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把“保密行动”当间谍任务在执行,暼见尤夏躲在柱子后面想看不敢看得样子,实在憨态可掬。
霍天阙伸手捏了捏挺直的鼻梁,嘴角勾出抹淡淡笑意,走了过去。
见霍天阙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对面,尤夏忙起身,低声说:“我去别的地方。”
韩韫韫按住她,“就坐这儿吃。”
他的手按在她手背上,温度很烫,像岩浆,直冲她四肢百骸,她僵硬得眼睛都忘眨了。
尤夏木讷地缩回手指,定定望着霍天阙。
“手怎么这么冰?”他没什么表情地陈述着事实。
“哦,我,体寒。”尤夏说,“老家土医生们说的,这样的人命硬。”
霍天阙看着她自圆其说,不知在想什么,没接话。
“你们经常这么晚才下课吗?”尤夏自然而然把话题岔开。
这时老板端来两碗面,她注意到霍天阙那碗是清汤的,放了很多香菜。
他说:“我的导师摔到颈椎,在医院住院,所以我们最近比较忙。”
尤夏舀了勺小米辣放进碗里,惋惜道:“是蒋教授吗?什么时候摔的,严重吗?”
蒋教授是她专业课老师的丈夫,尤夏见过几次,话接到这里,她多嘴问了句。
霍天阙暼着她那碗红彤彤的面条,不动声色蹙起眉来,“上上周六晚上摔的,手术很成功,伤情C级,在康复中。”
尤夏对周六这个时间点很敏感,因为那是她去马赛克的日子。上上周六晚上?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蒋婧向他告白,后来两人前后出了酒吧。
众所周知,系花蒋婧正是蒋教授的女儿,尤夏撩眸看霍天阙:“原来如此,那晚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霍天阙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以为我们去开房?”
“咳咳咳”尤夏呛了口辣椒,霍天阙递来瓶水,她喝下,好久才缓过来,缓过来之后只是傻笑。
她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吃完面后尤夏要回宿舍,霍天阙送她过去。
晚上十点半,宿舍楼下已经没什么人了。霍天阙站在路灯下接了个电话,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向她招手,示意要用她手机。
看着挺急的,应该是要查什么东西,尤夏想也没想,解开把手机锁递给他。
霍天阙接过,点了两下,然后掀眸定定望着她,一秒两秒甚至更久。
她猛然记起刚才查过的那个页面自己按的是大返回,一点开就能看见那些嗯嗯啊啊的破广告。
霍天阙挂掉电话,看她的目光很直,很犀利。
尤夏尴尬得能用脚趾头扣出个三室一厅,不管不顾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扔出去句“我先上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然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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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南下,云市跟着冷了起来,天气预报说周五会下雪。
下午的时候天空乌云笼罩,过不多时果真就飘起了小雪。南方有很多人从小到大没见过雪长什么样,地上刚铺上薄薄一层时就有人兴高采烈在堆雪人了。
霍天阙连着两天待在研究室里没出去过,赵承打电话来时他还在做数据,那边问:“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接你爸?”
“明天。”他说。
“我看这次舅舅是铁了心要待在这里直到你毕业了,你准备接他去哪儿,你的出租屋?”
“买吧。”霍天阙说,“我不跟他住一起。”
“行,你看着办。”赵承顿了顿,又说:“舅舅让我跟你说,韩家在京都一直都是名声远扬的书香门第,他不想让你搞投资,至少不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希望你一毕业就能跟他回去。”
“请你转告他,我有我想做的事,”霍天阙面无表情,语气很冷,“在这点上,我会坚持到底。”
“他让我转告你,这是不可能的事。”
霍天阙“呵”地一声,“你转告他,大清都亡一百多年了,有些迂腐思想该与时俱进。”
赵承急了,“你们父子能不能直接通电话,不要折磨我了!”
挂断电话后,霍天阙烦躁地抽了支烟叼在嘴里。
这时舍友常恩豪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他说:“楼下翠竹园里有个大一的小学妹,人已经在那儿站好久了,是不是你招的桃花?”
