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四年前跟我分手后,在国外交了一个男友,那个男人最近追到了威海,还对她动了手。”
“她一个人害怕,我才去照顾她。”
“这两天,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你别误会。”
别误会……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江茉没有把心里悱恻的话说出来,而是转移了话题。
“怎么喝那么多酒?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你不能喝酒,会影响你工作的吗?。”
“没事,只喝了一点。”
陆晋深听到她久违的关心,纷乱不宁的心忽地安心下来。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阿茉,你会不会离开我?”
江茉没有说话,沉默了。
陆晋深又说:“等到我明年晋升的通知下来,我们就要个孩子吧。”
孩子?
结婚三年,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江茉忽然明白过来他今天是怎么了。
无非是因为知道杨幼薇离开他后,又交往过新的男友。
“以后再说吧。”
以后,以后。
这都是以前陆晋深常用来敷衍自己的手段。
而且,她绝对不会和陆晋深生孩子了。
陆晋深却没听出来变化,或许他根本不在乎,只是想报复杨幼薇。
“那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就陪你回家去看你爸妈。”
也就是这一刻,江茉一直淡漠的神情才有了一丝皲裂。
一年前,她多次提过想带陆晋深回漠河见父母,可他每次都以没有时间为由拒绝了。
如今,他主动提起看父母。
可是自己的爸爸已经不在了。
江茉忍住喉头的哽咽,仍是那个回答:“以后再说。”
陆晋深总算发觉今天的她不太对劲:“阿茉,你怎么了?”
江茉忍着心口漫上来的疼痛和苦涩,温柔地回道。
“没事,你好好休息。”
随后她扯开陆晋深的手,正准备走。
而陆晋深却再次拉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此刻放手,江茉就会永远离开。
“别走。”
可两人僵持了没有多久。
杨幼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陆晋深去接,刚摁下接听。
转盘式座机电话里就立刻传来了杨幼薇带着哭腔的声音:“晋深,他又来了,我们现在在警局,你快过来。”
陆晋深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江茉。
“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记得在五点之前回来。”
江茉一如既往大度,她的车票是六点钟,五点钟她必须要走了。
得到她的允许,陆晋深迟疑纠结的神情蓦地放松:“好,我一定在今晚五点之前回来!”
可惜,他没能说到做到。
他离开的时候,是七点不到。
可江茉坐在沙发上,数着时间。
倒计时:十小时,九个小时……
整整九个小时过去。
最后一个小时,陆晋深依旧没回来。
江茉先是把同意离婚申请书放在了桌上,然后又拿了几张纸,在其中一张上写下。
“陆晋深,我们离婚吧,我回老家了。”
“祝你和杨幼薇幸福。这些年你送我的礼物,我都放在桌上了。”
桌子上是三条一模一样红色的连衣裙,每一条裙子上面都放着一张纸。
分别写着:
1978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1979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1980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5点整,江茉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和陆晋深住了四年的军区大院。
经过2600多公里,38个小时。
11月30号,晚上8点。
江茉终于抵达了漠河。
蒋德海和其他江茉父亲的战友叔伯早早就等在了火车站门口。
当他们看到拖着行李箱的江茉出现时,异口同声道。
“江茉,欢迎你回来,正式入伍。”
第9章
江茉莞尔一笑,将被夜风拂乱的短发撩到耳后。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她一双星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微光:“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随后,江茉望向天际,在心中默念:“爸爸,我回来了,我会继承你的遗志,永远留在漠河,守卫祖国的边疆。”
蒋德海走上前:“茉茉,你刚回来,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去准备好的住处休息吧。”
江茉点了点头。
“好,麻烦您了,蒋叔。”
“客气了,我和你爸是十几年的老战友了,我替他照顾闺女是应该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蒋德海回道。
紧接着,江茉就跟着蒋德海上了来接她的车。
一路上她都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tຊ风景出神,而蒋德海见她沉默也没多问。
他知道,江茉如今心里定是有许多心事。
漠河,这座边陲小城此刻正被皑皑大雪覆盖着,窗外的景色一眼望去无一不是冰天雪地。
入目是漠河特有的木刻楞能房子和落一层白雪的黑土地。
江茉看着眼前这自己从小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不由得有些感慨。
自从自己去威海读书后就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唯一一次回家还是上次父亲去世了之后才赶回来的。
上一次回漠河只为了给牺牲的父亲吊唁,来去匆匆,没有好好地观察过,现在一看这些年漠河的变化确实很大。
一个半小时后,车稳稳地停在一家旅馆的门前。
“到了,茉茉下车吧。”蒋德海朝着坐在后座的江茉说道。
江茉点了点头,随后提着行李下车。
旅馆上亮着霓虹灯的牌匾引人注目,她不由得抬眸望去:“如家旅馆。”
蒋德海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道:“茉茉,这几天你先住在这,这离部队近。等入伍的手续办好了,你就可以去部队了。”
他顿了顿又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和我说,别不好意思。”
“谢谢你,蒋叔。”江茉感激道。
蒋德海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顺口一问。
“对了,你在威海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江茉知道他口中‘威海的事情’就是自己和陆晋深离婚的事情,不由得眼神黯了黯。
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都办好了,一切都很顺利。”
闻言,蒋德海轻轻拍了拍江茉的肩膀。
“你们结婚三年,他都没有跟你回来见你爸最后一面,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们沈阳军区,多的是好男儿给你选。茉茉,你不要担心。”
江茉点了点头,眼底的疲色却没有褪去。
蒋德海见状,适时道:“茉茉,你这两天从威海赶回漠河,奔波了两天,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好,蒋叔慢走。”
随后,江茉便在旅馆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进了二楼的房间。
躺在柔软的床上,江茉仍旧恍惚不已,她心觉这一个月来的经历就好像梦一样。
先是自己的父亲在漠河冰原上牺牲,后是自己和陆晋深离婚。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一个月来的每一幕都走马观花似得在自己脑海中浮现闪现。即便是一直强装冷静的她,此刻心底也汹涌着苦涩的痛意。
江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她遇见了自己死去的父亲。
第10章
“爸爸,我好想你。”
梦境里,江父将一副孩童模样的江茉抱坐在肩头,宠溺地唤她:“茉茉,不要怕,爸爸永远在你身边。”
江茉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想要说些什么,可她喉头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红着眼睛痴痴凝望着自己的父亲。
江父将江茉放下,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头:“茉茉,爸爸知道你是最勇敢的,不要怕,你做什么,爸爸和妈妈都会永远地在你身后,支持你。”
话音一落,随着江父露出一个释然的淡笑,这美好的幻境就像泡影一样散落成斑斓的碎片。
还没等江茉伸出手去抓住什么,面前父亲慈爱的脸就化作万千光点一点一滴地随之消散了。
一滴滚烫的热泪划过江茉苍白的脸颊,她眉头猛地蹙起,痛苦地在睡梦中呓语道。
“不要!爸爸别走!不要离开我……”
待江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窗外的天色微微亮,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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