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离开,是因为家中夫人病入膏肓,景大将军得信后情难自禁,要赶回去见最后一面,故没来得及禀报陛下。
侯爷如此杯弓蛇影,未免可笑!”
景竺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封折子,让南楚使臣代呈离国皇帝。折子上说明了缘由,并向离国皇帝表示了歉意。
陆云奎拿着景竺的折子,被里面情真意切的词句打动,也开始怀疑是否是离阳侯多虑了。
其他文臣不久前才跟南楚使臣把酒言欢,还见识了南楚大将军景竺风雅无双的真容。
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怎会是奸诈小人,翻脸不认人呢?
户部尚书周长安站出来道:“今年各地天灾不断,国库无存粮。如今又东西两线开战,各地实在征不上来粮了。
微臣之前提议向南楚购粮,也是不得已之举。
如今南楚答应卖给我们一百万石粮食。
协议刚刚签订。”
此话一出,大家更觉得南楚不太可能对离国出兵了。
若要开战,谁会卖给你粮食啊?
若真能将一百万石粮食运回,离国今年的粮荒可解。
离阳侯以他超强的战争敏感性,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一一辩驳,无奈,这些文臣耍嘴皮子实在太厉害了。
就算是楚烨也站出来帮他,兄弟俩也说不过御书房内那么多文臣。
武宁伯在御书房门口站了半天,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脸上露出了痛心之色。
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当初他跟老离阳侯,被那些文臣们围攻的情景。
老离阳侯一生战功赫赫,差点立下了灭国之功,结果还不是被这些文臣诋毁功高盖主,不听皇命,最后被迫撤出东夷,交出了东线军权。
若是当年没有这些文臣的阻挠,哪里还有东夷这个弹丸小国存在?
武宁伯提着他的鸟笼子抬脚准备进去,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
“伯爷,让属下帮您拿着吧?”
刚才从进宫开始,随行的太监,就不停地劝武宁伯将鸟笼子交出来。
都给武宁伯跪下了,武宁伯都不为所动。
见御前侍卫要拦他,武宁伯闪身避开,骂骂咧咧道:“这是我送给陛下的礼物,我得亲自提着,滚开!”
武宁伯混不吝的性子,早就传遍了宫里宫外,御前侍卫为难的恳求着,就是不让武宁伯将鸟笼子带进御书房。
武宁伯干脆也不躲了,将脖子一伸道:“来呀,小子,你干脆砍了我得了!我老头子是人在鸟在,不让我的鸟进这屋,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这名御前侍卫姓李,叫李孜,乃是李家二老爷李仲昌之子。
也就是李匡的堂哥。
李孜今年不过二十岁左右,在御书房当值两年了,被武宁伯逼的差点哭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提着鸟笼子面圣的大臣啊!
可他也知道这位武宁伯是皇帝都拿着没办法的老将,别说杀了他,就是碰他一下,李孜都不敢。
去年他爹李仲昌在校场碰了一下武宁伯,这老头子立马躺下了,害得他爹被皇帝申饬,不得已只得上武宁伯府道歉才算完。
武宁伯趁着李孜犹豫的时候,蹿进了御书房中,大摇大摆的走到御案前,将鸟笼怼到了御案上,才向皇帝行礼道:
“参见陛下!
看来老臣来得正当时。
陛下,看,老臣给你带来了什么?”
陆云奎正被大臣们吵得头疼,突然看见一个鸟笼子出现在御案上,透过鸟笼的缝隙,看见了武宁伯那张讨厌的老脸,顿感头大如斗。
“郑霸天,你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
武宁伯身子直了起来,甩了甩袖子,上前扶着鸟笼问:
“陛下,你看看你那些文臣,像不像这笼子里的这只鸟?”
陆云奎仔细看了看笼子里的那只翠鸟。
这鸟儿因为进了一个新的环境,又听到屋里吵,此时正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陆云奎又抬头看了看御书房内的一帮文臣,尤其是叶林轩,此时正一边跺脚一边滔滔不绝的驳斥离阳侯。
陆云奎看看鸟,看看叶林轩等人,突然就乐了。
别说,还真像!
“哈哈,你个老杀才,就你促狭!”