说着,他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递过去:“诺,我拍雪景的时候不小心拍到的,要是跟你没关系我可追了,小姑娘长得忒水灵。”
霍天阙拿他手机暼了一眼,目光锁定在女生身上,她穿着学校统一发的黑色大衣,手中抱了盆花,规规矩矩坐在凉亭的长椅上,鼻尖红红的,怔怔望着处玩嬉笑玩闹的人们。
“你认识?”常恩豪追问。
霍天阙没吱声,打开他的微信,把照片通过他的手机发给自己,然后从他相册连同回收站一起把照片删掉。又等了两分钟,再把聊天记录删除,最后才把手机还回去,说了声:
“照片拍得不错,谢了。”
“?!”常恩豪一脸懵逼地看着开门出去的人,“喂,你谢什么谢?她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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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霍天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尤夏被惊了一下,慕然扭头。
只见他肩上头上都有白雪,也穿着件黑色大衣,不过款式和质量一看就比学校发的好,手里还拿了条围巾和一双手套,却没戴。
尤夏先是一愣,而后站起来:
“我听人说你们最近挺忙的,就没好打扰你,那边打雪仗还挺热闹的,我顺道在这儿看看。”
刚才照片上没看清楚,这会儿霍天阙才看清那是盆风信子,正在含苞待放。或许是怕花骨朵儿冻着,她还刻意用手挡着,导致她十个手指冻得通红。
“哦对了,”尤夏眉眼始终带笑,“花卉老板说这花容易养活,送给你。”
霍天阙接过花,花瓶冰得他的手条件反射缩了一下。
“傻子,”他没什么脾气地骂着,“来多久了。”
“刚来。”她撒谎,有一个多小时了。
霍天阙也没拆穿,把围巾和手套递过去,命令的口吻:“戴上。”
尤夏搓着指尖用嘴哈口气,并不推辞。围巾是灰色的,应该是霍天阙自己的,面料很软很舒服,手套是黑色的,应该也是他的,她带着有点大,但很暖和。
“跟我来,”霍天阙带路,“为什么要送我风信子。”
尤夏穿的是帆布鞋,脚趾头早就都冻僵了,走起路来很别扭,她笑着说:“报答你啊。”
他扭头见她走路迟缓,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良久才说出声:“谢谢!”
霍天阙把尤夏带去他在学校的宿舍,开门示意她进去。
尤夏却心虚地怯场了,问道:“我真的能进?”
他把花轻轻放在阳台上,将空调热度开到最大,又拿自己的毛拖递给她,才说:“可以进,你鞋子湿了,换这个。”
那一刻尤夏感觉不冷了,浑身像火山爆发似的热。
她静静地望着他,他也静静地望着她。
鞋子脱掉后,霍天阙弯腰把它提去放在阳台下,然后转头去了卫生间。
尤夏新奇地打量着屋内一切,研究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两人间,有客厅有沙发有空调,而且还不用睡上下床。
霍天阙的床单是格子灰,书桌上除了笔记本电脑和马克杯,其他全是投资类的书。
他以后肯定会是个出色的投资家。
正这么想着,霍天阙从卫生间出来,对她讲道:“过来泡脚,不然会长冻疮。”
在面对他时,她是真的有点放不开,但他说的事实。她担忧的是一旦长冻疮,走不起路发不了传单抱不动快递可怎么办。
想到这些,尤夏听话地走进卫生间,泡了个热水脚。
再出来时,霍天阙已经给她热好了牛奶。
尤夏坐在小沙发上眨巴眨巴望着他,“其实,你不用自责,我真的没事。”
霍天阙坐在她对面,胳膊肘靠在两条长腿的膝盖上,身子往她这边倾,郑重其事告诉她:
“我只是在对我的女朋友尽点绵薄之力。毕竟,我还在试用期。”
也许是那天雪太大了,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灼人,尤夏的心彻底乱了。
以至于霍天阙说:“我还要去院里赶最后一个表,大概需要一小时。等我回来一起去马赛克。”
她连连点头应着“嗯嗯。”,其实思绪是乱的。
他叮嘱道:“我给你叫些吃的,一会送到你开下门。”
“好。”她还是应着。
“无聊的话我电脑没密码,你可以玩玩游戏。”
尤夏点头。
“冰箱里有水和饮料,没插电,常温的,你看着喝。”
“好。”
“困的话去我床上躺躺,太冷别睡沙发。”
“嗯。”尤夏一一应着。
这是幻觉吗?霍天阙走后,她用力拧了把胳膊,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疼痛过后,她还在霍天阙的宿舍里,穿的是他的毛拖,桌前是他给她热的牛奶,待会她如果无聊了,还可以玩他的电脑,如果困了,还可以睡他的床!
