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垂的眼眸里,恼意忽闪而逝,“对不起,从唯,我光想着让大家吃的开心,忘记你不能吃这些东西了,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做。”
她做足了姿态,引得其余人面色纷纷流露出不满。
洛京安意识到什么,扫眼身后的饭菜,眸色微微一沉。
而洛恒褪去了原本的不满,有些无措的看了眼自己刚刚帮忙做出来的辣子鸡,明雪阿姨说,那个菜开胃,很下饭的……
许从唯无所谓的勾勾唇,“不用了,以后你只需要做给他们吃就好。”
她说完,不给众人反应机会,快步上楼。
原本许从唯是想在家里修养到出国那天的,毕竟这个家,洛京安和洛恒回来的很少,她也懒得再多余折腾。
但今天盛明雪搞得这一出,让她彻底厌恶了这里。
许从唯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突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洛京安满脸寒意的走进来,字里行间裹满了怒意,“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许从唯动作一顿,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她递过去,语气平静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她微顿片刻,语气释然道,“洛京安,我们离婚吧。”
洛京安眼底积聚起风暴,他盯着许从唯,“就因为一顿饭?”
不等她回答,语气里已经充满了不耐烦,“许从唯,你是个成年人,难道要因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
看吧,洛恒故意将她丢在无人小岛上,是小事。
盛明雪做了满桌她无从下口的饭菜,是小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呢?
许从唯眼底有些酸涩,“不止是一顿饭。”她呢喃着,静静看向洛京安,“你事业做的那么成功,掌控着洛氏吞并打压过那么多对手,你应该知道的,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今晚的饭,前两天的死里逃生,都是那根稻草。
更早以前,是什么呢?
大概是那次,洛京安出差回来的时候,她在车上看见了一条碎钻做的手链,价格算不上昂贵,但是设计很有巧思,是许从唯之前随口跟洛京安提过的。
她惊喜于洛京安会将自己的话如此放在心上,并悄悄将手链物归原位。
接下来几天,许从唯都在心心念念着洛京安会在什么时候将礼物送给自己。
可她左等右等,却等来盛明雪的炫耀。
那条她以为是送给自己的手链,戴在了盛明雪的手腕上,日光落在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连带着,盛明雪的话也变得异常刺耳,“这是阿安送我的礼物,说是不值钱,让我戴着玩。”
“我倒是挺喜欢这款式的,他现在眼光变得不错。”
“从唯,你的礼物是什么?”
字字句句,都似那穿肠毒药,疼得许从唯神经都麻木了。
他的心偏移了,却还在自欺欺人。
许从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无力起来,“你看看协议吧,如果没有问题,就尽快签字。”
她马上就要出国,必须在那之前处理好所有问题。
洛京安眉间攒动着怒火一散,他意识到什么,皱着眉解释,“我跟明雪没什么,我们只是……”
“够了。”许从唯打断他话头,不愿意再听那些连糊弄傻子都困难的借口,“我不关心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爱恨情仇,我只要离婚。”
“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你们要结婚要分开,都跟我无关。”
她的话,像是将两人之间划出了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令洛京安周身气压急速降低,连盛夏的燥热都穿不透。
他面沉如水,褐色的眸子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许从唯停顿片刻,率先打破僵局,“至于财产分割,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三千万就好。”
当初他们是被洛奶奶逼着结婚的,因为她发现许从唯意外怀孕了,而在那之前,洛京安曾提出给她三千万,让她离开。
许从唯没有答应,两人这才奉子成婚。
现在,她只是要回自己该得的。
洛京安表情越发骇然,“小恒呢?你也不要?”
许从唯淡淡一笑,
这个回答,也不知是哪里让他不满意,洛京安周身气势越发凛冽,让许从唯有些心头发颤。
他咬牙,“你就是这么当母亲的?”
许从唯没说话,她其实有些不明白,自己还要怎么当呢?
为了陪伴洛恒,她哪怕再累,都会强撑着精神陪他玩积木,给他讲睡前故事,怕他缺失母亲的陪伴,多次放弃外出进修升职的资格。
等他稍稍长大,她就开始钻研如何让他健康发育,甚至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学会熟练的做各种营养餐。
到头来,洛恒其实并不需要。
许从唯掩去黯然,“嗯,就这么当。”
“许从唯,你以为洛家的门,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你做梦。”洛京安咬牙切齿的丢下这句话,摔门离开。
震耳的声响中,许从唯抬眸,和门外不知何时出现的洛恒对上视线。
他视线闪了闪,突然扭头跑开。
许从唯脚步下意识迈开半步,很快又顿住,她差点忘了,现在洛恒有盛明雪,用不着她操心。
收拾好行李,许从唯直接离开。
路过客厅时不出意外的迎来了各种异样的打量,她没有在意,只是出了门,家里的司机大概是提前收到了吩咐,都搪塞自己有事。
许从唯有些为难,这边的别墅是富人区,平时住户往来都有司机接送,要想打车,至少要走到一公里以外去。
她叹口气,打算自食其力。
“等等!”
突然,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追过来,洛恒冲到她面前,葡萄似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水光,“妈妈真的要走吗,你要和爸爸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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