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开口，一旁强壮的家丁凶狠道：“大胆平民，见到若依郡主还不下跪？”
桑晚定定站着：“在医馆，生老病死，众生平等。”
话未说完，家丁上前，一脚踹在她膝盖处，疼的桑晚跪在柳若依面前。
柳若依冷冷斜睨着她。
“桑晚，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卑微，看你还能不能得意。”
桑晚想站起来，却被家丁按压着动弹不得。
柳若依眼底寒光乍现：“桑晚，我早该知道你就算投胎去了也不消停，留你一命，还是我太仁慈了！”
她说着，拿着匕首步步逼近。
“多美的一张脸，若是割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好看。”
“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霸占着闻阙，跟我抢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柳若依扬起手中的匕首，要劈下，却被一道声音喝止。
“你在干什么！”
一愣，回头，竟是闻阙。
第20章
悬壶济世的牌匾高高挂起，在阴云中飘荡。
医馆的偏隅，柳若依手持一柄小巧的匕首，手指微微颤抖，却在看见闻阙的瞬间愣住。
匕首不慎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迅速调整情绪，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殿下，我……我真的不是要伤害桑晚姐姐，我只是担心她，所以来看看她。”
她边说边挤出两滴眼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无辜，与先前那怒气冲冲的形象判若两人。
然而，桑晚仍被两位仙侍压制在地上，这一幕让柳若依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闻阙站在一旁，目光如炬，气极反笑。
轻轻一挥手，那些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家丁便如同泡沫般消散。
桑晚得以解脱，膝盖因长时间的跪压而传来阵阵刺痛。
她挣扎着站起，却险些失去重心，被闻阙小心护在怀里。
“有没有事？”关切的语气，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桑晚摇摇头，自顾自撑着站起身，脱离闻阙的怀抱。
闻阙冷笑，目光锐利地转向柳若依：“这便是你所说的友好寒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满。
柳若依还想继续辩解，却只见闻阙身形一动，一掌挥出，强大的力量将她击飞数米之外，狼狈地摔在地上。
“以神仙之尊，欺凌无辜凡人，柳若依，你的行为真是令人齿寒。”
闻阙的声音冷冽如冰，字字句句如重锤般砸在柳若依心上。
“我从未想过，我心目中那个柔弱善良、善解人意的你，竟是如此人面兽心，表里不一。”
他的话语中满是失望与愤怒，最后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判决。
“滚回战神殿，从今往后，我不愿再见到你。”
柳若依灰败地离开，走之前不忘狠狠剜桑晚一眼。
见柳若依离开，闻阙才将目光温柔地转向她：“桑晚，没事了，柳若依不会再来害你……”
话未说完，桑晚突然打断了他，语气冷冽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闻阙，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闻阙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震得一时语塞，却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告诉她真名。
桑晚怎会知道？
他错愕地问：“你……记得我？”
桑晚直视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我当然记得你，我只是在下凡历劫，我从未失忆。”
她的语气中带着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闻阙的心上。
“我今天本就该死，遭此无妄之灾，我便能历劫成功，可你却阻止了。”
桑晚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闻阙，你到底要磋磨我到什么时候？”
她的质问如同锋利的刀刃，割裂了两人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系。
闻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反问：“你只是在历劫？可你命定的劫难都渡完了，何来历劫？”
桑晚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
“自然是为了和你一刀两断。”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你用三生石的婚约禁锢着我，我只能与玉衡殿下定下约定，下凡历劫躲过三生石的契约。”桑晚继续说道，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为我保留记忆，对外宣称我已经离开，就是想摆脱你！”
她的语气中tຊ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过去的决绝。
“闻阙，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第21章
桑晚的质问如同最后的通牒，让闻阙的心也随之沉下去。
半晌，他才力气散尽地开口。
“天界历劫，需要忍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洗净功德，为了摆脱我，你竟愿意做到如此地步吗？”
他绝望的眼中，桑晚重重点头。
“闻阙，为了和你一刀两断，就算真的要我轮回一遍，我也愿意。”
“你已经伤我伤的太深太久，我对你没有一丝留恋。”
“只求你能放过我。”
她决绝说着，语气带上哀求。
医馆门上‘悬壶济世’的牌匾有些讽刺。
桑晚能治疗世上所有疑难杂症，却不能救自己于水火。
医者不能自医，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俯下身，捡起柳若依掉落在地的匕首，看着闻阙通红的双眼。
“闻阙，你若愿意解除婚契，今后我们能相安无事。”
“若你不肯，我重来一千次一万次，也要洗了这重重叠叠的枷锁。”
她说着，不顾闻阙阻拦，一道狠狠扎进脖子。
鲜血喷洒的瞬间，桑晚只觉浑身一轻，下一秒天旋地转，已经回到了天界自己闭关的洞府。
玉衡守在旁边，一身白袍绣着金龙，清冷又威严。
他温声道：“回来了？可有哪里不适？”
脖子上的刺痛还历历在目，桑晚捂着白皙完好的脖颈，摇了摇头。
可心里，却是失落。
“殿下，我没有历劫成功，对不起。”
此番历劫，玉衡用了不知多少功德，才为她堆出来一生顺遂的命格。
明明只需要死在柳若依手中，自己便能挣脱束缚。
却不料临门一脚，还是失败了。
自责的情绪在心底交织。
面前，玉衡却温柔一笑。
“谁说你失败了？”
桑晚一愣，就见玉衡一个响指，两人来到了三生石面前。
上面，刻着闻阙与桑晚名字的地方，已经干干净净。
两人的婚契已解。
桑晚错愕看着，下一刻，灵力闪动，一封信被传送到手中。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只有苍劲的几个大字，熟悉的笔记桑晚一眼便认出，是出自闻阙。
信的内容简单，只有短短几个字——
【桑晚，我放你自由。】
看着信纸许久，桑晚什么也没说，松了手，看着信纸如蝴蝶般飞走。
轻飘飘的纸张，却像是瞬间移走了她心中压抑的大山。
刚松了口气，心脉处传来钝痛，，桑晚捂住心口，半晌，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血沫。
“小心。”玉衡扶住她，“你的神魂还未恢复。”
当初为了封印损伤的神魂，一直拖着未愈，已经渐渐严重了。
若是再不治好，怕是会落得神魂销损的地步。
桑晚不是不想修复，却翻阅了从古至今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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