不过她还没机会睡觉,外卖就来了。东西太多,她跟本吃不完。
吃饱喝足后,她把茶几收拾干净,然后坐在霍天阙椅子上看书打发时间。
一个小时很快,有人开门时她以为是霍天阙,自然而然喊道:“你回来啦?”
紧接着就跟来人大眼瞪小眼。
“我操”常恩豪吓一跳,以为走错了,退回去看看门牌号,又看着尤夏,“你怎么在这里?”
想起保密协议,尤夏瞳孔转了两圈,“……我来看我哥。”
“霍天阙是你哥?你是她妹妹?”
尤夏:“是的,亲妹妹。”
“你还有妹妹?”
他这句话是冲身后的人说的。
尤夏脸色一下垮了,她看着霍天阙从后面冒出来,手里提着个类似于鞋盒的东西,静默地望着她,没说话。
她嘴角一抽,干笑两声。
常恩豪也笑了,一下变得热情似火起来,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原来是妹妹啊,还不知道妹妹也在这个学校,我跟你哥那是有过命交情的,你给哥哥我留个微信呗,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他掏出手机要加她好友。
坑是自己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尤夏也不好拒绝,想着只是加个微信而已,于是就在霍天阙变化莫测的注视下,把微信给了常恩豪。
常恩豪乐了,扭头就喊霍天阙“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霍天阙眼睛慢慢眯起,片刻沉默后,他把新鞋子从盒里拿出来,然后弯下膝盖,伸手把尤夏毛拖给脱掉,体贴地捏着她脚踝,声音极低,尾音缱绻:
“妹妹,来把鞋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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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红枣
尤夏明明觉得穿上他的毛拖脚是热乎的, 可当霍天阙滚烫的手触上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冰。
她垂眸, 能看见霍天阙瞬间起皱的额头, 脚丫子条件反射立马往后缩:“我自己穿。”
霍天阙没坚持,起身把新买的袜子也递过去。
“谢谢。”
穿他亲自买的鞋子,脚真的在发烫, 而且大小刚好合适。
她第一次发现男朋友这么好用,尽管还只是相互了解阶段, 可霍天阙的转变已然很明显, 只是不知这之中他是情分占比多呢,还是责任占比多。
听说他们接下来要去马赛克,常恩豪嚷着也想去,还说他可以充当免费司机,霍天阙没说什么,把钥匙扔给他,自己绕到后座,坐在了尤夏旁边。
车子开出去有一会儿尤夏才想起鞋子还在他们宿舍,鉴于车内有个几万瓦的电灯泡在, 她没直接说,而是跟旁边的人发了条消息:
【我鞋子还在你宿舍,忘记拿了。】
霍天阙解开手机看一眼, 然后侧眸望她, 黑眸深沉, 半响才配合地在聊天对话框里输入:
【下次来拿。】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她紧接着问。
【你帆布鞋上有。】
【哦。】
他们风衣擦着风衣,隔得如此之近, 她能闻见他身上独有的清香, 还能听见自己因为他在而怦怦直跳的心脏。如果没有常恩豪这个路怒症在的话, 气氛应该极其美妙。
尤夏兀自想着。
常恩豪这个人,一路上涛完前车涛后车,涛完左边涛右边,激动的时候还把窗户摇下来跟旁边的司机大叔对涛,甚至还冲人家吐口水。
“……”
他完全有在公路上跟别人干一仗的可能。
这种人平时肯定也是骑电动车的时候骂人家开车的,等自己开车时,又骂人家骑电动车的。
这么想来,尤夏悄么么给霍天阙发消息:
【一会儿打起来我们悄悄溜走算了,不想承认认识他,太丢脸了。】
霍天阙看完消息,再看她时,眼底藏着宠溺和柔软。
尤夏觉得是自己眼睛花。
可不得不承认,他是在笑,且他笑起来的模样,是如此好看。
常恩豪一路涛到马赛克门口,终于停息了,也终于记起车上还有另外两人的存在。
“以后你别开我车。”霍天阙下车冷冷地对他说。
常恩豪哈哈大笑。
