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璟煜看了眼温知意，见她神色如常，才继续解释。
“知意常年征战，旧疾复发，留在宫内是为了更好地调养身子。”
程宁安僵硬地看向贺璟煜，乍然咳嗽起来，一片殷红从嘴角滴落。
程宁安眸色一怔。
死亡的后遗症，更严重了。
第一次，刺客把利刃插入了她的心脏，从此她便患上心悸。
第二次，她被山匪扔下万丈高的悬崖，便开始畏寒….
这具躯体，早已千疮百孔。
她强撑着想直起身子，却眼前阵阵发黑，不受控制倒下。
闭上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贺璟煜惊慌失措的脸。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太后嫌恶嚷嚷:“册封次日就晕倒，定是凶兆。”
“璟煜，哀家早就告诉过你不该娶她!”
直到彻底失去意识，程宁安额没有听见贺璟煜为自己辩解。
......
坤宁宫内，一股苦涩的中药味钻入程宁安的鼻腔。
她缓缓掀眸，只见贺璟煜陪在床榻边，满目担忧:“宁安，你终于醒了。”
程宁安抿了抿唇，看向窗外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心底涌上一股歉意。
“璟煜，对不起。”
按照礼仪，她还要给太后敬茶请安，却被她不争气的身子毁了。
贺璟煜摇摇头:“你身子弱，好不容易有喜，就在宫内好好休息吧。”
程宁安倏然睁大了眼，手不自觉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
那里仿佛有一个小小的手，隔着肚皮和她掌心相贴。
她眼眶一热:“臣妾真的怀孕了?”
之前也有几次怀上孩子，可重生之后，孩子也随之没了。
后来次数多了，便再也没怀上。程宁安心脏阵阵酸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还剩9天，便是下一次二选一了。
她真的能留下这个孩子吗?
程宁安下意识去看贺璟煜，触到他眼神的一瞬，万千情绪都凉了下来。
贺璟煜的眸中有关切，心疼，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不，贺璟煜的后宫只有她一人，她身怀龙嗣，他怎会不高兴?
程宁安抓着被角，试探道:“……璟煜，你想要皇子还是公主?”
贺璟煜舀粥的动作顿住了，半晌才吹了吹，才送到程宁安嘴边。
“你先喝粥，补补身体。”
体贴的动作，温柔的嗓音，唯独没有回答程宁安的问题。
上好的燕窝粥送入口中，只剩一股苦意。
此时，阵阵敲门声响起。
太监恭敬禀道:“陛下，温姑娘说她胸口疼。”
贺璟煜起身要走，却被程宁安拉住。
她轻咬下唇，攥着他的衣角执拗开口:“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贺璟煜终于回道:“好，朕多给你派几个暗卫。”
似是承诺，又似是想甩开她的敷衍。
看着贺璟煜远去的背影，程宁安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怎么都喘不过来气。
太医回去之后，程宁安就起身去了慈宁宫。
依照大华礼仪，皇后初次有孕，该由太后下懿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没等到懿旨，却等来太后的冷冷的眼刀。
“霸占后宫五年才怀上，有什么好普天同庆的，皇家的颜面都让你丢完了!”
“你想让天下人都效仿你这个妒妇吗!”
程宁安指尖泛白，跪在地上的膝盖疼痛不已，良久才道:
“对不起，是臣妾的错。”
下一瞬，贺璟煜推门而进，扶起程宁安。
“母后，别怪宁安了，朕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程宁安眼眶一热，紧了紧握着贺璟煜的手，微红的视线落于面前万乘之尊的男子。
入宫以来，他们遇到过许多困难。
太后看不上程宁安，文武百官想把女儿送进宫中，纷纷造谣程宁安。
可贺璟煜总是站在程宁安这边，给她无限的信任。
这一次，他们也会用爱情跨过去。思及此，程宁安在心底对系统说:
“我的选择是对的，只要温知意调理好身子离开皇宫，璟煜就会回到我身边，保护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系统没有回复，只是调出一张图。
贺璟煜选择程宁安的概率，涨到了30%。
还没来得高兴，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但温知意并不会离开皇宫，内务府已经在准备册封她为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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