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芷婧收回落在菜肴上的视线,平静地说道。
“一年我们也像今天一样坐在这里,那天我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也有很多的委屈想要告诉你们。”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你们就被虞灵叫走了。你们说我不告而别,突然消失。其实那是我离开时想要和你们告别的最后一天。”越芷婧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苦笑。
“芷婧,我……”祁见深听到她的话,心就像是被堵塞一般,觉得酸胀窒息。
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薄唇翕动许久,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而霍启光则是一脸黯然。
他没有说话,可紧绷的下颌,紧抿的唇瓣都说明了他的情绪。
随着回忆,那天的情景犹然浮现在眼前。
当听到虞灵打来的电话时,他们都慌了神。
却没想过虞灵生病真的需要两个人的照顾吗?
真是关心则乱。
当时两人都没有留意他们转身离开时,越芷婧落寞又失望的神情。
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都过去了,没有说出口的话也不重要了。”越芷婧继续道。
“我曾经也以为,我们三会像最开始一样快乐无忧地生活下去,直到虞灵出现,我才知道人是会变的。”
她顿了顿又说。
“我今天就是想来和你们说清楚,过去的事情我都放下了,我现在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和家人陪在我身边。希望你们不要再纠缠了。”
说到“朋友”和“家人”这两个字眼时,越芷婧不由得想到帮她在纽约打理生意的史密斯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秦川。
以及她去世的亲生母亲越清。
而霍启光和祁见深听后顿时脸色大变。
霍启光一向沉稳内敛,此刻神情却显露出几分慌张。
“芷婧,你要是介意虞灵,我会派人把她送到国外去。没有人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不会给任何人踏足我们之间的机会,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越芷婧闻言,摇摇头。
网上有句话: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人都善变。
此刻他们能信誓旦旦地落下誓言,也不能保证未来不会改变。
人心复杂,总是既要又要。
越芷婧神色未变,平静极了。
“不是虞灵,也会有千千万万个不一样的‘虞灵’。”
她长睫轻轻颤着,抿了抿唇。
说出心里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切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祁见深和霍启光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将他们从自己的人生中剔除出去,无异于剜心刮骨。可是痛彻心扉的来过一回,越芷婧才明白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越芷婧曾经沉湎在失落、失望、苦涩……各种低迷情绪里不可自拔。
现在的她冷静、沉稳、强大,独立……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那无数个夜里落下的苦泪都会被时间拭去,那痛苦难言的伤疤都会被时间抚平。
越芷婧起身,准备离开。
霍启光和祁见深跟着猛地起身,一左一右地拉住她。
祁见深眼尾泛红,涩声诘问道:“什么叫你有了新的家人?我们不是说要做一辈子的家人,我们两不能分开。”
生怕越芷婧真的离开自己,祁见深一贯xmb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染上偏执的疯狂。
“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恩情吗?我们做了十三年的兄妹,今天你要和我一刀两断,这不可能!”
他猛地将越芷婧抱在怀里:“不要离开我,留在我一个人身边好不好?芷婧,哥哥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越芷婧满脸惊愕,整个人僵直在他温暖的紧紧怀抱里。
她忽地感觉有一丝温热的潮湿落在自己颈间。
祁见深哭了?!
一时震惊,越芷婧竟然忘了挣开他。
而霍启光紧蹙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阴沉如水,十分难看。
下一秒,不等越芷婧反应。
她就被霍启光从祁见深怀中拉了出来。
霍启光的嗓音像是沁入了冰霜,没有一丝温度。
“祁见深,你在做什么?”
祁见深木然地抬头,眼底还带着一丝晶莹的水光。
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眉眼间却含着几分凄楚和悲伤,看得人我见犹怜。
他不管霍启光的质问,只目光灼灼地看着越芷婧。
一字一句道:“芷婧,我爱你。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不一样。”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因为我们的身份离开我,才一直没将这份爱意说出口,可我是真的很爱你的……”
字字句句都述说着自己压抑多年的情愫。
还没等他说完,身旁的霍启光情绪激动地一拳抡在他脸上。
“她是你妹妹!”
祁见深俊脸上赫然出现一团红印,随即红肿起来。
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他却不以为意,随手拭去唇边血色。
“只是养妹,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祁见深笑得偏执:“比起你这个外人,我们的关系当然更亲近。祁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她能说忘就忘吗?”
话音一落,霍启光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眸底阴沉似墨,潮涌着晦涩的情绪。
他不由分说地和祁见深动起手来。
越芷婧早已怔在原地,祁见深的话不断在耳畔回荡。
她眼神茫然地看着着眼前两人为自己扭打在一起。
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
越芷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西餐厅的。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身在祁家的私人医院了。
她恍惚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祁见深。
祁见深垂着眸,在浓密的长睫之下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缓缓抬起头,故作轻松地扯出一个笑容,对着越芷婧温声道。
“芷婧,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好像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儒雅。
要不是祁见深脸上有着好几道的淤青和绑在伤疤上的绷带,越芷婧真要以为今天和霍启光打的不可开交的人不是他。
越芷婧看着他的笑容,却无端觉得他笑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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