好。”
她压下胸口泛起的苦涩,转身走进展会。
“欢迎诸位百忙抽空来参加我的个人艺术展,于我而言,设计创作的每件珠宝都承载着我的情感与人生……”
随着尾声落地,『向光』艺术展降下帷幕。
参展人蒋续退场,白清沅站在一件展品前久久不能回神。
这条名为“救赎”的项链,灵感来源于十年前那段阴暗的往事。
项链整体透白,两侧云纹将黑钻石托举,泛着莹润神秘的光泽。
白清沅隔着展柜轻抚,思维放空。
这是她为蒋时桉而做,一出世就受万人赞赏,却他却看都不看吧一眼。
失神间,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
“恭喜你,展会圆满成功。”
白清沅闻声回头,一束红蔷薇映入眼帘。
蒋时桉离她几步之远,西装笔挺,轮廓分明眼眸深邃。
眼前的男人是蒋氏财团的总裁,也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白清沅接过花,面带苦涩:“谢谢。”
这三年,她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花粉过敏,但蒋时桉置若罔闻,从不当一回事。
白清沅背过手,掩饰手背迅速泛起的疹子:“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来吗?怎么迟到了?为什么迟到了?”
蒋时桉神色淡然:“公司有事,没空。”
白清沅抱花的指尖紧了紧,垂帘掩下失落:“可这次的展会对我很重要,是我最后一次……”
她话未完,蒋时桉不耐打断:“有什么重要的,你不是每年都办吗?大不了明年给你补。”
“我公司还有会,你自己早点回家。”
语毕,蒋时桉转身就走。
白清沅追了出去,可挽留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蒋时桉上了路边的一辆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白清沅怔怔站在原地,任由纷飞的白雪落满肩头。
脑中一阵阵蚀痛袭来。
她掏出药瓶,将大把大把的止痛药塞入口中。
前几天主治宋医生的话在白清沅耳畔再次回荡。
“白小姐,你脑癌已经晚期了,必须马上入院治疗,否则活不过两个月。”
第二章
回到展会,白清沅让助理将其他的珠宝搬回工作室。
而自己则取出那条“救赎”项链,带回了家。
陌溪别苑。
白清沅打开房门时,手上脖颈处都布满了红疹,看着十分骇人。
她强压下不适,将“救赎”放到书房玻璃柜摆好后才下楼取药。
翻出药箱后,白清沅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自己抹药。
正对面还悬挂着她跟蒋时桉巨幅婚纱照。
照片上,她笑容甜蜜,而一旁的蒋时桉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白清沅走上前,垫脚轻抚蒋时桉的眉眼。
恍惚间,她思绪回到三年前。
那个时候的白清沅刚获得德国iF设计金奖,在国际上初露锋芒。
回国后她初办设计工作室就得到了蒋时桉的资金支持。
在一同去京川出差的那天,他们去了千锁桥。
传闻将两人的名字锁在桥上,两人就能幸福美满一辈子。
千锁桥人潮窜涌,白清沅不知道被谁绊了下,倒在蒋时桉怀里。
她脸红着想起身,却突然感觉指间一阵冰冷。
“白清沅,我需要一位太太,而你正好合适,要不要跟我试试?”
那时夕阳正好,蒋时桉整个人笼在暖阳下,连平时淡漠坚硬的轮廓都被软化。
即便她知道蒋时桉娶自己并非因为爱。
可白清沅依旧赌上所有,答应了蒋时桉的求婚。
“滴答滴答——”
墙上欧式摆钟声拉回白清沅思绪。
她抬头望去,已经12点了。
白清沅拿出手机,8点时她问过一次蒋时桉什么时候回家,但没有得到回复。
犹豫一瞬,她输入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可漫长的忙音过后,无人接听。
她一连打了三次,全都无法接通。
最后,白清沅转而拨打李秘书的电话。
所幸这次接的很快:“夫人,有什么事吗?”
“李秘书,时桉他现在还在公司忙吗?”
李秘书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说道:“总裁他下午五点就离开公司了。”
白清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gaoxiao/4078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