尤夏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性子急,急性子开车基本都是这种款式。这要搁在以前,一定是个好战分子,好战分子并非坏事,向来很受国人崇拜。
晚上十点,酒吧正常营业,常恩豪一进到里面,招呼都没打就火速埋进了美女如云的浪潮里。
赵承见尤夏跟霍天阙同时出现,愣了一下。尤夏跟他打过招呼,逃跑似的去了更衣室。
“这姑娘怎么了?”他满脸疑云。
霍天阙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低头笑了:“有贼心没贼胆。”他没怎么思考,抬脚跟了上去。
尤夏今天穿的是件复古风的缎面黑色长裙,这是唯一一件属于她的裙子,还是开学的时候为了争取到好工作勒紧裤腰才买到的。
耳塞里放着今晚要唱的歌,她轻轻跟着哼唱,坐在梳妆镜前带耳环时,从镜子里看见了靠在门框处的霍天阙。
——他在静静地看她,姿态闲散。
镜中四目相对片刻,尤夏偏头,对他泥窝浅笑。
试衣间的灯异常明亮,照在她白皙的锁骨上,显得露出来的肌肤透白如璞玉。
在这灯红酒绿纸醉迷金的地方,霍天阙连看她的眼神都跟在学校不一样。
目光直直的,坦然地凝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只攻击性极强的野兽。
才发现以前对霍天阙的了解是片面的,绅士和礼貌可能只是一面;另一面,应该是风流的,骨子里流着叛逆的血液,这种风流和叛逆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更像是肆意潇洒、矜贵自持。
正当她以为霍天阙会走进来,或者至少说点什么时,他却不动声色退了出去,还把原本有条缝的门严严实实给关上了。
喜欢就像中毒,使人晕晕沉沉。
这晚尤夏坐在歌台上,每首歌都唱得深情款款。
那一刻,她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与普罗大众没什么不同,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也可以离自己喜欢的人越来越近。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接近打烊时,赵承跟霍天阙出门谈事情,客人们也几乎走完了,只剩一群整晚呼声最高的人还没有走的意思,像是喝醉了。
其中有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歪歪倒倒走向歌台前,笑着对尤夏说:
“美女唱得不错,加个微信呗?”
尤夏下意识捏紧话筒,礼貌回绝道:“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那人凶神恶煞暼她一眼,语气满是不耐烦:
“那把你号码给我。”
尤夏面无表情望着他,不说话了。
“我他妈要你号码你聋了么?”那人大声吼她,然后直接扔了沓钱在尤夏脸上,“唱!给老子唱到天亮为止。”
尤夏做梦都想被钱砸,不曾想有一天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力度不小,她脸上顿时传出火辣辣的痛觉,眼角也不由地直抽抽。
伴奏的几位大哥当即站起来,鼓手皮笑肉不笑道:
“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她就一小姑娘,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光膀男的同行伙伴们闻迅跟了过来,大概有七八个,个个穿着形状怪异的短袖,人高马大,臂膀上的纹身张牙舞爪。
“去你妈的,滚一边去。”先前那个呵斥道,“唱啊,你这卖唱的服务态度不行啊。”
对方一看就是社会人,且还不是做正经事的那种,学生或者弱势群体如果遇到这种人,基本都是避而远之,可一旦被盯上,十有八九吃不完兜着走,哪怕事后他们会付出代价,却总要先受点苦头。
“你们是谁?”尤夏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带头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要做什么?”
