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有种神奇的魔力,他没有可恶到让林愈安完全怨恨,但也绝对不会让林愈安恭敬的从心里产生爱。
在愧疚和怀疑中,他被两份相反的情绪拉扯着,渐渐长大。
“还知道回来?”
十点半,当林愈安推开家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我给你们老师打过电话了,这两周你都没上晚自习,到哪去了?”
父亲的面前摆着一摞材料和电脑,转头时,林愈安能看见父亲脸上连日加班的疲惫。他不去书房却偏在灯光没那么好的客厅看诉讼文书,显然是在等夜不归家的儿子。
“我去给同学补习了。”
“哪个同学?男的女的,电话有吗,我打一个过去和对方家长确认一下。”不由分说的,父亲把手机递到林愈安的面前。
“她——家里没有电话。”
“谁家里会没有电话?你骗人骗到你爸头上来了是吧?”父亲伸出手,想要夺过林愈安的书包。
糟了。
林愈安想起,书包里还有应溪的数学试卷。
被父亲看见,又得和班主任打电话,投诉差生影响学习。林愈安记得在初中时,就是因为父亲三番两次的找老师,导致他没有什么朋友,到了初三,甚至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同桌。
大家宁愿去讲台边上的那个位置吃粉笔灰。
林愈安不想再生是非。
“爸。”他只能妥协,“对不起,我去网吧了。你罚我吧。”
似乎与父亲心里的猜测早已吻合,他愤怒的扬起手想要打在林愈安的脸上,最终还是只砸碎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
由于父亲的力气很大,玻璃渣飞溅,像极小的尖刀,林愈安感觉到脚踝的刺痛,低头去看,发现一道小小的裂口,甚至还没开始来得及往外渗血。
“林愈安,你长大以后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还要不要出人头地?”父亲尽力克制着情绪,转过头去没有看他。
林愈安不知道。
在这一刻,他想成为任何人,除了自己。
他什么话也没说,回到了那个不允许关门的精美房间。躺下。
外面似是有响声。
林愈安不想去管了,他只觉得好累。他歪过头看着书架上的地球仪,又想起了今晚在应溪家教她地理的模样。虽然也吵吵嚷嚷,但好像和家里,又有很多很多的不一样。
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继母听见响声,从林可心的房间出来,“刚哄心心睡下,这又是怎么了?”
“我为他好,我错了吗?”父亲靠在沙发上,他的两条臂膀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顺着沙发的角度歪斜着。
继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他对林愈安近乎癫狂的苛刻,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为他好,我错了吗?
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能永远被藏在静谧的夜里。
————
几日后。
“冷静,方佳然。”应溪用食指摁住方佳然的脑门,阻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
已经好几天了,方佳然每天都在应溪耳边念叨,当天文学社社长背后骂人,谢存是怎么“英雄救美”的。
“他一把就把我护在了身后!”方佳然虽然被按在座位上,但嘴巴没有放弃,还在继续叭叭的说。“他深情的注视着我说,你留在此处,我去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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