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惊恐地瞪大眼:「你……你怎么会知道心脏病的事?」
我懒得搭理他,收好行李正要走,又被程茶茶拦住:
「姐姐,我只把阿毅当哥哥,从来没想进入你们的感情,你误会他了。」
程茶茶说来说去,总共就这么几句茶言茶语,索然无味。
我觉得不耐烦了:「你们俩咋这么烦人呢,能不能别说话?老株,堵他们的嘴!这回不用留情!」
程茶茶一愣:「谁是老株?姐姐你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疼得蜷缩在地上。
老株生机勃勃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株株十大酷刑』第五到第十式——『无麻醉开颅』『电钻眼珠子』『闸刀嘎腰子』『铁锤抡四肢』『钢锯剔肋骨』『屁股坐榴梿』!嘿嘿,渣男绿茶好好享受吧!」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十大酷刑有多么痛苦。
梁毅和程茶茶自顾不暇,再也没余力拦我。
我一手插兜,一手推着行李箱,潇洒地走了出去。
将两个人痛苦的哀嚎,统统关在身后。
07
下楼后,我开走了我的车。
之前心疼梁毅经常在外应酬,我就把自己的车借给他开。
如今分手,我自然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开车找了个酒店住下。
等一切收拾好了,老株才告诉我:「梁毅和程茶茶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进了 ICU。」
再一看手机,程茶茶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我设了静音,一个没听见。
老株说:「梁毅的身体实在太弱,我稍微一自由发挥,他就休克了。程茶茶本来想让你过去照顾,后来自己也承受不住,昏迷前打了 120。」
我点点头,这些事情,如今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在网上看了公司附近的租房信息,连夜联系了房东。
第二天早上就看了房,定下了。
之前和梁毅一起租的房子,离他公司近,离我公司远。
如今自己一个人,通勤方便了不少。
我打电话找了个搬家公司,把我剩下的东西搬到了新家。
日子似乎回归安宁,除了每天老株在我耳边疯狂地哔哔。
「尚小茹,你也别太难过。虽然爱情没轮上你,但病情轮上了你,总算是轮上了点啥。」老株试图安慰刚失恋的我。
我扶额:「……你还不如别安慰我。」
「尚小茹,还有十多天我就要走了,痊愈以后,你会不会想我啊?」
「你问问那些病人,谁会想念一只毒株?巴不得毒株离自己远远的。」
「那你呢?要是没我在,失恋的你只有孤独一人。」
平心而论,我的确有点依赖老株了,但我不会承认。
于是,我只是说:「那就稍微想你一丢丢吧。」
老株立马哈哈大笑:「别担心,就算我这次走了,你的抗体也只能支撑两三个月!到时候我们再见!」
我一时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得拉下脸威胁:
「你再瞎说,我就吃颗退烧药给你退骚!」
老株「嘤嘤」两声,总算安静了。
又过了十多天,梁毅一直没有从 ICU 里出来。
他本身有心脏病,被老株诱发出了心肌炎,造成心力衰竭。好几次休克晕厥,又被医生从鬼门关拉回来。
ICU 的费用很高,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程茶茶倒是从 ICU 转到了普通病房,已经没有大碍。
她好几次发短信让我去看看梁毅,我都没理。
并且她每发一次,老株都会让她吃些苦头。
渐渐地,程茶茶也摸出了规律,不敢来骚扰我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但这天我上班时,梁毅的父母居然找上了门,到我公司闹事。
「尚小茹害得我儿子进了 ICU!今天她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梁毅父母往地上一躺,一副碰瓷的架势。
公司的人不明就里,对着我指指点点。
「你儿子进 ICU,关我什么事儿?我跟他早就分手了。」我直截了当地说。
梁毅父母在地上撒泼:「要不是你把病毒传染给我儿子,他怎么会病成这样!你害他进了 ICU,转脸还跟他分手,做人不能像你一样没良心!要是你连我儿子的医疗费都不付,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冷笑一声。
估计他们家现在已经被掏空了,只有从我这里搞钱,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还好,我早就准备了一手。
我掏出手机,正要亮出梁毅和程茶茶的床照。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梁毅父母就开始鬼哭狼嚎: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必须支付我儿子所有的医疗费,不然我们就天天上你公司闹,这事没完!」
他俩扯着嗓子在地上乱喊,眼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领导忍不住提醒我:
「尚小茹,你赶紧把这事儿解决了,不要影响办公秩序。」
我们这是私企,如果他们长期这么闹下去,必然会影响公司业务的开展。到时候,公司才不会管谁对谁错,肯定会先把我开除。
但每当我要开口解释,梁毅父母就会不停胡搅蛮缠,压根不给我说清楚的机会。
估计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想通过撒泼打滚从我这里拿钱。
可惜,我并不是一个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株,动手吧。」
「好嘞!」老株愉快应声,「幸好我早就通过程茶茶把分身种到了他俩身上,现在,终于到了我出场的时候!」
老株精准卡点,每次梁毅父母要开口嚎,他就让他们体验「喉咙吞刀片」「水泥封鼻孔」。
梁毅父母「嘎嘎嘎」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总算安静了。
他们一安静,我就有了解释的空间。
我把梁毅和程茶茶的床照用办公室的投影放出来,梁毅父母看见了,冲上来就要抢我手机。
老株再来一招「铁锤抡四肢」,直接让二老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叔叔阿姨,梁毅出轨了程茶茶,这才是我跟他分手的原因。
「再说了,生病之前他一直跟程茶茶待在一起,两个人如胶似漆在外面吃饭,凭什么说是我传染的?
「大家知道,毒株有很多种。我的毒株是优质毒株,病了基本没感觉。而梁毅和程茶茶的症状相同,毒株明显是同一种。你们要找传染人,也应该去找程茶茶。」
我又调出分手那天,我发的朋友圈:
「我发这条朋友圈的时间,是在梁毅被送到医院之前。可以证明,我并不是因为他进了 ICU 才分手。相反,在发现他出轨以前,我还在照顾他和程茶茶。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孽,怎么都怪不到我头上。」
梁毅父母脸色惨白,似乎还想要申辩什么。
但周围的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露出不耻的神情。
没有人再对他们报以同情。
失去了道德的制高点,梁毅父母被旁人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最终还是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背离开了。
「老株,你又帮了我一次!」我兴高采烈地想和老株庆功。
然而,过了很久,依然没有他的回应。
「老株?老株?」
我不由着急,连唤他好几声。
过去,老株总会在第一时间回应我,如今却沉默无声。
算算时间,从我生病到现在,已经过了近 20 天,差不多是毒株能在人体停留的时间。
老株,它走了……
临走之前,还在帮我降妖除魔。
虽然我再也听不到它的声音,但我知道,它还在我的身边,不停地传播着、生存着。
从此以后,每看到身边有人感染病毒,我都会涌起一股亲切的感觉。
我知道老株就在那里,默默以它的方式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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