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军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慢腾腾地站直,迈着随意的步子走进书房,好像这不过是个寻常的夜晚。
韩韫望他的一举一动,右手一用力,抽下了婚戒。苦心经营的家庭,还没成形就消失了。
“韩韫,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韩韫从记忆中抽离,撞上薛丽璇的目光,她的长相和十六年前没差,只有脖子上多了几道颈纹。
韩韫扫了眼名片,手指按在上面,“说吧,想干什么?”
“瞧你说的,”薛丽璇翻翻眼皮,“就跟我不怀好意似的。”
她从包里抽出一沓文件,随手甩在桌上,然后用贴着彩钻的夸张美甲戳着封面,“八百万的预算,服务周期一年。”
“做生意?”
“要不呢?”
“为什么找我?”
“于彬推荐的,我给他一个面子。”薛丽璇用炫耀的口气说。
韩韫笑了一声,仿佛在看小孩做戏。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跟男人扯关系。”
“少来了。谁不知道你才是欲擒故纵的高手?一边喝醉了酒装得楚楚可怜,一边欲迎还拒,装高岭之花。”
韩韫瞬间想起猫咪一样的薛丽璇。
“论这点,你才是宗师吧?”
“你——”薛丽璇被激怒了,“要不是看在于彬的面子上,你连这个计划书都见不着!”
又是男人,韩韫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她不想因为男人跟薛丽璇扯上任何关系,准确来说,她再也不想因为男人浪费精力了。
回到自己的身体后,闵语智像被翻面的乌龟一样倒地。由于错过了出发时间,她只得留下单独体测,好不容易跑完八百米,歇息完了,陈铸臣不见了。
“老师老师!”她拉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回教室怎么走?”
陈铸臣以为她故意搞怪,理都不理。
“我诚心发问!不是捣乱!”
“现在的学生都是怎么了?”陈铸臣毫不留情地反问一句,然后迈着大步走远了。
“老——师——”闵语智伸着手,苦着脸,眼睁睁看着陈铸臣走远。
“你在干什么?”
闵语智身子一扭,反手指着自己,“你跟我说话?”
白阅尘点点头。
闵语智眯起眼睛,警惕的目光下移到他的胸牌,“高一八班,白,阅,尘?”
白阅尘做了个不解的表情,当面念对方班级姓名的行为实在尴尬。
闵语智眼亮了,“咱俩一个班?”
“你在搞什么?”
闵语智对着白阅尘的胸脯拍了一巴掌,豪爽地说:“走吧!”
白阅尘捂住胸,眼神像被吓坏了,“去哪儿?”
“回教室啊!”
“我得去艺术楼。”
“先回教室!”
没等拒绝,白阅尘就像油锅里的带鱼一样被她翻了个面儿,连推带搡进了教学楼。
与此同时,站在窗前往下看的池泫红走开了。不远处的篮球场外围,裴曦林坐在台阶上,把刚才的画面全看在眼里。
“到了,进去吧。”白阅尘在教室后门停住。
“别走!”闵语智贴在窗上往教室里看,“我坐哪儿?”
“你认真的?”
“说啊!”
“从后数第四排右边,桌上有个白色铅笔盒。”
“看到了看到了!”闵语智乐的跳脚,“谢谢啊!你真是活雷锋!”
回到位置上,崔玉静问她:“你刚才怎么摔了?疼不疼啊?”
闵语智装出一副老相识的热切语气,“不疼,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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