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康太夫人为女儿失礼找的借口,也没人拆穿,纷纷笑着点头,附和了几句。
耽误了一刻多钟,这群女人们总算是进了新房的门。
云苏东西都吃完了,正坐在桌边喝茶消食。
她早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声,只是懒得走出去搭理,反正她今天的身份是新娘,不出去很正常。
但她可以不出门,却拦不住别人非要进来围观她。
而且,一来就是一大群,还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云苏揉了揉被脂粉呛得有些难受的鼻子,坐在原地没动,上来一个打招呼的,就点点头,话都不想说。
“新王妃看着真是沉静端庄,难怪陛下一眼就相中了!”
“是啊……”
“和镇北王殿下很是相配呢。”
贵妇们端着矜持的笑容,夸得也很委婉,全程都避开了云苏的容貌和名声,对今日婚礼的种种不顺,更是只字不提。
毕竟,她们只是上门贺喜的宾客,又不是来跟云苏结仇的。
再怎么不顺,云苏也是圣旨钦点的镇北王妃。
看镇北王牵她手去拜见皇帝皇后的样子,似乎还挺满意她的……
这些贵妇们就更不会轻易得罪了。
当然,也没人主动想和云苏交好,个个都维持着表面客气,夸赞几句,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云苏敏锐地感觉到,这些贵妇打扮的女人,脸上是笑着,嘴里也夸着,但她们的眼神却带着审视,冷冷淡淡,其中有几个更是暗含嘲讽,犹如看一个乐子似的。
没人喜欢被这样的眼神包围。
那些言不由衷的夸赞,听在云苏耳朵里更觉得吵闹,她很快就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捕捉到了一股好奇又复杂的视线。
顺势望过去,是一个娃娃脸的年轻少女。
长得很可爱,眼神也很大胆。
发现云苏在看她时,还朝她眨了眨眼,笑着道:“王妃娘娘看起来好面善啊,都不像是王妃,像是跟我一样的同龄人呢。”
少女一开口,云苏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之前和君月兰起冲突的贺望兰。
对于君月兰和贺望兰之间的矛盾,云苏一无所知,她只是觉得奇怪,这少女看她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有点好奇,有点不服气。
同时,又有一种很微妙的亲近感……
总之很复杂的眼神,说不上来。
云苏不由觉得奇怪,她从来没见过贺望兰,她为什么会觉得她亲近?
不会是因为她把君月兰气哭了吧?
心里想着,云苏开口道:“你多大年纪?
贺望兰没想到她会开口询问,愣了一下:“我去年刚及笄,虚岁十七了。”
女子及笄是十五岁。
也就是说,她今年十六,古人按虚岁算,就是十七。
云苏挑眉:“那我们确实是同龄人,你是几月的?”
“十一月。”贺望兰道。
云苏回想了下原主的生辰:“我是十月的。”
“那你岂不是只比我大一个月?”贺望兰惊奇地睁大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可是,你看着比我还小呢。”
云苏看着她的娃娃脸,沉默了一下。
“你比我小。”
“那……我能叫你王妃姐姐吗?或者云姐姐也行?”贺望兰眨巴了两下眼,露出有点小可怜的表情。
她长得可爱又娇俏,甜甜地撒起娇来,宛如一个受宠的小妹妹。
“我家里有两个姐姐,都留在襄阳,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们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妃姐姐,我心里就很喜欢呢。”
第263章挑拨,三个女人一台戏
云苏微微奇怪地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康太夫人看到她们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想起气哭跑出去的女儿,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暗暗绞紧手里的帕子,康太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妃还真是好人缘啊,才见了贺姑娘一面,都以姐妹相称了。”
云苏还没说话。
贺望兰甜甜地笑道:“是啊,我一看到王妃姐姐就觉得亲近,大概就是合眼缘吧。”
康太夫人掩唇一笑,“那确实是缘分,倒让我想起来,贺姑娘以前还跟皇后娘娘说,想嫁给我们家长渊呢,没想到几年过去,你倒是跟长渊的王妃姐妹相称了,真是好缘分啊。”
云苏微微一愣,不由看向贺望兰。
不是吧?
有一个燕姝儿还不够,这姑娘以前也喜欢过君长渊?
他身边的桃花怎么这么多!
而且,康太夫人这话,说得也不怀好意。
看似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在云苏的新婚之夜,当着这么多宾客女眷的面,打趣一位贵女喜欢她的新婚丈夫……
这不是膈应人是什么?
