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一脸无辜地看着季云深：“请问季先生是要找我么？你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鞋子都跑掉了......”
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脸颊落下。
季云深不愿让别人——尤其是那个男生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赶紧捂住脸，转身跑远了。
为什么，为什么舒晚身边那么快就有了新的男生？
他明明在他身旁守护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看着季云深渐渐走远，旁边的阿缘抽出手，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
“这么辛苦地演给他看又是何必呢，你明明......”
“明明又不是人，对不对？”阿缘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他只是林舒晚的司命薄而已。
林舒晚被贬为凡人后，他也偶尔化作人身为“阿缘”，陪林舒晚说两句话。
“我只是害怕他对你哭诉几句，你就又跑去对他马首是瞻，接着过以前那种苦日子。”
“司命薄”作为林舒晚身边的灵物，凡事都很天然地为他着想。
“不会的，你难道忘了，我早已拔除情根，再也不沾染人间的爱恨了——尤其是关于季云深的。”
林舒晚苦笑地摇摇头。
今天和季云深重逢，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A市不大，生意场上的厮杀就这么几家，她总要有不得不见季云深的场合。
不过直到刚才，林舒晚紧绷的心情才松了一口气。
她对季云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以前那样汹涌又卑微的爱意，已经全都在体内化成虚无。
她现在看见众生，只有一视同仁的悲悯。
只是这样的俯视与怜悯，在季云深看来，却是再也不爱的证明。
林舒晚再也不会爱他了。
16
竞拍会结束不久，林舒晚把公司继续交给小姑打理，打算自己去北山的禅院小住几天。
主管禅院的隐祐禅师和林家是旧相识，林舒晚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故地重逢时，大师一眼就认出了她，叹道：
“从天神又被贬为凡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林舒晚坦然地笑了笑：“当时觉得值得，现在我也不在乎了。”
“他的喜怒哀乐，从此跟我再无关系。”
禅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让林舒晚放下行李，来书房陪自己下棋。
林舒晚很久没有静下心来下一盘棋了，她很快就输掉了第一局。
“我能看出来，你心里还藏着事。”禅师笑着把棋子收拢好，“不是关于他的，或许还有其他事？”
林舒晚也没想隐瞒，点了点头：“当年我突发急病回到A市，却因为飞机迟迟没有降落，最后死在了空中。”
“后来小姑和我说，是因为后面的乘客故意闹事，才让飞机长时间悬停在半空中无法下降。”
“后来事情被压了下来，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想揪出那个人？”禅师挑了挑眉。
“我不是大师这样的圣人，谁曾经害死了我，最少我要让他受到法律上的制裁。”
禅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舒晚，”匆匆忙忙的阿缘突然跑进了小院里，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吞吞吐吐地不愿说了。
“是关于他么？”林舒晚一眼就猜出来了。
阿缘点了点头。
“他的事，不必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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