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故意杀人罪一条，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而顾念白每天都要来看她的情况，给她吃让她时刻保持清醒的药物，也是为了能让她一直精神正常，直到死亡。
否则，她被送去疯人院，整日疯疯癫癫，傻乎乎的，好像反倒是让她太舒服了。
清醒的痛苦，和等待死亡，才应该是她最终的归宿。
看着秦诗瑶被带走，顾清淮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儿巴了。
他抽泣了一声，道：“爸爸，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杀了她。”
顾清淮蹲在地上，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彻底没了目标。
“爸爸，你知道吗？我看到秦诗瑶的第一眼，真的以为......以为妈妈回来了。”
“我什么都听她的！她给我出了很多主意，让我去折磨小姨，我都一一做了，她让我把那些画混在废纸里给小姨搅碎，我也做了，她说只要小姨能从楼上摔下去死了，她就能住进来，做我的妈妈。”
“我好开心，我好希望妈妈回来，跟我们在一起。”
“所以，我就去给落地窗动了手脚。”
“可是爸爸，现在她亲口告诉我，我真正的杀母仇人是她，不是小姨。”
顾清淮跪在地上，哭的浑身颤抖。
这些天来，他想了很多很多。
过去的种种，好像脑海里闪过的每一幅画面，都在嘲笑他的傻，都在斥责他的蠢，他的认贼作母。
他快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为小姨还在世上，他一定已经因为太过自责去死了。
或许只有死，才能洗刷他做过的所有罪孽。
顾念白也蹲下来，将他抱进怀里。
“别这样，清淮，别这样......”
“你还这么小，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问题，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是我不该引狼入室，清淮，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小姨她还活着，她总有一天会醒，到那时候，我们好好照顾她，接纳她，好不好？”
顾清淮重重的点头。
“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弥补的。”
“你放心，不管小姨还能不能醒来，在我心里，她以后都是我妈妈了。”
顾念白欣慰的笑了一下。
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是一条信息。
“顾总，江小姐醒了。”
顾念白“腾”一下站了起来，屏住呼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暮晚醒了，清淮，走，跟我去医院看你小姨！”
顾清淮也呆住了。
两人急急忙忙飞奔出去，顾清淮更是激动的嘴角上扬。
到了一声，江暮晚的一些仪器已经被取了下来。
她正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暮晚，你醒了。”
“小姨！你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
父子二人急不可耐的来到她病床边上。
“你只需要在这里住最后一晚，明天就可以搬去普通病房了。”
顾念白道。
江暮晚皱着眉头，眼里却满是迷茫。
“你们......你们是......”
21
顾念白愣住了。
他与顾清淮面面相觑，然后道：“我啊，我是顾念白。”
顾清淮也急着道：“小姨，我是清淮啊！”
江暮晚突然紧闭上眼。
“头好痛......”
顾念白冲出病房去找医生。
路上，他问：“为什么江暮晚好像不认识我们了？她......她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就是说，有没有失忆的可能？”
医生一边推开病房门一边道：“有的。”
“病人一开始受了重伤，也有轻微的脑出血，淤血还没有散尽，再加上她昏睡了这么多天，记忆出现偏差也是有很大可能的，还有，一般普通人呢，在情绪大起大落之后，身体会自动触发保护机制，让她失去最痛苦的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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