但这话,云苏却不好回怼。
她态度强硬了,会让人觉得她善妒、霸道;她态度不强硬,又会让人觉得她是软柿子,一进门就被康太夫人这半个婆婆拿捏住。
康太夫人这是给被气跑的女儿报仇呢。
旁边的贵妇们心里也知道,她这话说得不合时宜,但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只管看热闹。
其中,还有对云苏看不顺眼的贵妇,笑着接话:“可不是吗?要不是那时候,贺姑娘年岁还小,不宜指婚……只怕镇北王妃的位置,还轮不到别人呢!”
这就是明摆着说,云苏捡了贺望兰的便宜。
要是她年纪再大一点,早早指婚,哪还有云苏什么事啊?
她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占了这个便宜!
康太夫人脸上适时地闪过一丝遗憾:“是啊,可惜了……”
随即,她似乎又感觉不妥,立刻描补道:“不过,云苏进门,我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是陛下亲自赐婚,也是荣幸啊。”
这欲盖弥彰的语气,反而更让人觉得,她心里真正期盼的“儿媳妇”,是贺望兰一样。
云苏心里冷笑!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把戏,个个都玩得炉火纯青。
但实际上,不管是云苏还是贺望兰,康太夫人一个都不喜欢。
她怎么可能满意两个跟自己女儿作对的人,进府当王妃呢?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看不顺眼云苏和贺望兰亲近,借着贺望兰喜欢过君长渊的事,挑拨是非罢了。
那名插嘴的贵妇也是同样,唯恐天下不乱。
挑拨了云苏还不够,还不忘挑拨贺望兰。
贵妇笑道:“说起来,贺姑娘今年也十七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襄阳王府向来疼女儿,不知以后给贺姑娘挑的乘龙快婿,得是个何等优秀的男子呢?”
“只可惜,这全京城最优秀的镇北王殿下,如今也有王妃了,旁人再如何比较,难免也要差上几分……”
说着,贵妇还似有若无地瞥向贺望兰,语气充满惋惜。
仿佛她嫁不成君长渊,当不上王妃,以后不管嫁谁都要低一档,心里有多替她遗憾似的。
贺望兰又不傻,听得出这些女人的言外之意。
却丝毫不生气,甜甜地笑道:“几位夫人说笑了,京中仰慕镇北王殿下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我算什么呀?镇南侯府的六小姐燕姝儿,不是还当众说过,非镇北王不嫁吗?
还有,夫人您的女儿,不是也喜欢过镇北王吗?今日殿下大婚,您怎么也没把女儿带过来?说不定,她也和王妃姐姐合眼缘呢?”
贵妇笑容一僵,立刻否认:“贺姑娘说笑了,我家女儿哪有……”
“当然有啊,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贺望兰惊讶地睁大眼,“您可是朱姑娘的母亲啊,连女儿心上人是谁都不清楚吗?”
她看向身边的小姐妹,问道:“你们也知道的吧?朱姑娘是不是仰慕过镇北王?”
小姐妹们立刻帮腔,你一句我一句:
“确实是。”
“是朱姑娘亲口说的呢!”
“她还说,镇北王殿下是京中最英武的男子,龙章凤姿,若是有幸能嫁给他,即使不做正妻,做个侧室都心甘情愿……”
贵妇神情一变,脸色都挂不住了:
“你们可不要乱说,我女儿端庄贤惠,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你们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然而,贺望兰身边的小姐妹,个个都是世家贵女。
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唬到?
她们反而不高兴了:“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别人,朱姑娘就是亲口这么说的。”
“这就败坏名声了?您自己不是还说望兰想嫁给镇北王吗?怎么您能说望兰,我们就不能说朱姑娘了?”
贵女们年轻气盛,说话也不客气,堵得贵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是所有贵女都一口咬定,她女儿就是说了这样不知廉耻的话,传出去,不管事实真假,众口铄金。
别人只会相信人数多的一方。
那她女儿就算没说,在别人眼里也变成说了!
宁愿做妾也想嫁给镇北王殿下……
这得多不知廉耻啊!比起贺望兰大大方方的仰慕,她女儿这种才叫不要脸呢,弄不好名声都得受损。
贵妇保养精致的脸一下子青了,暗暗揪紧手帕,心里止不住后悔。
这京城里,仰慕镇北王的女子确实很多。
尤其是在君长渊受伤毁容之前,他几乎是京中所有闺中少女的美梦。
不管身份高低,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过他,只是听说过镇北王战功赫赫、俊美无铸的名声,便有不少女子为之心动,将君长渊视为心中英雄的代名词。
恰恰,贵妇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
她本来只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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