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手机上选了一张孩子们的合影,送到楼下的摄影店冲洗装裱,然后在下面挂上了我亲手编织的流苏球。
流苏球鼓鼓囊囊,上好的手塞棉让它握起来棉感松软,毫无异物感。
除了我,没人知道,它的内里已经被我塞了一只袖珍车载定位器,超长待机,实时录音,而客户端 APP 就安装在我的手机上。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一窥林浩隐私的办法了。
我是个感性的人,做事易冲动,那天接完晓菲的电话,我恨不得立马从幼儿园接了孩子直奔车站去找林浩,我想亲眼看看深夜连麦的到底是不是他,他又是什么时候得了睡眠障碍。
但我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起了去年那一次,我自作主张带着孩子们去看望林浩,23 个小时的车程,还没行进到一半老二就上吐下泻,把我和乘务员折腾得人仰马翻。
后来好不容易到了林浩的住处,两个孩子又水土不服,接连发烧,医院住了半个月,原本胖嘟嘟的脸颊都凹下去一大块,把我心疼得直想扇自己耳光。
所以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带孩子们舟车劳顿。
我利用下午接孩子们放学的空隙,去快递站点将照片寄给了林浩。
接下来的几天,我追踪着物流信息,在快递签收的那一刻,将电话打了过去。
林浩已经拆开了包装,他问我:「怎么只有孩子的照片呀?老婆你的呢?」
我说:「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
林浩嗔怪:「老婆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老婆呀,我做梦都想看到你,乖,回头再单独给我寄一张,我要把你们都挂在客厅里,我天天看。」
我笑着应承,眼泪都快滚下来。
我觉得那一刻我一定是精分的,我的左脑告诉我,看,这明明还是那个对你心心念念的林浩啊,你怀疑他什么呢?就凭着一个相似的声音和重复的名字?
可我的右脑又在时时刻刻提醒我,99% 相似的声音,100% 的重名,并且那人也姓林,三项巧合加诸于同一件事上,那就不是巧合了。
我想起刚刚过去的这几天,我煎熬得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林浩和别的女人搂在一起的画面。
我心里已经认定他变心了,所以在选照片的时候,都不敢把自己放进去,我怕他会把我的照片扔进垃圾桶,让我的计划前功尽弃。
林浩觉得我那话是玩笑,只有我知道,那是我内心最实实在在的想法。
挂了电话,我兀自颓废了好一会,才强打起精神让自己忙碌起来。
一切就只等晚上见分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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