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声在耳边响起，苏棠棠僵直的视线动了动，看着停在面前的车子。
车门打开，一双长腿从车里踏出来。
来人个子很高，穿着黑色大衣，皮肤冷白，面容清隽，浑身气质温润如玉。
他走到苏棠棠面前，蹲了下来，看清楚她的模样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苏棠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苏棠棠仰头看着他，白净的小脸上沾着血污，抬眼看人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眼尾上翘透着水汽和红晕，漂亮勾人。
良久，她才声音沙哑问道：“你是谁？”
“我是乔明瑞，黎怀瑾的朋友，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乔明瑞拿出湿纸巾，一点点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对于她不认识自己，他也不意外。
当年这小丫头眼里只能看得见黎怀瑾，从来没有将视线分给别人过。
黎怀瑾带她回黎家的时候，乔瑞明见过她几次，只不过那时候，苏棠棠还是个面色蜡黄，骨瘦嶙峋的小女孩，看起来十分不起眼，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跟一具小骷髅一样。
刚来黎家那会，她整天都跟在黎怀瑾身后，他们这群哥们都调侃说她是黎怀瑾的小尾巴。
好几年没见，那个可怜巴巴，惨兮兮的小女孩长大了，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只不过依旧跟当年一样惨。
还有一点不同，当年她看着黎怀瑾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芒。而现在，这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清澈，但是只剩下一片空洞和虚无。
“你额头上的伤口需要上药，跟我上车吧，我车上有药。”
乔明瑞是外科医生，车上备了一些常见的药粉。
苏棠棠摇摇头，将怀里的照片抱得更紧了，身体往后缩了缩：“我不疼，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乔明瑞看出了她对自己的防备，也没有勉强，温声道：“我正好要去黎家，你要回家吗？我送你过去。”
“你要去黎家？”苏棠棠重新仰起头：“是去找黎怀瑾吗？”
乔明瑞见她终于对自己多说了几个字，眼神柔了柔：“我刚回国，黎家今天晚上有聚会……”
他说着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苏棠棠：“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说到这里，他才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乔明瑞记得自己当年出国前，黎怀瑾那个家伙很疼苏棠棠的，比对亲妹妹黎嫣然还要疼爱，经常在他们面前夸苏棠棠。
提起苏棠棠的时候，黎怀瑾那双冷漠的眼里都带着笑。
那么护短的一个人，怎么会让苏棠棠变成这幅模样。
“我不知道。”苏棠棠眼神暗了暗，没有人通知她黎家有聚会。
黎老爷子五年前失去长子后，身体就变得很差，现在住在疗养院里。
黎怀瑾对她态度大变后，黎家所有人都在无视她，背地里欺负她。
她现在就是一个寄养在黎家的外人，哪怕顶着黎家未来少夫人的名头，他们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你能带我过去吗？”苏棠棠伸出细白的手指，拽了拽他的衣摆。
她想看看到底是多重要的聚会，让黎怀瑾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跟她说一句话，哪怕听到她出了车祸都无动于衷。
乔明瑞盯着她的手指，眼神深了深，哑声道：“好，你跟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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