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芍药花出现在陆汐眠眼前。
“我……来接你的时候，路边的芍药花开的甚好。”
陆汐眠早已死去的心微颤，她徒然抬头看向他：“这是给我的？”
云清淮点了点头，微微侧脸，月光洒在他皎白的衣服上，他的眼中一片真挚，看着陆汐眠，像是看到了昔日的她，心下一动。
于是他就说了出来。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是昏倒在地上的，我给你诊脉，发现你竟然是生生气晕过去的，那时我便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把自己气晕过去。”
说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陆汐眠掐了他一把，他吃痛的啊了一声。
如他所料，她立马紧张的看着他。
他眼神愈发温柔，眉眼沉沉：“可随着我了解你越久，我发现，你似乎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会为乞讨的乞丐施舍，你会为不识字的贫苦人家代写书信，你不是一个脾性大的人，你偶尔会笑，却不是经常笑，常常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想，你从前肯定过得很不开心。”
他不是同情她的过去，也不是敬佩她的硬气，更不是喜欢她柔顺之样，而是喜欢她这个人。
他希望她开心，仅此而已。
云清淮说到后面，紧紧凝视着眼前的陆汐眠。
“所以，笑一笑。”
话落，陆汐眠的眼泪一点一点从脸颊滑落。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话说道这里，他的心意，已经够明了。
“你不会死的。”陆汐眠轻轻接过那朵芍药，将它别在云清淮的衣襟上，又扯下自己身上一块衣料，娴熟的拔出那支箭，为他处理伤口，继而拿出一颗止血丹，在云清淮的恍惚的眼神中给他服下。
做完这一切。
她不再说话，只是出神的看着他。
这家伙噼里啪啦一顿表白，差点把她弄得关心则乱，明明她身上就有药，她方才还想着去岛屿上给他拿，真的是……
系统方才一直沉默，直到此刻才出声。
【你真的不心动？】
心动？
她在他身上确实是看到了认真和温情，这一切，都是她在慕霄无比渴望的，花了六年，她也没有得到的。
可她和他不是一路人，云清淮不是慕霄，她不能以对待慕霄的态度来对待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琼儿也在漂在一旁看着她，陆汐眠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天还没亮，他们的小舟就到了岸。
陆汐眠搀扶着云清淮上岸，现在是夜晚，可江南不似长安，没有夜禁。
一侧矮矮的房屋还亮着灯火，她找一间的客栈住了进去。
云清淮醒来，就看见陆汐眠倚在窗户口，他一动，她便侧首，眼神淡淡的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如果有人害死了你的孩子，她却好好的活着，你会怎么做？”
他没立即回答，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答案。
她说的是她，她的孩子被人害死了。
陆汐眠见他久久不言，起身正要离开。
身后，云清淮的声音，似乎划过了夜间的黑暗，传到了她的耳中：“你会杀了她对吗？”
房间内，悄无声息。
慕琼看着她，云清淮也看着她。
她就站在原地，孤独和悲伤几乎将她笼罩，透着窗外的雨仿佛看见了慕琼死去的时候那一场雨，她那时束手无策。
“我会。”她一眼不眨道。
她在云清淮眼前给自己换上人皮面具，低喃道：“现在，我就是官署里为苏九棠准备的一名医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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