“哈。”光臂男身后又出来一人,手里高举着一个双肩背包。
尤夏瞳孔大震,连阻止都来不及,对方已经把书包倒了过来,一时间,耳机、充电线、手机、钱包、笔记本等等全被倒在了地上。
她目光锁在那本笔记本上,提着胆子要去捡,却被光膀子一脚踩住,又用力在地上滋了滋。
“过分了。”尤夏死死地盯着那帮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哟呵,”光膀子扯了条椅子豪横地坐着,嘲笑道,“你们看,这小娘皮果然有点脾气。”
紧接着,尤夏面前又被甩了一沓厚厚的照片。
全是她老家的,破败不堪用泥巴和石头堆起来的老房子,正在背柴因为太重而压弯脊背的爷爷后面还牵着头牛,放学路上脸蛋儿被冻得通红且衣服还脏兮兮的尤冬,染着红发正跟人打架的尤秋……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在尤夏心里爆炸的定时炸弹,炸得她五脏六腑血肉横飞,炸得她全身上下片甲不留。“眼前一黑”这个词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骄傲,她的自信,她的乐观,有过片刻的土崩瓦解。
他们怎么会拍到这些照片,他们想做什么?
“臭婊/子,生活破败不堪,家里穷得锅都没有一口好的,你他妈在这儿拽个毛。给你钱让你唱歌还装清高?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吗?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装个屁。”
出来卖的?
光膀子污言碎语就在耳边,尤夏脑子里嗡嗡响。
她读她的书,为了碎银几两,打她的工,她招谁惹谁要受到这样的欺凌。
行走在这世间,谁不想生来就衣食无忧,谁不想风风光光,可谁又能保证这辈子顺风顺水毫无坎坷。
她似乎听不见了,耳鸣严重,眼泪打大滴滴往往肚子里咽,什么都顾不了,颤抖着手蹲下身去捡那些照片。
光膀子一脚踢去老远,凶神恶煞不让她捡,还呵斥端酒的小姑娘,让她们上酒。
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面对这种恶霸,往往束手无策。报警需要时间,报信也需要时间。
过不多时桌上摆满了酒,光膀用力扯了把尤夏的裙子:“不唱也行,赔我们喝酒。自觉点,别逼哥几个上手。”
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被踢开,刺骨寒风紧跟着鱼贯而入。
也许是冬天的缘故,也许是来人身上自带的寒气。
“哪儿来的杂碎,”光膀男一行人呵斥道,“滚出去。”
霍天阙双手插在西裤兜里,风衣别在后面,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温温和和,没什么怒意的样子,嘴上叼了根烟,正用舌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顶着。
他恍若未闻地走过来,也勾了个凳子坐下,慢慢悠悠敲起二郎腿,微微侧头把烟点燃,目光落在尤夏脸上很久,才又眯眼去扫那帮人。
“哟,”常恩豪跟着过来,勾了抹笑,吊儿郎当的样子,“各位,怎么着,杀人还是放火,劫财还是要命呀?”
赵承去关门,落了锁。
陆铭轩也点了支烟,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高尔夫杆,没当回事似的做热身操。
还有几个一同进门的尤夏不认识,身高均在一米八以上。
七八个彪形大汉一脸不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们都他妈是谁啊,老子们今天还就要这妮子的微信了怎么着?”
“不给。”
霍天阙掐断话尾,云淡风轻吐出口烟圈,眼缝里露出野狼般的狠色:
“你们有两个选择。
一:给这位姑娘磕头道歉直到她原谅为止,刚才哪只手扯的衣裳自己剁掉,然后去自首,罪名是性骚扰,外加故意伤人;
二:做花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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