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骨灰从殡仪馆到墓园,任凭冷风带走身上的温度。
他的扬扬那么乖,那么懂事,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会不会怕黑?
“请帮我选一块最好的墓地,扬扬他……他以前被困在福利院中,一直没来得及看看外面的世界。”
工作人员打量着姜愿。
衣衫褴褛,面颊凹陷,手指不正常地扭曲着,一副穷酸的模样。
“这样的墓地很贵,您还是看看别的吧。”
“10万够不够?”
50万是谢扬手术加术后住院的钱,现在他死了,钱也花不出去。
见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工作人员还有什么不明白?
年纪大些的一位劝道:“姑娘,听我一句劝,逝者已逝,活人还要好好生活,留些钱给自己吧。”
没了扬扬,她要怎么生活?
冷风从门口吹进,掠过姜愿的发梢,很快消逝。
就像她可笑可悲的人生一样,不管再怎么努力,始终什么都留不住。
姜愿垂下眼睫,一字一句道:“不,就要最好的。”
她已经亏欠扬扬太多了。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亲眼看着谢扬的骨灰下葬,姜愿才走出墓园。
谢临舟的宾利停在姜愿家门口,看到姜愿回来,眉头不自觉松开。
“既然决定留在京市,就别口是心非说不用。”
姜愿坐在谢临舟的后座上,即便不去看他,也能感受到男人的不屑。
车里还是熟悉的内饰,只是副驾驶的座位被调成了温安安的高度,从来放着她护手霜的地方,也换成了温安安的口红。
姜愿掏出银行卡,还给谢临舟:“还剩八千,都在卡里了,剩下的,我会慢慢还给你。”
“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京市,扬扬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他连个上香扫墓的人都没有。”
却听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谢临舟冰冷的嗓音响起:“脱。”
姜愿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看向谢临舟:“什么?”
清冷禁欲的谢临舟,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可谢临舟只是薄凉望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逗趣的玩物。
“你一无所有,除了身体,还能怎么还钱?”
姜愿指尖发颤,下意识往后退,可狭小的车内,根本退无可退。
可笑的是,谢临舟吻她的唇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烫。
姜愿浑身发颤,破碎地哀求着:“我马上就离开京市,谢临舟,你放过我吧。”
谢临舟眼尾染上狠厉的红,哑着嗓子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姜愿,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像条癞皮狗一样留在京市,黏在我身边。”
被压在他身下,攻池掠地,动作凶狠,和平日淡漠的他判若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折磨终于结束。
谢临舟将衣物扔在姜愿身上,却在看到姜愿神情的刹那心莫名抽痛。
她眼眶很红,泪水却像是流干了一般,再也没有落下。
整个人就像是被丢弃的破布玩偶,没有丝毫生气。
“姜愿……”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谢临舟的思绪。
“安安,什么事?”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谢临舟的脸色变了变:“别哭,我现在就回去。”
话说完,便把还在穿衣的姜愿赶下车。
姜愿那句破碎的“谢临舟……”很快被汽车启动声压过。
她一颗颗扣好扣子,悬在眼睫上的泪水终于掉落,浇灭了心中最后一丝火光。
留不留在京市又有什么分别?
哪里都没有人等她回去,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大雪纷飞,姜愿买了把刀回家,捧着谢扬的遗物躺在床上。
利刃划过手腕,鲜血和温度一同流逝。
姜愿紧了紧怀中的遗物,眸中的光亮渐渐暗下去:“扬扬,别怕,妈妈来陪你了。”
意识模糊之际,姜愿拿起手机对着手腕拍了一张照,发给谢临舟。
“谢临舟,你说得对,我一无所有,只有一条贱命。”
“我把这条贱命还你。”
说完,眼前被黑暗吞没,姜愿的心跳也停止在这一刻。
轰隆一声,雷电照亮整个天空。
掉在地上的手机倏然亮起,疯狂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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