陆云奎对武宁伯的感情,极其的复杂。
既讨厌他嘴臭性子混,又对他有一点同袍之谊。
毕竟,陆云奎吹嘘了一辈子的英雄事迹,是在武宁伯麾下完成的。
武宁伯原本提着鸟笼进宫,是想奚落陆云奎说他年迈,应该回家遛鸟。
如今这鸟笼子派上了新的用场。
武宁伯指着鸟笼道:“臣多日没见陛下,想着跟陛下带份礼物,咯,如今这鸟笼是您的了!
陛下,若南楚真的打来了,你就准备用这些叽叽喳喳的东西,去御敌?
鸟笼子碎了,他们飞走就是,大不了换一只鸟笼。
这可是您的鸟笼!”
陆云奎浑身一震,恍然大悟,冲着正在吵嚷的大臣们吼道:“都给朕闭嘴!”
第525章 飞鸟尽良弓藏
第525章 飞鸟尽良弓藏
吵吵嚷嚷的御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文臣们面面相觑,离阳侯这时也看向了自家岳父,武宁伯向他努了努嘴。
离阳侯没懂啥意思。
武宁伯又偷偷的伸出两只手指头,做了个行走的动作。
离阳侯恍然大悟。
他跟这帮大臣辩驳什么?白费力气!
他们以为还像以前一样,一有战事,有楚家人顶在前面,他们只需要在后方指手划脚就行。
离阳侯上前一步,拱手问陆云奎:
“陛下,臣只问你一句,若是南楚真的也对离国开战了,您准备怎么办?
若您信了这帮人的话。
那微臣就请旨立即回西北。
如今西北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臣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耍嘴皮子。”
陆云奎此时冷汗涔涔,他有些埋怨的扫视了一下那些刚才吵吵嚷嚷的文臣们。
可不能让楚戈回西北。
刚才看到东夷打来了的军报时,那种恐惧感再度漫上心头。
若是南楚也出兵攻打离国,这江山要完,离国危矣!
他不敢赌,不能赌。
哪怕真的只是楚戈多心了,但万一楚戈猜对了呢?
他不敢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关键时刻,陆云奎还是清醒的。
他猛的站起来,走到了御案之前,一把抓住了离阳侯的手道:“楚爱卿,朕信你!朕只信你!”
再多的猜忌,也比不过楚家人用百年征战,用几代人的性命换来的信誉。
即使多疑如陆云奎,也深知,到了国家危急之时,唯有楚家人,才能保住江山。
离阳侯故作难色:“陛下,既然你们都说南楚不会有异动。
东线有伯爷去盯着,应该也无需担心了。
臣不回西北去增援,留在上京有何作用?
陛下,刚刚收到军报,西戎的阿史那陀钵,这次可不仅带了三十万大军南征,还带了十万奴隶军来,正在攻打玉门关和阳关。
去年东夷一战后,臣请旨征兵,加强西北防御。
也就是这朝上诸公,百般阻挠。
诸公们怎么说的?说西戎刚刚战败,西北不会再有战事。
好说歹说征了十万新兵,只给了西北两万。
臣若不带兵去增援,难道要将甘州、关中、晋州,拱手让给西戎吗?”
陆云奎此时也恨极了那些阻挠征兵的文臣。
他完全忘记了,他自己当初也不想征兵,甚至还想裁军。
东夷给的百万两战争赔款,原本应该用来扩充军备,可他竟然全部充入了私库,用来修建避暑行宫了。
陆云奎一面斥责那些文臣,一面哄着离阳侯道:“楚爱卿,即使是南楚也打来了,你也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百年来,离国多少次危机,不都是你们离阳侯府力挽狂澜的吗?”
离阳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若不是看在离国百姓的面子上,他真想将家人都撤到西北去,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可惜,楚家人骨子里的责任感,不允许他这么做。
如今之计,他只能站出来想办法了。
不过,这之前,他得拿到统筹之权,否则这仗,没法打。
所以,离阳侯没有接陆云奎的话,只做愁苦状,执意要回西北增援。
武宁伯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初无论老离阳侯,还是前几任的离阳侯,能够无数次化解危局,皆因他们手握指挥全国军队的军权。
可如今离阳侯的军权,已经被一削再削,只剩西北防线了。
武宁伯踱着方步,挤到了离阳侯和陆云奎之间,嬉笑道:
“陛下,刚才老臣听我女婿那话中的意思,您这是准备让老臣去东线镇守?”
陆云奎嫌弃武宁伯挤着他了,退回了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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