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怀凝只是信不过他。她的疑心是不动声色的, 信任裂了道口子,就分崩离析只剩戒心。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打官司把钱要回来?她私下咨询过律师。得到的回复是,如果不是白纸黑字写明的,确实能再追讨。
她以最大的恶意忌惮着他,却不撕破脸,婉拒时笑吟吟道:“你留给了我,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檀宜之愣了半晌,才道:“对不起,我配不上你的好。”
张怀凝另有一套自住房,是姐姐当年留给她的。房子的地段不错,是电梯房。檀宜之坚持把张怀凝送到家门口,一出电梯,就看到门前对着两大箱东西,还附了一张精美卡片。
檀宜之道:“杨浔一直挺喜欢你的,反正你离婚了,他来追求你,也很正常。”
“杨浔喜欢我?怎么可能?”张怀凝纳闷,拿起卡片来端详,“这不是杨浔送来的,是我舅舅。”
“那就当我误会了。”檀宜之自然不信。哪有那么巧,他有舅舅,她的舅舅也来。那张卡片上有署名,虽然没看到全名,但他已经瞥见那个木字旁了。有木字旁的姓氏可不算多。
11 乱拳打死老师傅,一笨克死聪明人
张怀凝倒没想到这一层,谁让围着她打转的人都是木字旁,身边的檀,医院的杨,病床上还躺着个林,这次的舅舅是柳。
卡片上除了署名还有一段留言:
“暑月将至,酷热难熬,十二斤荔枝与三箱消暑水果送上。另有一件小事托付。夏季事忙,不得抽身,劳请你代我参加婚礼,贺礼已寄去你家。”
你 上火到流鼻血的舅舅
敬上
檀宜之把几个大箱子搬进门就走了,闷闷不乐的样子。张怀凝懒得惯他的脾气,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杨浔,“你还在医院吧,我想和你说件事,能不能给林天恩做一下腰穿,加急去检验一下。”
“不能。”杨浔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义。她的脑髓液就算浑浊,也代表不了什么呢?给她用过药扩血管,炎症细胞也会增多。她的片子有其他病灶吗?她的 ICP颅内压有问题吗?她的父母有遗传病吗?她不动手术,现有症状会好转吗?脑髓液的检测出来之后,你能做准确判断吗?”
“都不能。”
张怀凝无言以对,这些都是她亲自否认的推测。脑髓液就算有轻微感染,但是她的颅内压正常,不像是脑炎的症状。病毒或感染的可能性不大。多发性硬化更是第一个被排除的。至于遗传病,她找林母做个检测,基本都排除了,林父现在在海外出差,一时也赶不回来。
就算她的病没有那么简单,张怀凝也只有疑心,没有证据。
“那做这个检测就只是为了你安心,手术室已经排好了,改安排会影响后面的病人。她的父母也会更不相信医院。现在她是我的病人,真出了事也是我负责。”
“这不是谁负责不负责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为了病人考虑,我也是。没有上台时十全十美的病人,太追求你的病人十全十美,对别的病人也不公平。外科不信内科这一套,除非你拿准确的结论来说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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