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化开了一汪春水,温柔而怀念,甚至有些变态的痴情。
“每次见她,都像是永别,所以总想着记下来。”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只觉一股怒意猛然升起,手比脑子更快的扬起。
“啪——”的一声,世界都静止了。
“我知道你爱司徒明玥,我没打算纠缠你!”我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觉鼻尖酸胀,和怒意一起逼进了眼眶。
“你不需要如此提醒我你有多爱她,逼我死心!你不觉得你这样过于残忍了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放弃他了,他却还要如此对我。
一定要看着我痛苦,看着我为了他而难过,他便高兴吗?
孟延安偏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却格外平静:“死心最好,你可以走了。”
我咬牙,转身回了房。
夜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总是他温柔说那些话的模样。
猛然坐了起来:“不是,他有病吧!”
第二日,酒楼内。
“不是,他有病吧!”
关海怒意冲天的凑到我面前:“你跟他吵架,他为何扣我俸禄!我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我抿唇,看着他怒意的眼神,没敢把昨天在孟延安面前提他工钱的事说出来。
他愤愤道:“他自己让精锐去……反正我现在巡逻任务翻倍,还扣我工钱,你快去跟他说,让他把钱涨回来!”
“……”
我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他狐疑的看着我:“不会是你……”
“掌柜的!”门口突然有人喊我,我忙起身迎上去。
只见一个头戴斗笠,满身肃杀之息的人走了进来,将长剑拍在桌上:“随意上两盘小菜,来壶酒,再开间上房。”
过往将军府常常有剑客到访,都是父亲行军路上所遇,每个身上都背负着各种秘密,却又孑然一身,所停留之处,若非是路过必然要生案件。
此人,只一眼,便知道不是善茬。
我打量了他一瞬,平常般的把房牌给他。
转身之际却听那剑客却突然说道:“孟小姐。”
我一怔,只见那人缓缓取下斗笠:“你可真叫我好找。”
第18章
这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或者说极为亲切的脸。
我惊喜喊道:“叔父?”
我记得他——柳廉,是我父亲以往游历时认的二弟,曾住过一段时间将军府,我小时十分喜欢与他说话。
他比孟延安大不了几岁,几年前还是少年剑客模样,束着高马尾天生一副好皮囊,浓黑剑眉下一双桃花眼,看人总是含笑的模样。
性格也极为爽朗,总能讲一些我从未见识过的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可惜在我十三岁那年最后来了一次将军府后,便再也没来过了。
“你怎会来都城?”我惊喜的问道,“是来找父亲的吗?”
柳廉摇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我愣了愣:“找我做什么?”
他笑了笑,还是几年前风流浪子的模样,只是眉宇间沉淀了几分沧桑,他招我坐到她对面,浅酌了一杯酒,才说道:“我本想去西域一趟,路上遇见了一位西域人,听他们谈话间谈到了你。”
呼兰修……
我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听了片刻,大抵明白了你想做什么。”柳廉从不拖沓,直问道,“你是否想打通西域与中原商道?”
我思忖了片刻,明白了瞒着也无用,无奈说道:“是。”
柳廉轻笑了一声:“合作?”
我眉间一挑:“你要如何合作?”
“打通商道人在都城可不行,我猜你现在急需人手去西域。”他说道,“我正巧要去西域,可以帮你,不收一文钱。”
“那你想要什么?”我看了看他,脑中不断思索着我有什么能给他。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我,必然是要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
柳廉微顿,说道:“事成之后,必有商贩寻你合作,每一个名单都需给我过目。”
“行。”我不加思索的答应,回头喊道,“关海,让你去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缓缓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都在这了。”
“这么快?”我有些诧异,本以为要费些时日,没想到几天便查到了。
我看着上面的名单,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似是将所有事都连在了一起。
逐渐演化为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真相。
我沉默了片刻,只是叹了一声接过递给柳廉:“这是西域商贩氏族名单,或许能帮到你。”
柳廉伸手接过,我顿了顿嘱托道:“这件事,不要与我父亲说。”
“呵。”柳廉起身挥了挥手,“放心吧,我和他早就……。”
他没再说,上了楼。
“信得过吗?”关海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我叹了口气:“我确实缺人,只能赌一把了。”
回了府,我正想往房间去。
一进院便看见孟延安正在路间站着,笔直地如一支出鞘的利剑。
听到动静往这边看来,眼底盛满了冰冷的月华。
“去哪里了?”
我一顿,硬气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置若未闻,往这边走来,一步一步都似带着怒意,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的警告我。
“离柳廉远一点。”
我眉间猛然一跳:“你怎么……”怎么知道柳廉找过我。
可话还未问出口,便被孟延安打断:“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让他为你做事吗?还是你被人利用了都发觉不出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了。
孟延安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点。”
第19章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映照在孟延安的脸上,我竟看出了些许的怒意与悔意……
为什么……
我说道:“有人也跟我说过,不想死便离你也远点。”
孟延安表情微怔,我突然笑了:“孟延安,我从来都不怕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柳廉,但是利用是相互的,如果我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反而不会用他。”
天色暗了下来,开始电闪雷鸣,他张了张嘴,只说道:“我警告过你了。”
“警告我?”我嗤笑一声,“哥哥,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担心我。”
他没有回答这个十分无厘头的问题,转身便要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无力突然冒上心头,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明明那么厌恶我,为何又要帮我?”
他的脚步顿了下来。
漫天的黑暗无边,我看着他融于夜色背影,开了口。
“我一出门你便知道我要租酒楼,紧接着便让关海帮我打价格,在我让他帮我之前就让他查好了所有商贩,关海说你支出去了一支精锐,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了西域吧?”
“你在我制定计划之初就知晓了我接下来的每一步,一直在背后默默帮我,我从来不知道哥哥这么了解我。”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平静的眼眸。
“哥哥都是未来的驸马了,这么帮我,合适吗?”
孟延安喉结滚动了一瞬,面上依旧平静:“你做的事有利于南国,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是吗?”我看着他紧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笑道,“柳廉只会让我的计划提前实现,哥哥难道就不想让南国更早获利吗?为什么要来阻止我呢?”
他闭了闭眼,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松开了,冷笑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无悲无喜:“只是作为哥哥的提醒,你非要找死,我也犯不着管你。”
说罢,绕开了我不再停留地走了。
我僵硬了一瞬,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心头如同萦绕着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他究竟知晓我多少计划,但如果按照原计划一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掌握信息的数量不对等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他知晓我所作的一切甚至是动机,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完全陷于被动。
其实孟延安并不是我的敌人,我没必要如此防着他。
可我猛然发现,他就像是一直无形的手,操纵着我在棋盘中不断往前,我身边所有能用的人都属于他,却没有办法舍弃。
如果有一天我与他对立,他直接可以收回所有。
就算他还对我有一点余情,可这点情又有多少。
我不敢赌。
只能改变我的计划,加入一些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因素,说不定正是脱离的关键。
而可喜的是,这一次压对了。
柳廉在一个月后带来了合作的信号,我和关海连轴转的去找供货商,两个月之后,酒楼便成了一个小型据点。
这个成果十分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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