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番外之如果他们有以后1
康平三年,谢初尧已经四岁了。
四岁的小太子都已经要被皇帝每天从暖融融的小被窝里揪出来上早朝了。
他自是不懂什么的,只是旁听。
谢麒是觉得,如此耳濡目染,即便他年幼,亦能从中培养出他对于朝政之事的敏锐性。
却苦了小太子。
他只是个孩子啊。
更不要说他性子如此跳脱,只想闹只想玩,连读书都不想读,更遑论去到早朝上听那些老臣们聒噪的声音。
每逢这个时候,他就很羡慕妹妹。
同样是父皇的孩子,偏偏妹妹因是女孩,读书只用明理,随性便好。
偏他不行,他读书是一定要背下来的,背不下来还会被打受板子。
那些长胡子的父子们动辄对他吹鼻子瞪眼,对上妹妹便是满脸堆笑,轻声哄着,将妹妹给夸得天花乱坠,将他给贬到地底下。
虽然他比之妹妹,确实聪慧不足。
这个时候的谢初尧,还不知道他父皇打着好生将他给培养出来,便撂挑子不干的心思。
只苦恼着如何才能逃避这纷繁复杂的课业,好去同宫女姐姐们玩耍。
为此他用尽了手段,偏偏每次都被父皇识破。
谢初尧苦兮兮的求着妹妹道:“若我能同你互换身份便好了。”
哪知谢初姒竟轻轻巧巧的答应了,“好呀,那你叫我一声姐姐。”
谢初尧一时就懵了,没想到妹妹答应的竟这般容易。
“姐姐!姐姐!”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可我们怎么换过来?”
他脑壳疼。
他们是龙凤胎,可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样。
谢初姒镇定道:“我去同父皇说。”
谢初尧眼中光亮骤起,父皇最听妹妹的话,妹妹说了,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那将来他便能想睡到何时便睡到何时,想不读书就不读书了。
那日里,妹妹果真去同父皇说了。
具体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只知等妹妹出来后,父皇就同他们道:“以后你们两个一同上朝。”
谢初尧不明白,为什么妹妹都要上朝了,他还要上朝。
他疑惑的看向父皇,父皇却只看向妹妹,“你督促他,若他不听话,随你处置。”
然后他的好妹妹竟点了点头。
他的妹妹叛变了!
于是大魏朝有了历史上第一个上朝的公主。
然而第一天里,谢麒的这个决定便遭到了极大的反对,公主怎么能上朝呢?
谢麒是很好脾气的听着,但他就是不曾改变决定。
谢初姒也丝毫没有因此而受到丝毫的影响,她那么小的年纪,偏偏处事泰然,这份胸襟气度已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她素来安静,许多大臣们在起初的反抗过后,只将谢初姒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许公主就是来胡闹了,久而久之自己便就退缩了。
浑然不知有一日里,公主竟成长为让他们也心生钦佩的模样。
反倒是小太子,上朝打盹是常有的事,也只谢初姒能治得了他。
而盛唯娇便就清闲了。
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谢初姒就不必说了,谢初尧虽然胡闹了些,只他打小就活泼,也不会缠着盛唯娇。
而盛唯娇除了打理公务外,日常便是去太皇太后以及太上皇那里坐一坐。
然后等谢麒他们回来。
偶尔的时候,谢麒也会带盛唯娇出宫去。
太上皇中风之后,竟是越发的话痨,见着盛唯娇便同她说起过往的事情,末了又惨兮兮的求她一定要让太子瞧瞧他。
每每这时,太皇太后都会同他说一声“该!”
太皇太后的身子很硬朗,看上去要比太上皇的身子还好很多。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太上皇快去了的时候,太皇太后依旧能跑能说的,偶尔还会自己下地种菜,以作情趣。
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太上皇对着身旁的宫人道:“谢麒呢?”
他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偏强撑着要见谢麒一面。
自谢麒登基后,就来没看过他了,一次都没有。
太上皇是知道的,谢麒一直都怨他。
他只是没想到,他的怨恨竟然这么深。
中了风之后,越发孤独,便越懊悔,懊悔自己曾经的胡来,也更想得到谢麒的谅解。
这件事一直压在太上皇的心头,却不想临到了了,谢麒竟然还不愿意来看他一眼。
盛唯娇倒是总来,这个儿媳每每总是言笑晏晏的,知晓他想听什么,便会时常同他说起谢麒的一些近况。
也会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看他。
但儿媳孙儿和儿子还是不一样的。
太上皇就这样痴痴的望着门口,他望了许久,自己都不太有力气了,想着或许就这样了。
他曾经犯了错,发妻为此失去性命,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不想这时,一袭天青色身影迈入殿中。
太上皇顿时激动起来。
“承乾......”
“你来了。”
他眼眶中涌出热泪, 努力朝谢麒伸着手。
谢麒于此时俯身握住他的手。
“从前意气风发时,虽......虽懊悔却依旧不觉得有什么,临到了了,方......方知得万人不如得一知......心人。”
“承乾,父皇悔了,你......你能原谅父皇吗?”
良久,太上皇都没有听到谢麒的声音。
他会来见他最后一面,但不会原谅他。
原谅他从来不是他的事情。
未央宫中,夜已很深了,但谢麒不愿熄灯。
他沉默良久,盛唯娇瞧见了,走近前来,抱住了他的头。
就像是母亲安慰孩子时一般。
眼下里的此时此刻,在盛唯娇的眼里,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伟岸的丈夫,而是如尧哥儿和姒姐儿一般,需要人哄着的。
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的脆弱,将他的头枕在她的双膝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他。”
“厌恶到了骨子里,是见之便觉生厌。”
“哪怕这个人亲手将我带大。”
“或许孩子和母亲之间天然就更亲近,往后数年,每每浮现于我脑海中的,都是当年母后绝望而伤心的眼神,是直至生产时,父皇依旧为了一己私欲弃母后与不顾。”
“母后刚刚去时,他对我越发好,许是弥补。”
“但我避之而无不及。”
“仿佛同他亲近一分便是对母后的背叛。”
“于是之后迫于形势不得不的接受他所谓的示好与弥补,与我心中亦是一种煎熬。”
“可方才瞧见他瘦骨嶙峋痴痴望着我的模样,我竟也会觉得心痛,不免回想起幼时他总会抱我骑到他的脖子上眺望远方。”
“于是便更觉心痛,我怎么能对他心软呢,那母后的那些年又算什么?”
他看上去一个如此淡然的人,却会因着这些事情而横生痛苦与纠结。
盛唯娇叹了一声气。
“或许他于做丈夫上很是失职,但不可否认他曾经也是个好父亲,亦曾真真切切的对你好过。”
“承乾哥哥,人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想来母后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如此纠结痛苦,逝者已矣,一时的伤心并不是背叛,那只是人本能的感情。”
“承乾哥哥,臣妾甚至很羡慕你。”
“羡慕他曾真心护你,而这一份相护之情,是臣妾不曾拥有过的。”
男人身子一滞,眸中神伤立即涌去,他抬头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gaoxiao/4131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